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沉默,随后认真道:“你说的这些话,我记着了。”
风澹渊淡然一笑,没空再教导太子。他站在紫宸殿门外,细细打量着殿里所有人。
礼部贺词的环节已结束了,众臣子正坐在各自的案几前喝茶,皇上不在,想来是去更衣了。
不期然间,与御使大夫四目相接。
御使大夫一双眼死死瞪着风澹渊:“你你你——”
风澹渊白了他一眼。
“逆贼!”御史大夫火冒三丈,大喝一声。
本来一派祥和的宴席,被这一声惊得骤然死寂一片,紧接着便起了窃窃私语:
“他怎么在这里?”
“是啊,他不是被关在天牢里吗?”
“皇恩浩荡,被赦免了?”
“怎么能赦免呢?他可是北疆人啊!”
……
太子见此情形,只觉得脑门一排黑线:风澹渊跟文臣不合,这事他是清楚的,却没想到不合成这个地步,竟当着面直议。
“有吃的喝的还堵不上你们的嘴?”风澹渊凉声道。
“大胆逆贼,你在这里做什么?!”御史大夫站起身来,指着风澹渊怒道。
“与你何干?”风澹渊最烦这个有事没事都找他茬的老头。
眼见文臣要群起而攻之,太子赶紧站出来。
众人一见太子,愤怒之意稍歇,恭敬朝他行礼。
风澹渊扫了眼站在一边伺候的太监,抬手指了指离龙椅最近的位置:“加两张案几。”
太子用几乎只有风澹渊才能听见声音问:“做什么?”
“吃饭。”风澹渊回了两字。
太子:“……”
一位是太子殿下,一位是宸王,太监哪敢怠慢,赶紧搬了案几来,又摆好茶点。
风澹渊闲闲喝茶,当周围刀光剑影一般的眼神不存在。
夹了块点心咬了一口。
温热的食物入胃,他才觉得腹内空空,这才记起从昨晚开始,别说吃食,连水也没喝过一口。
念及此,他担心起魏紫来: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苏念不在身边,风青、风白是男子,心思没那么细腻,怕是想不到督促她吃饭的。近来她的身子又消瘦了些,待了结帝都之事,必须得好好给她养养身子了……
正胡乱想着,却听见身边的太子低低咳了一声:“父皇来了。”
风澹渊起身,给皇上行了一礼。
皇上略带疑惑地看了看他,语气平静:“宸王免礼。”
一声“宸王”出口,众臣子怎么还能不明白帝王心思?
御使大夫身子一动,准备向皇上弹劾风澹渊,身边的礼部尚书不动声色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御史大夫偏过头去,礼部尚书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这是皇上的寿宴,弹劾风澹渊便是不给皇上面子,不妥。
御史大夫只得闷闷作罢。
风澹渊侧过身子对太子道:“找个借口,将你母后带来此处。”
他没法分身,只能让这宫里最重要的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
太子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太子刚走不久,皇上开始讲话了。
话不多,寥寥几句便结束了。
吕正很给面子地奉承了一番后,说道:“皇上,今日光禄大夫家的赵小姐与户部侍郎家的冯小姐,代表帝都百姓,特奏一曲《瑞鹤仙》,愿陛下如日月昌明、松鹤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