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凉赶紧在心里默念登上游戏之前特意去寺庙抄的心经,避免自己进门后冲动之下一拳砸上去就给自己砸到下周目了。
和手游里死掉也没感觉的三周目不同,上周目她可是活生生地死掉了啊
这个男人他没有心。
“你是”清水凉的长相似乎让伏特加很是吃惊,开门足足三秒后他才找回自己的舌头,说话时还不住往清水凉的头发和眼睛上瞟。
“黑醋栗,东京据点的外科医生。”清水凉言简意赅地介绍了自己,不过考虑到这周目的人设,她说话的语气可比之前温柔多了。
“哦。”伏特加没体会到她的用心良苦,居然丝毫不感恩戴德,平平淡淡地点点头,给两人让出门。
屋里唯一的女孩子探头看向门口的清水凉和鹭宫诗织,单手撩了下一侧的短发,嗓音像一把凉珠子溅在了黑色的车盖上,“蛋黄酒,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显然是对鹭宫诗织说的。
蛋黄酒这个代号和鹭宫诗织有种诡异的搭配感。
鹭宫诗织迈进屋里,越过足有两个她那么宽的伏特加,深蓝色的眼眸里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让很多人见了就怵的琴酒在她眼里跟空气差不多。
“来找你一起吃饭,有空吗”
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子闻言看向琴酒,说话也一点都不客气“你还有什么事吗”言下之意没事赶紧走。
琴酒对这女孩子比对川端阿加莎温柔多了,他半点没在意她话里的不客气,扣着帽子冷冷地迈开长腿,路过清水凉身边时倒是顿了下,清水凉感觉到有凉凉的目光从她的头发上滑落。
似乎有一声轻轻的讽笑从人窄窄的喉咙里挤出来,还不等听清就消失了。
琴酒和伏特加离开后,屋里的空气就活泛多了。鹭宫诗织将清水凉和那女孩子互相介绍了下,不过不能指望机器人的社交能力,她所谓的介绍只是让清水凉知道女孩子名叫宫野志保,代号雪莉,是半年前从美国回来的科学家,今年13岁。
老实说,清水凉有被吓到。
因为组织居然雇佣童工,真是缺大德了。
话说前三周目琴酒也是未成年,三周目的时候她还是他师父,怎么那时候从没有雇佣童工的罪恶感呢
难道是白毛显老
清水凉忧虑地抓了抓自己的头顶的毛。
虽然蛋黄酒和雪莉酒都不爱讲话,但黑醋栗显然是种碎嘴酒,在她一刻不停的叭叭下,很快把雪莉酒的瓶盖撬开了,小女孩儿不知人间险恶,没一会儿就将她引为知己。
此时已经对雪莉知根知底的清水凉拍拍胸脯保证道“等着吧,下次姐姐就带你出去逛街买新品,完全不用担心琴酒,我有一百零一种不被他发现的方法。”
鹭宫诗织对逛街不感兴趣,但她觉得跟在清水凉身边做什么都很有意思,此时也缩在一旁乖乖地小幅度点头。
看着两双明亮单纯的眼睛,身为姐姐的清水凉深感要保护妹妹们的自己真是责任重大。
“说起来”小妹妹雪莉似乎已经让这个问题在肚子里滚很久了,但问出来的时候她还是顾忌着自己冷静理智科学家的形象,努力让脸上的表情漫不经心一点。显然,她的努力白费力气。“你和琴酒是什么关系”
“你好像很了解他,而且你们的发色和眸色都一模一样。难道是兄妹”
清水凉笑了下,“不是哦。”
雪莉皱皱眉头,语气犹豫“女儿”
清水凉大叫“这可差辈份了话不能乱说。”
鹭宫诗织下了结论“你是他妈。”
“唔,还有这种可能吗”清水凉恍然大悟。
雪莉“你们清醒一点没有这种可能”
清水凉遗憾地叹了口气。
不要遗憾啊
“但是,”雪莉思索着说“你和他这么像,还巧合的一个姓氏,没准儿真的是早年失散的亲人呢。”
确实很有道理。所以琴酒可能真的是她儿
本游戏没有任何违背伦理的内容,玩家,请停止你危险的想法
咳,既、既然系统都这么说了,那就没有吧。
对新周目的身份探索完毕后,清水凉的日子回到了没有波澜的日常,每天在医院坐班,偶尔接收一下伤者。因为工作算得上轻松,组织哪里临时需要人手时也会把她抽去凑个数。
第一个主线任务牵手已经发布很久了,不过打那天研究所之后清水凉再也没见过琴酒,她每天焚香祷告,期盼着琴酒多受点伤,可是祸害遗千年,琴酒目前显见得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清水凉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雇个杀手去杀他了。
