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自然也发现了监院父子,如今的监院父子身上穿着旧衣,脸上无光,头发也不似从前那般柔顺光滑。
察觉到苏杭看他们,监院父子低着头灰溜溜的走了,苏杭冷笑,真想冷嘲热讽他们一般,但是如今这么多乡民在,苏杭便在意起了形象,想在大伙儿面前塑造一个宽容大度的人设。
“各位中午就在舍下吃吧,我已命人去我酒楼提菜,大伙儿先进家来吃一盏茶消消火。”苏杭面上带着温和笑意,对众人拱手道。
如今虽已立秋,但秋老虎还是不容小觑的,这不众人一顿忙活下,身上也都有了些热意,如今听苏杭这般留客,大伙儿纷纷笑着进了苏杭的家门。
苏家村的小伙儿们集资买了一盘鞭炮,在苏杭的家门口点燃,为苏杭庆贺。
苏老头连忙捂住了妞妞的耳朵,妞妞手里拿着枣糕吃。
一些村妇们争先恐后的在苏杭家的厨房中帮阿乔和苏老太打下手,苏老头托里正把给他们苏家封了贺仪的人家都记下来,以后逢年过节的,他们苏家也给人家还个贺仪。
苏杭抱着妞妞,满面春风的在门口迎客,乡正和几个保长给苏杭抬来了一头猪,猪的手脚用红绸布给绑到了木棍上,由俩村民合力抬过来。
“廖叔来了,快进家去,喝杯柠檬水解解渴。”苏杭揽着乡正的肩膀,欢快的说道。
乡正高兴的不得了,毕竟他们乡里出了个义士啊,还得了皇帝钦赐的匾额,往远处说,这以后若是去了外地,那也是脸上有光的啊!
说近的,托苏杭的福,这十里八村的姑娘都愿意嫁到他们苏家村来,哪怕是不要彩礼也愿意嫁过来!
不过最后悔的就数这些曾经拒过苏老头的人家了,那时候苏老头托王婆为苏杭说亲,这些人家看苏杭是个屡试不中的穷书生时,立刻就拒绝了苏老头的求亲,如今他们看着苏杭春风得意的样子,纷纷追悔莫及啊!
招待完诸位宾客之后,苏杭第二天就去了大泽圩,跟大泽圩得里正商量着,打算种上一百亩的梨花树,梨花可酿酒,结了果子还能卖,还能做成罐头食品,还能当药用——治疗咳嗽。
这梨啊,真的是浑身都是宝啊,正值秋季,是栽植梨花树的好时候啊,苏杭早就吩咐武士去山州买了些良苗带回来,这良苗一到,苏杭就组织村民在这七百多亩地里选址种梨树。
选了一块背风向的上坡地,因为梨树得生长环境是需要排灌良好的,所以苏杭才会这般选址。
因为种植梨树的土壤宜酸性,苏杭还让人在这块地上浇了些淘米水,等一切准备工作做完之后,苏杭就开始组织村民帮忙栽梨苗了。
苏星和丈夫带着女儿给弟弟送水,苏杭看着外甥女一副怯懦的样子,便忍不住心疼,伸出双手,温声说道说道:“小花过来,到舅舅这里。”
小花看着母亲,苏星冲她点点头,她才怯怯的向苏杭走过去,苏杭将她抱了起来。
“二姐夫,我这梨花地是组织大伙儿都种下了,要想开花结果还需要个两三年,但是在这个过程,是需要有人监管的,我一年给你一百两银子,你帮我多看着点,我稍后会写个梨花的种植养护方法给你的。”
一百两!!!苏星和丈夫纷纷瞪大了眼,简直难以相信,苏星丈夫直接高兴得哭了,苏杭敲打他:“二姐夫,以后你可要待我二姐好,若是栽让我知道你家人欺负她,我会让你们全家都在大泽圩生活不下去的!”苏杭恩威并施的说道。
苏星丈夫激动得就差给苏杭下跪保证了!
大泽圩的事儿搞好,苏杭没闲着,又去了酒楼,吩咐了掌柜的一些事情,要掌柜的每个季度都将账本拿回苏家村给阿乔过目。
家里事也跟老爹嘱咐了一番,还让苏七爷和里正平日里多帮衬着自己老爹。
苏老头夫妇知道儿子这是要去京城了,虽然舍不得儿子,但是儿子还年轻,让他出去闯一闯也是好的。
倒是苦了阿乔了,这些天一直以泪洗面,眼眶总是红的,苏杭知道她舍不得自己,于是将她带到卧室,握住了她的手。
“阿乔,待我在京城稳定了之后,我就将你们都接过去,你在家好好的,若是无聊了,就与村妇们出去逛逛,不要省钱,该买什么就买什么,在家等我回来。”
阿乔的脸上滑过两行泪,抱住了苏杭,语音哽咽,“相公,你这些天是不是厌我了,你好像很急着走似的。”
苏杭一愣,没想到阿乔竟然如此敏锐至此,顿时心生了一丝愧疚,将阿乔抱进怀里,“阿乔,我怎么可能会厌你?”
