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统闽南站的会议室,全体人员正在研究失踪案。
张仲敏对大家问:“柯组长、陈立仁的失踪,事发突然蹊跷,你们都想一想,到底有什么线索?”
汪东海站起来说:柯组长失踪那天,柯组长、陈立仁和丁记者三人在丁记者家聚餐,晚上,我赶到丁记者家时,二楼餐桌上一片凌乱,地板上有一滩血迹,这说明他们与来人进行了一翻搏斗,柯组长可能已经负伤。
张仲敏点点头。
马云天接着说:那天晚上事发后,我问了丁记者家旁街边的小摊主,一位小摊主说,当时他看到十几个蒙面人押着三个人上了一辆军用卡车,由于都戴着头套没有看清楚,卡车的前面还停着一辆吉普车,车牌遮掩着。这三个人基本上可以肯定是柯组长他们。
张仲敏的一愣神:蒙面人,军车,难道是75s的人干的。
乙组长接过话茬说:柯组长可能是被丁明义牵连了,丁明义在《闽南新报》报上发文揭发75师政训处主任范江明、龙溪县县长戴忠明,中饱私囊、贪污走私贩毒的行径。几个人私交甚好,他们必然认定柯组长与陈立仁也参与了此事,因此对几个人进行的伺机报复。依我看戴忠明和范江明的嫌疑最大。
丙组长愤愤地说:戴忠明不是复兴社的人吧,敢动咱们的人,是对军统局的挑战,应迅速将此事上报戴局长,好请他为咱们做主。
丁组长插话说:复兴社的人都心狠手辣,在这个地方根深蒂固,又有陈省长的撑腰,平时没人敢惹他们,犯到他们手里,就很难说了。
张仲敏听了大家的分析,思忖片刻说:这件事情的原因复杂,事关重大,应秘密地进行,大家要做好保密的工作。
乙组长接话说:那么我们下一步的侦破工作,就从戴忠明的复兴社漳州分社入手,把元凶真正找出来。
汪东海想了想说:范江明和戴忠明贩运日货和毒品发了大财,一定不会轻易就此收手,我们也可以盯着海沧码头,暗中调查线索。
“嗯!”张仲敏点了点头又说:柯一鸣和陈立仁都是我们的兄弟,我们决不能这样善罢甘休,无论遇到多大困难都要查下去,直到查出个水落石出。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找到柯一鸣、陈立仁的下落。另外要紧盯海沧码头,暗中进行调查。
大家齐声回答:是!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突然响起,张仲敏心头一震,抬手示意大家不要吱声,然后快步来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
“喂,我是张仲敏。”
电话中传来戴笠的声音。戴笠说:仲敏兄,陈省长枪杀了张站长,纯属派系之争,陈省长还欲加罪于你,你要赶快离开漳州,到上海躲一躲风头。
张仲敏想了想说:局座,我是闽南站的站长,赋予我任务在身,不能轻易离开啊,很多工作没有开展!如果这么仓促离开,毫无建树,我将有脸面再见局座。再说,还有案子没破呢!
戴笠问:是柯一鸣的案子吧,蒋委员长已经知道了。柯一鸣的案子先不要查了,还是先躲一躲吧。
张仲敏婉转地说:能得到局座的关心厚爱,下属倍感荣幸和珍惜。可厦门组的电台还有没有恢复,可否缓一缓离开?
戴笠听了沉默片刻说:你是我军统的人才,所以才让你离开躲避,是眼下形势复杂,我是为你的人身安全着想。你若不愿离开,我也不便强迫,可是你的人身安全,局里无法保证!
张仲敏恳切地说:“仲敏明白,恳请局座给予理解!”
“那好吧,若是留下务必格外谨慎灵活小心,切不可贸然行事!”戴笠挂断电话。
张仲敏放下电话,对大家说:“刚才,是戴局长的电话?”
大家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张仲敏接着说:“戴局长让我马上离开漳州去往上海。说是柯一鸣的事情还没完,柯一鸣是我的人,陈省长他们竟然加罪于我,戴局长要我去上海暂且躲一躲。”
“刚来,就要走?”b组长不解地问。
张仲敏想了想说: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大家都低头沉思着。
汪东海站起来。
张仲敏摆摆手:不要站起来了,坐下说吧。
汪东海站起来说:我本意是希望站长能够留下来,一来是想办法找到绑架柯组长和陈立仁的凶手,为他们报仇;二来是在这儿建功立业,为民族的抗日倾尽自己的所能,为民族抗日做些事情。
张仲敏点着头说:说得好,讲大义,重情义。
马云天问:站长,你真的决定要走了吗?
张仲敏轻声地说:“戴局长是为了我的安全才这么安排的!”
他顿了顿说:“不过,被我婉转回绝了!”
“太好了,太好了!”大家一阵欢呼声。
张仲敏接着说:“日军又入侵了厦岛,闽南站又刚刚改组,正是需要我们尽力之时,再说还有两个兄弟生死不明,我如果现在走了,就是上对不起组织,下对不起兄弟,今后,还有何脸面见人。在这里,我承诺我愿意与诸位一道为重振闽南站、为光复厦岛而努力奋斗!
大家听了报以热烈的掌声。
马云天接着又好奇地问:“蒋委员长和戴局长怎么能这么快就知道柯一鸣的事?”
张仲敏的脸变得严肃起来:“我也在为此事感到纳闷,试想我们中是谁透露了风声!”
大家听了,也不知所措。
张仲敏看了看大家,不可置否地说:“就算我们中的人不说,事情也会很快传到蒋委员长和戴局长耳朵里的,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吗!其实,在这个庞大的体系里,很多人的身边都有蒋委员长和戴局长的耳目。你们跟我的时间不久,但我们现在毕竟同事一场,跟你们说说这件事也好,免得你们以后背后说蒋委员长和戴局长坏话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难道我们这些干特工的,还算不上蒋委员长和戴局长信赖的人?”b组长不假思索的问道。
“信赖的人?以后你们会慢慢明白的。”张仲敏话锋一转说:“有些问题要说透,而有些事情却不能说明,需要个人去慢慢地悟。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儿,你们都去忙吧。”
大家纷纷走出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