黄昏时分，第二批货物拉到后院。
按照集市的规定，天黑前就要停止营业，晚上交易会出现差错和混乱，这一点规定是对的。
张义让店员们挂出休息的木牌，准备清点收入，他和萧寒在茶室说事。
就在这个时候，商铺门口走来五个不三不四的大汉，外面黑衫，里面白衣，袖子高高的挽起，露出密密麻麻的纹身。
“掌柜的是谁？给我出来！”领头的一个大汉叫道。
“掌柜的不在，我是店长，有话和我说。”乔大有迎上去，不卑不亢道。
“你特么的是店长？你叫啥？”大汉恶狠狠的盯着乔大有问。
“我姓乔，名大有。”乔大有说道，“请问，你们有何贵干？”
“姓乔的，我说你特么的是不是傻？”大汉怒道。
“这位朋友，咱们素不相识，你上来就骂人，这么做不对吧？”乔大有生气道。
“呦，欠打是不？”大汉挺身一步，冲到乔大有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吼道，“你特么的不知道，在洪帮的地盘做生意要交保护费？”
“啥？”
牛犇和石敢当闻声赶来，牛犇不装哑巴了，喝道。
“你说啥？”
大汉一看不对，跑来一个壮小伙，比他高一头，双拳紧握，怒气冲冲的样子吓死人。
赶紧松开手，大汉退后几步，强作镇定道。
“怎么，小子，没听说过洪帮是不是，想动手还是咋的？”
动手就动手，牛犇举拳就要打，一拳打算捶死这个家伙。
石敢当忙拉住牛犇的胳膊，小胖子还是比较机敏的一个人，知道不能在城里乱杀人，会惹出麻烦的。
“有话好好说嘛，”石敢当笑呵呵道，“我们刚来，没听说过洪帮，只听说盐帮马帮啥的。我们是百货帮的，呵呵呵。对了，你们洪帮是做啥买卖的？”
“一帮傻子！”大汉气到翻白眼，“不管啥帮，都要给洪帮交保护费，听懂没？这一片是洪帮的地盘，在济源城我洪帮就是老大！”
“放狗屁！”牛犇喊道，“这不是刘恺的地盘嘛，你们几个鸟人凑到一起，就敢横行霸道收保护费？来啊，看俺不捶死你们！”
“嗨，和鸟人生啥气。”石敢当拦着牛犇，不让他动手，“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打架的。你们想打就打，我不还手。”
山里有土匪，城里有黑帮，很正常。
但这些黑帮成员不知道他们遇到了谁。
大汉怒气冲冲，一个小胖子得瑟啥，上去就是一记黑虎掏心，却像打在一堵墙上，疼得呲牙咧嘴。
石敢当大笑，就他那几两劲，拎到磨盘城去，连个普通战士都打不过。
有人跑去茶室通报，张义和萧寒赶来。
“洪帮，保护费？”张义一听就明白，“怎么个收法？”
“一天十两金子。”大汉不敢动手了，一看张义就是主事的，便狮子大张口。
事实上，他们观察了一天，心里也是有数的。
“要是一天一两金子的话，还可以考虑考虑，”张义皱眉道，“回去对你们老大说，一两不少了，退一步海阔天高。”
“海阔你个头，天高你个鸟！”大汉骂道，“不用找老大，老子现在就告诉你，洪帮三百兄弟不吃你这一家都成，一天不拿十两，就砸了你们的店！”
过分了。
“你们明明可以走着回去，非要爬回去，是不是？”张义笑道。
“你特么的啥意思？”大汉诧异问。
啥意思？
张义的兄弟们都懂。
牛犇、石敢当、萧寒和乔大有等人冲上去，三八两下就把五个洪帮流氓打倒在地，硬生生踢断了他们的两条腿。
鬼哭狼嚎声中，五人像虫子一样在地上挪动着离去。
张义本来想息事宁人，但他知道，洪帮得逞后，丐帮什么的都会接踵而至，没完没了。再说了，街头帮派之间时常火拼，官府一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算啥大事。
……
关好店门，继续盘点收入。
大约一个小时后，百余人骑马跑来，看大门敞开，直接冲入院子里。
张义等人这才从屋子里出来。鄙夷的望着这群猖狂不可一世的家伙。
“你们狗胆包天，竟敢打伤洪帮弟兄，”领头的汉子拔出一把长刀吼道，“老子杀了你们！”
“别乱当老子，叫你们的老大出来说话。”萧寒手握黑木棍，不动声色道。
黑帮成员散开，一名面容冷酷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驱动胯下一匹高头大马缓缓走出来。
有人喊道，这位就是洪帮老大，人称铁臂罗汉的赵通天，赵大爷。
“行啊，百货帮，开门第一天就敢打伤我的兄弟，”赵通天冷笑道，他穿着一身黑衣黑袍，衣领高竖，看上去像一只巨大的黑雕，“你们是来做生意的，还是来找不痛快的？”
“赵老大，”张义不慌不忙上前两步，说道，“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打架的。我都答应你手下人了，一天给一两金，何必苦苦逼人？”
“一天一两，打发丐帮还差不多。”赵通天咬着牙说道，“你们能逼我亲自出来跑一趟，也算有点儿本事。我看不如这样，一天二十两金，能干就干，不能干就去死。”
欺人太甚，不给人留活路。
不要说牛犇，就连石敢当都气到控制不住自己了，兄弟们就等张义一声令下，冲上去杀光这批坏人。
张义是一个每逢大事必有静气的人，保持着克制。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赵老大，这买卖能干。”他忽然笑道，回头对乔大有说一句，“去拿三十两金子来，二十两是今天的保护费，十两是给那几个伤者的医药费。”
众人愕然。
乔大有听从命令，跑去拿来三十两金子，递到赵通天的手里。
赵通天哈哈狂笑，说一句知趣就好，带人扬长而去。
张义拍一下萧寒说道：“看他住在什么地方，但不要动手，我会亲手杀了他。”
萧寒笑着点点头，一路跟踪而去。
牛犇和石敢当本来郁闷要死，这下明白了，义哥不想当场动手，是怕留下一地尸体不好处理。让他们死在自己的老巢，岂不是更好？
张义回身望着两位兄弟，遗憾道：“今天晚上，我本来打算带你们去酒楼吃饭呢。”
石敢当大笑道：“嗨，吃啥饭呢，我不吃都高兴，哈哈哈。”
牛犇开心道：“就是，吃啥饭呢，咱是来做买卖的，又不是来吃饭的，哈哈哈。”
黑帮以为自己很牛，谁知遇到他们根本惹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