“那你这些天为什么不碰我?”阿乔脸红着说出了心事。
“这不是忙嘛,回来之后都累死了,哪里还有这些心思啊!”苏杭亲了亲她的嘴唇。
阿乔脸红着,回应苏杭。
晚上,苏杭让妞妞给奶奶睡,儿子给奶妈睡,他和阿乔夫妻二人好好地独处一下。
苏老太知道他们夫妻必然有些临别话语要谈,因此这一晚,不让任何人去卧室打扰他们夫妻独处。
阿乔坐在床上,擦着不断掉落的眼泪,苏杭脱着衣服,紧紧地抱住了她。
一边疯狂的做运动,还一边说话,阿乔闭着眼沉浸于苏杭带给她的丰盈…
这一晚上,两个人不知疲惫般的疯狂运动,直到把阿乔灌得满满的,苏杭才偃旗息鼓…
“又这么多,会不会怀孕啊?”苏杭有些担心,毕竟阿乔的体质比较容易怀孕。
阿乔抱着他,面上春色撩人,语气更撩人,“若是怀上了我就生下来,你怕什么!”
次日苏杭是起不来了,直到下午才能起来,阿乔更是起不来了,又涨又虚的,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才能下床。
苏杭收拾着衣物鞋袜,这都是阿乔给他缝制的,村里人知道苏杭要去京城了,纷纷跑过来给苏杭送行。
仇县令带着皂吏过来送着苏杭,“二弟,你在外面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啊!你家里我也会给你看着的。”
“谢谢大哥,劳大哥费心了!”
“杭儿啊,你要是到了京城后,凡事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别乱出头,听说那京城到处都是勋贵子弟,个个都不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若是京城不好混,你就赶快回来。”苏老头眼眶发红地嘱咐着儿子。
“爹,我记下了。”
“相公……”阿乔抱着儿子送苏杭,苏杭将儿子接过来抱着,儿子才三个多月,剃了个青光头,只留下额头前那一梳儿短毛,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肚兜,儿子太小了,什么都不懂,看到爹爹时,还冲着爹爹吐了个泡泡,弯着眼睛还流着口水。
阿乔立刻拿着手帕给儿子擦着口水,苏杭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妞妞是没来的,因为妞妞快三岁了,已经懂事一点儿了,若是看见爹爹离开的话,她势必会黏着爹爹的,因此阿乔让奶妈把妞妞抱到别的地方去玩了。
“阿乔,在家等我,等我在京城安顿好,就回来接你们娘仨儿。”
“相公,我相信你,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写信回来,我如今已经识字了。”阿乔的眼泪滚落在脸颊,声音哽咽。
在场的妇人们也都理解阿乔,毕竟哪个女子愿意自己夫君整日往外跑的!
好,众乡亲,我走了,若是有什么事直接找七爷给我写信,告辞了。”苏杭扬着辔头,驾走了马车。
大伙儿看着苏杭的马车逐渐消失于视野的,阿乔抱着儿子,紧紧地盯着苏杭的马车渐行渐远,儿子不知忧愁的嗯哼了一声,阿乔将脸贴在了儿子的额头上,眼睛却一直望着苏杭离开的小路……
苏杭一到蜀山,山寨的寨兵立刻涌了上来。
“苏郎君来了……”
“苏郎君,你可来了,我们二当家的天天在这山口盼望着你呢,咱门口这块石头都快成了望夫石了!”
“二当家在哪里?”苏杭问道。
“在房间呢。”
一见苏杭回来了,有人就要去禀报给郑言殊,苏杭则拦住了他,表示自己悄悄进去就行了。
如今已是傍晚,余晖从窗口洒进屋内,苏杭悄悄推门,便见一个聘聘袅袅的女子坐在桌边,桌边还放着一个箩筐,女子手中不停地在穿针引线,淡淡的余晖洒在女子侧颜上,竟将这平日里冷淡疏离的女子衬得温柔极了。
而女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始终挂着笑意。
苏杭悄悄地接近她,没想到她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居然没察觉到有人在靠近她…
“这个鹅绣的不错,可是送给我的吗?”苏杭嘻嘻笑道。
郑言殊猛然回神,一转身就见苏杭站在她后面,顿时一阵羞意上脸,将绣棚藏于身后,瞪了苏杭一眼。
什么眼神啊!她明明绣的是鸳鸯,居然被他说成大鹅!
看着郑言殊恼羞成怒的样子,苏杭顿时发出了鹅笑声。
“你还笑……”郑言殊不乐意了,上前就擒拿手擒住苏杭,嗔道:“你是不是在笑我,嫌我绣的不好看?!”
听山寨的人说,山下的女子都会给心上人绣手帕的,手帕上还会绣着鸳鸯,因此她才绣的,可惜她从来没学过针黹,八岁那年随哥哥弟弟来到窦家寨,山寨中一群大老爷们的,就是苍蝇都没有母的,所以她哪来的学刺绣环境啊!
“言殊,我没有笑你,我就是觉得你可爱我才笑的。”
“真的?”
“比珍珠都真。”苏杭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