因为无聊,她干脆切了系统托管模式,回现实世界找邻居打游戏。她不知道齐木楠雄都从哪儿的犄角旮旯找来那么多垃圾游戏,每次都抱着“我倒要看看还能怎么垃圾”的心态去开盲盒。
齐木楠雄挺喜欢清水凉去找他玩游戏,因为清水凉的操作总是不走寻常路,甚至这女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打算干什么,难得让他没有被剧透的痛苦。
就是有时候太不走寻常路了也让人很痛苦。
清水凉打游戏打了个痛快,顺道给齐木楠雄做了两盒咖啡果冻,回家美滋滋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看到游戏系统发来的提示有新情况出现了,玩家要尽快回来哦
很容易被勾引的清水凉立马就躺进了游戏舱。在初始界面接收完情报进入游戏。她此时正身处万米之上的高空,从日本前往德国。
一个同她一起留过学的好友携带着组织的秘密叛逃了,琴酒和伏特加奉命追杀他,情报人员查到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德国柏林。清水凉是作为辅助跟来的。
设定上,清水凉和这位代号为莫索特的叛徒曾是非常好的朋友。组织似乎非常乐见亲友相杀的局面。
不过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清水凉真的跟他不熟。
飞机稳稳地降落后,清水凉很有仪式感地擦了把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蹦跶出飞机,从自己的小黄鸭背包里扒拉出柏林旅行手册,嘴里嘀嘀咕咕念念叨叨“是先去柏林墙呢还是先去国会大厦勃兰登堡门似乎也在那边等等,果然最先去的还是博物馆岛吧那里至少可以玩一天呢。”
琴酒咬着烟,两手揣在口袋里,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瞅着她。
清水凉迎上他没有感情的目光,很有感情地问“你觉得呢”
琴酒拿下烟,在她的旅行手册上把烟掐灭,声音听上去依旧冷淡而没有起伏,“你觉得我把你在这里杀了,会有人给你收尸吗”
清水凉诚实地摇摇头,忽然驴唇不对马嘴地说“可我们都是银发绿眸欸”
琴酒很难理解她跳跃的思维,本要说的话忽然就断在喉咙里。
“所以我万一死在异国他乡,你难道不是我唯一的收尸者吗”
清水凉说完,生怕琴酒再对可怜的旅行手册下手,连忙将它卷巴卷巴塞回小背包里,再抬头的时候,琴酒已经转过脸去,似乎是懒得再理会她。伏特加紧跟在他身边,两人一齐向着机场出口走去。
“欸,等等啊”清水凉勉强忍住了暴躁发言,默念大和抚子人设,娇滴滴地说“人家只是觉得莫索特也许会先去著名景点看一看哟”
琴酒似乎走得更快了,好像有疯狗在咬他的风衣尾巴。
似乎有哪里出了问题。
黑泽大和百思不得其解抚子菠萝跟着两人来到他们提前预订好的酒店。因为琴酒和伏特加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尖儿都写着“不是好人”,前台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报警。
清水凉迎上去用甜甜的笑容打消了他的顾虑,用德语小声地说了句“entschudinsiebitte,siehabensychischeerkrankunn”请您见谅,他们脑子有病。
得亏她会那么几句德语。
听了清水凉的解释,帅气的前台小哥立刻富有人道主义地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琴酒和伏特加,将房卡递上来。
清水凉揣好房卡,扭头看到琴酒隐晦的、狐疑的在她和前台小哥之间交替的目光,她把两张房卡举起来,矫揉造作地眨巴眨巴眼睛,“今晚要和人家一起睡吗这里床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