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浚是喜欢钻研的个性,不怕吃苦,不怕麻烦,别看是国公府二公子,他不喜欢做甩手掌柜。
粮食到他手里,手指一捻,牙齿一咬,优劣好坏立马说的清清楚楚。对于战马、铁器那也是门清,真想在这些方面糊弄他,倒霉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整个大夏南北西东,哪些东西是本地的,哪些是需要外购,怎么兑换,什么规矩,他不说完全清楚,但是想蒙他也是没门。
他自己能干不说,手底笼络了一大批能干的掌柜,对于某一块擅长的人他更是都是高看一眼。
所以这几年,各行业的人都知道,跟徐家做生意,老老实实的有钱赚,耍奸犯滑的,徐二公子会让你哭不出来,魏国公能放心把所有产业交给他,也是有考虑的。
要说魏国公家的这些产业,大部分跟官府或者军队做生意,按说随便做点手脚,不但利润出来了,也不会有人查。
但是恰恰因为这点,让魏国公看到自己儿子的那份坚守。不管事对百姓还是军人,他都说的很清楚,徐府不缺那点钱,要是赚这个钱,自己对不起家里的祖宗!
袁睿感叹,现在的人做生意那真是需要扎实功底,没有这么多信息,完全凭着经验眼光,这种判断能力那是真本领。
徐光浚则要说一句,书生不出门,尽知天下事,看着像个书呆子,对整个生意熟悉的很,很多行内潜规则都是门清,怪不得大妹都被这个人降伏了。
袁睿其实更多的是谋划全局的能力,真要让他自己亲手干,可能还要差一点,徐光浚不单是谋划能力,实干也是行家。+
这下子,两人很多的思路不谋而合,对于整个生意有了更加清晰,全面的思路,可以说未来徐家商业帝国的建立,就是在这个时候确立的。
到了陇州,袁睿有了更深的感慨,三百年了,这个当时东方最繁华的城市还没有复苏的迹象。经过千年的辉煌,毁去也不过就是一瞬间,没有稳定的环境,哪里会有发展。
城墙千疮百孔不说,就是进来的那个城门都是歪歪斜斜的,更不要说那个坑坑洼洼的路,看着都让人心酸。
这是一座经历了太多磨难的城市,过去的繁华都湮没在那些历史尘埃中。
傍晚时分,进城后两人分开,袁睿要前往大将军行营报到,徐光浚则开始自己商业帝国计划,首先打造一个齐备的后勤基地,为未来的和平稳定奠定基础。
问了好几个人,终于到了大将军在陇州的临时行营。
淮王这次以王爵身份领大将军衔,负责指挥整个西北六七十万大军,这也是一次豪赌,他想凭此战一举安定西北,打垮花刺。
为此,他准备了多年,从年轻时开始,他就一直把打垮花刺当作自己毕生的目标。
很多危险的时刻,他都冲在最前面,不要说王爵的身份,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只要能灭掉花刺。
等袁睿看到淮王的时候,看到淮王的模样,才有了更深的感受。淮王也就三十五岁,搁在后世,风华正茂的一个青年。但当面看去,满脸沧桑的淮王,头发散乱,胡须长长短短,中间还夹杂这一丝丝白,要是不说,很多人会认为至少五十多,成老人了。
袁睿赶紧深施一礼,“下官拜见王爷.”
他已经是举人,又被吏部授官,对王爷不跪。
“你就是袁睿,没看出你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啊!”
“王爷玩笑了,我就是一个书生,会饿,也会受伤,心情不好也骂人.”
袁睿看了一眼王爷,马上明白了意思,面试吗?
“嗯,从建邺过来这一路,可还顺利。”
“多谢王爷,这一路也算顺利,只是看着那些荒废的田地,甚感可惜。”
“你看我西北边军战力如何,”淮王根本不接招。
“陈知何将军所练精兵不过如此,当是强的。”
“花刺南下,我欲与敌决战,可否?”
“下官不知兵事,不敢妄言,然先有国才能有家,将士尽命,无敌。”
听完这句话,淮王猛的拍了一下手,非常认同袁睿的话语。
“好一个先有国才有家,有这见识,就不枉我从千里之外召你前来。”
两人你来我往,言辞简短,直奔关键。
袁睿无奈,身份本来就不对等,买方市场,只能迂回,自己也不是专业人士,考这些没有意义啊!
