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戏已落幕,看官陆续离场。
风为欢也没有继续和南溟坐在一起的理由了。
她应该彬彬有礼地告辞。
可心底那个声音却在叫嚣着:“今日元夕,跟他一起去赏灯!跟他一起去赏灯!”
“南大人,谢谢你帮我修改话本,上次说要请吃饭,择日不如撞日?”风为欢终于做了桩违背了她道德观、却遵从了自己内心的事。
“好。郡主有忌口吗?”
“没有的。”
“我知道间不错的食肆,很适合今日去,那郡主跟我走?”南溟含笑建议。
“好啊!”风为欢脸上的笑瞬间明艳起来,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内心代表道德的小人被她关进了角落。
她偷偷告诉自己:就这一次——就这么放肆一次。
*
宛若东风吹散千树繁花,街上灯火辉煌,行人熙熙攘攘。
风为欢和南溟在一片笑语喧哗声里,并肩前行。
“南大人,这家的糖葫芦地道又美味,要不要试试?”风为欢装了半天的优雅娴淑,在目不暇接的热闹里,丢了七七八八。
“好。”南溟笑着应下。
风为欢很大气地买了十串糖葫芦。
“这么多?”南溟有些吃惊。
“小羽也喜欢的,还有我三哥三嫂,三嫂有孕,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还有苏念……”风为欢掰着手指念完,发现十串不够,转头豪气地对店家说:“来一架子!”
正要掏钱,却发现钱袋在后面的七巧身上,正要朝七巧挥手,身边的男子已经抢先了一步,将一块碎银递了过去。
“不用……”
“老板,来两架子。”
“诶?”风为欢诧异地看着南溟,他家也有很多人要吃糖葫芦?
“冬至。”南溟指着两架子糖葫芦,道:“拿着。”
“是不是有点多?”风为欢的关注点已不在“谁付钱”上了。
“不多。”南溟笑了笑。
走了几步,风为欢才明白这“不多”的含义。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牵着大人的手,指着冬至手里的糖葫芦架子,脆生生地说:“爹爹,买糖葫芦吃!”
“小哥,来一串糖葫芦。”孩子爹爹客气地对冬至道。
冬至能怎么办?
只能强颜欢笑地拔出一根糖葫芦递给小孩:“这是我们买的,喏,送你一根。”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送,等抵达吃饭的地时,冬至的笑已经僵硬无比,而那一架子糖葫芦也被拔得干干净净。
“那个……辛苦你的随从了。”风为欢一方面佩服南溟,另一方面也对冬至表示歉意。
“没关系,过年吃得有些多,正好帮他减减肥。”南溟笑道。
冬至:“……”少爷你那么扣,多年都没加几个菜!瞎讲!
风为欢笑了笑,目光落在面前不大的店面上:“食肆’?这家店的名字?”
南溟“嗯”了一声。
“这个——会不会太直接了些?”风为欢第一次见到这么朴素的酒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