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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大夫

    萧珏明白,事到如今,他早已退无可退。

    就算是他愿意让出这世子之位,也无济于事。

    只要他萧珏还活着一日,就注定会威胁到王氏母子的利益。

    就算雍王从未有过改立世子的想法,但在战场上一向豪情万丈,百战百胜的大锦朝战神,不知为何近年来,或因常驻京城,竟变成了个成日无所事事的甩手掌柜。

    不是今日同平王骑马打猎,就是明日和齐王去喝酒赏花。

    总之府中之事,一概不管,全由王妃代为处理。

    即使萧珏是王府世子,可在有些人的授意下,府中真正听命于他的,也不知还能有多少。

    萧珏深知,自己若是不想一败涂地,受制于人,就只能不断巩固他在崇明帝心里的重要性。

    就算有一天他没有了雍王世子的身份,也能凭他自己的能力,搏出个前程。

    因此,当年曾把他带到崇明帝面前的那个人,对萧珏来说,就是他的光。

    ……

    就在江枫眠和南烛,为了萧珏而担忧时,南星推门而入。

    刚进门,就看到屋里又多出一人。

    南星愣了愣,瞥了一眼正对她笑得一脸灿烂的南烛,对萧珏禀道:

    “主子,永安堂的大夫来了。”

    只见萧珏坐在沈乔沉之前坐过的椅子里,握着刚从江枫眠手里抢过来的茶盏,随手把玩着。

    见南星回来,抬了抬眼,示意她继续。

    南星迟疑了片刻,又接着道:“通往七层的楼梯口都有醉江月的人守着,今晚这里人太多,我们的人担心闹开了,对沈四姑娘影响不好,所以……”

    萧珏淡淡道:“还没上去?”

    南星垂眸不语。

    萧珏放下茶盏,慢条斯理的掸了掸衣袖,缓缓站起身来。

    南烛见状,几乎是立刻就清楚了萧珏的意思。

    他连忙跟着起身,“主子,要不然还是我去一趟吧。”

    在场的人里,除了萧珏外,就数南烛的功夫最好,尤其他的轻功,乃是一绝。

    醉江月一共七层,一般人不借助外力,根本无法直接用轻功跃上顶层。

    但这对南烛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由他出马,定是万无一失。

    南星也赞同道:“是啊主子,让南烛去吧。我们的人一直守在楼下,那小童走后,楼上就始终没有新的消息传来,应该就代表四姑娘她目前并无大碍。而且眼下大夫也已经到了,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南星性子冷漠,就算是跟熟悉的人,也很少能让她多说几句。

    难得今日为了初次见面的沈乔沉,竟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看得出来,南星对沈乔沉的印象果真不错,生怕人多口杂,坏了沈乔沉的名声。

    萧珏若有所思的看了南星一眼,然后摆摆手,懒散道:

    “不等了,我们上楼去。”

    说完,就自顾自的向门口走去。

    萧珏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尤其事关哪家姑娘,就更是有多远躲多远。

    可偏偏遇上个沈家四姑娘,再多的规矩就都成了浮云……

    主子都发话了,作为称职的属下,南星和南烛也立即尾随其后。

    只有留在最后的江枫眠,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果真是美色误人啊……

    ……

    醉江月七楼的厢房里。

    沈乔沉正和铃兰二人正说着话,门外响起敲门声。

    “笃笃笃……”

    铃兰看了看沈乔沉,转身向门口走去。

    “是谁?”

    “铃兰,大夫来了。”

    听见是季青远的声音,沈乔沉对铃兰点点头,伸手拉下了塌边的纱幔。

    铃兰见沈乔沉遮的严严实实后才打开门,只见季青远和白术等在门外。

    铃兰喊了声“爹爹。”侧身让他们进屋。

    季青远对铃兰点点头,率先走入屋内。

    直到他们进屋后,铃兰才发现,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人,他穿着蓝色长袍,手里拎着个药箱,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样子。

    “这位是永安堂的李大夫,让他为你瞧瞧可好?”季青远轻声询问着沈乔沉,并刻意隐去了称呼,声音语气都与和铃兰说话时无异。

    沈乔沉心中一暖,点点头,对那鹤发鸡皮的老者笑道:“李大夫,辛苦您了。”

    沈乔沉声音软糯,一听就是位年纪不大的姑娘,再加上隔着纱幔,外面的人也只能看清个隐约的人影,想要看清楚相貌,却是不能的。

    于是那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李大夫,也就下意识地以为沈乔沉也是季青远的女儿。

    当朝对女子的要求,并不如前朝那般严格。

    尤其是商户人家,并没有那些大户人家的条条框框,如铃兰这般坦然露面的比比皆是。

    可像沈乔沉此时一样,轻纱遮面的,也大有人在。

    因此李大夫并没有多想,只见他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坐在塌边铃兰搬来的椅子上。

    “敢问姑娘,您是感觉哪里不适?”

    沈乔沉柔声道:“今夜早些时候发了汗,应是后来又吹了冷风,所以刚刚有些眩晕发热。休息了一阵,眼下已经觉得好多了。”

    李大夫微微颔首,接着问了些具体的症状,之后又让沈乔沉伸出右手,以便诊脉。

    当看到她右手上绑着蝴蝶结时,老爷子眉头一挑,“这是……”

    “是我方才不小心割到的,李大夫,还要麻烦您帮我重新包扎一下。”沈乔沉淡然道。

    李大夫点点头,先是诊了诊脉,然后沉吟片刻,收回了手。

    季青远连忙问道:“李大夫,敢问小女是何缘故?”

    李大夫站起身,对季青远道:“头痛发热,汗出恶风,脉浮缓而无力,此乃外感风寒所致。”

    季青远又问道:“可严重?”

    李大夫斟酌道:“外感风寒,本并不难治。但令爱脾胃虚寒,又应该曾有过长期的病弱经历,若是药效过重,恐怕会虚不受补。”

    季青远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沈乔沉,叹了口气,“那依您之见,该如何是好。”

    老大夫凝眉思量了片刻,“若是这风寒之症,治起来也不难,用桂枝汤就足矣。”

    “但若是想诊治多年的旧疾,那恐怕还是要慢慢调理。况且依老夫之见,令爱应是不久前刚刚患过急症,不知老夫说的可对?”

    此话刚落,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沈乔沉。

    只见沈乔沉隐在纱幔之后,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淡然一笑道:“李大夫果然医术了得,小女日前曾偶然落水,引发旧症,昏迷不醒,家里……曾为我寻来良药,才险险救回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