“来人,给他找个地方安置。”淮王吩咐一声。
一个侍卫答应一声,从外面进来,袁睿施了一礼,转身跟着侍卫出了大堂。
这时,淮王问着坐在另一边,帷帐后正在整理文书的一人,“此子如何?”
“看不出,但就冲面对王爷仍能自如应对这点,不俗。”
“此人就是那个做出你现在穿的装备背心的人,要是没用,我拉他来边军做什么!”
“原来是此人,看不出,那王爷想......”
“此人私下有言,说什么不但军资,就是武器装备他都有法,只是时机未到,我就想看看是否真有此本事。”
现在已经到了冷兵器最辉煌时期,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器具都有专业的人研究实验。就是袁睿再有能耐,也很难做出什么突破之举。
新式兵器现在根本不具备条件,就是西方还没有进行这方面研究,要等几十年以后,火药传过去,西方才会进行相关研究,就那也仅仅是雏形,远远谈不上对作战产生巨大影响。
袁睿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可以做的,自己是还是机械自动化的本科呢,要不做点实效性的,可以对抗花刺骑兵冲击的军车。
这一路上可把自己颠死了,路不好是一个方面,没有减震,车轱辘也是木的,根本不圆,走起来可想而知。
橡胶做起来相对容易,又不用太精致,战争时期,很多木头轮子边上裹上橡胶不是照跑。
接下来一段时间,袁睿可以说一直在清闲状态,天天没事,就在陇州城里瞎逛。
自从那天见过王爷,把自己安置在行营边上的一处宅子里,就没人管自己了。
袁睿去了两次,准备请示来着,可是守卫的兵丁告诉他,王爷去大营练兵去了,估计至少十天半个月不回。
实在没辙,他有时跑去徐光俊那里看进展。说是指导一下,其实就他那只动嘴不动手的品性,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最后,连徐光浚都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有做过。真没有,小河第一次做的时候,他是站在边上看着的那个人。
但是,要相信这个时候的人也是不蠢的,做这些吃食,又不是什么技术活,尝试了几次,做出来的已经超过袁睿的预期了。
经过改进和实验,一次次尝试,一遍一遍试吃,终于在半个月后出来了成品,还把每样食材及佐料的比重啥的都搞清楚了。
特别是,这段时间,做出来的实验品几乎都供给了留下来看守的兵丁,先前还有点嫌弃,越到后面,味道越好,他们都感觉在行军时,这个东西太有必要了。
这天,袁睿又是闲逛的一天,正在四处溜达,竟然看到徐光浚跟在一个将领打扮的人一起,正在一边走一边聊天。袁睿猜测应该是未来的魏国公,徐家老大,徐光泽。
这时,徐光浚也看到了袁睿,赶紧招呼,“袁公子这是干嘛去,我和大哥正想找你。”
“见过大公子,”袁睿连忙施礼,又跟徐光浚打了一声招呼。
“袁公子,久闻大名,今日才见,一直遗憾呢。”
徐光浚知道此地不是说话之所,拉着两人进了最近的一个小饭庄,直接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开始闲聊起来。
徐光浚这两天已经完成了对新式军粮的实验,已经将部分成品交给了大哥,正在他的军营里进行最后的尝试,包括携带,在不利环境中简单食用,连野外过渡也尝试了。
三天下来,整个营里的兵丁反馈没有任何的不适,体力几乎没有下降,对连续作战有积极影响。
袁睿突然想起前几天的事情,“敢问大公子,花刺骑兵厉害在哪里,怎么才能防的住?”
“公子不知,花刺骑兵马上作战能力很强,他们在马上如履平地,不管是远战还是近功,都能快速的调整到位,反观边军,只能利用弓箭退敌,一旦到了近处,边军不管是兵器还是战力都比不上花刺。花刺骑兵灵活性也强,作战半径大,想要在近战中杀伤骑兵很难。”
徐光泽不知道袁睿为什么这样问,还是说了自己的了解。
袁睿一下子就明白了,如果不是依托城墙,双方野战,边军能做的就是在远战中尽量的拖延花刺骑兵冲击时间,用弓箭杀伤敌人。
而到了近战,边军的个人能力与花刺骑兵就有了较大差距,一是根本防不住,二是个人战力也不强,遇到花刺骑兵闯进防护圈,伤亡一下子就上来了。
淮王当时也是摸索了好久,野战中用后勤车和一些物资形成防护墙,才算勉强扛住花刺的第一波冲击,但这种临时凑成的圈子抗击力不足,不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