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柏玉得了允许,推门进来,却又愣在了原地。
房间里的人站在床边,宽松的衣裳向上撸起了一半。李寸心这人皮肤天生的白,颜柏玉曾经瞧见过她将裤腿挽过膝盖,没被太阳光晒过的大腿皮肤白得发光,和经常露出的小腿胳膊上的颜色有明显的分界线。
李寸心常年干活,全身线条紧实,但和小腿肚小臂上充满了力量美的线条相比,她的腰要比想象中细,或许是她一直穿宽松衣裳的缘故。那腰背肚腹常年隐在衣服底下,也和大腿上的皮肤一样,白得跟梨花瓣一样。
那白掠过颜柏玉的眼,撩上颜柏玉的心,就像心湖边上生了一株梨花树,树身斜伸在水面上,白梨花瓣雪似的簌簌落尽湖中,轻盈的花瓣激不起滔天浪,却让湖面浮动圈圈涟漪,连绵不绝。
颜柏玉的眼睛睁得要比平常略圆些,李寸心回头看着门边的人,脑子也懵了似的瞪着眼。
李寸心反应过来,连牵扯腰背腰疼了都顾不得,忙将衣服扯下来,脸皮子上热得慌,她心里怪怪的,说不上来的羞赧,可衣服扯下来以后,她又后知后觉感到自己的反应动作不妥当,都是女人,她们这样好的关系,也不至于反应这样大,上次还要帮颜柏玉洗澡呢,这次自己倒躲她跟躲什么似的,不太好。
李寸心心里想着弥补,嘴里开始说胡话,“我……我衣裳都打湿了,正准备洗澡呢,你,你衣服湿没有,要不一起洗吧。”她是想解释,她不防着颜柏玉,在她心底两个人的关系是完全能到‘坦诚相见’的地步的。
颜柏玉听了,却分外无奈,一只笨兔子邀请饥肠辘辘的野狼到家里共进晚餐,狼忍不住,她也不见得能忍住,她心里叹了口气,说道:“你先洗吧。”便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李寸心看着那关上的房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想不明白,明明在越熟悉的人面前应该越放得开,被认识的同性看见身体,她顶多有点不自在,但是刚刚……
李寸心抿着嘴,挠自己的耳朵。
李寸心走到门前将门从里边锁上,外头隐约传来孙尔和颜柏玉的说话声。
“柏玉,你怎么站这,风挺大的,雨都飘进屋檐底下来了。”
“没事,我一会儿就进来。”
李寸心扶着腰转回了浴桶边上,直立走动没受多少影响,抬手举臂时腰间的痛感也并非不能忍受,就是弯腰弯不得,蹲下去也得挺直了背蹲。
李寸心捱磨着洗完了澡,端水出来的时候身体还是有些勉强,双手端着盆,没手扶着腰,上台阶的时候只能侧着上,已经回堂屋里坐着的颜柏玉见她动作别扭,问道:“你怎么了?”
李寸心已经忘了先前的不自在,拿着盆回来,一只手扶着后腰,说道:“我腰好像扭到了。”
颜柏玉两弯眉毛一下子敛了起来,她起身走到李寸心身后,在李寸心手扶着的位置轻按了下,“这里?”
“嗯。”
颜柏玉说道:“去床上躺着,我去叫钱医生。”颜柏玉声线变得有些冷淡,透出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势。
颜柏玉把水盆从李寸心手里拿了过去,李寸心小声道:“就是弯不了腰,其他的都还好。”
“去歇着。”
“哦。”话少又无表情的颜柏玉叫李寸心发怵,乖乖地回了床上躺着。
颜柏玉将浴桶内的水倒完后,又戴上了斗笠出去了,不一会儿便同钱榆一起回转,两人一推开房门,就瞧见躺在李寸心睁圆了两只乌溜的眼望着门口。
“钱医生。”李寸心叫道。
“腰扭了?”
李
寸心尴尬地笑了笑。
“转过去趴着。”
李寸心依着钱榆的话,翻了个面,趴在床上,她感觉到钱榆的手隔着衣服按着她的后腰。
“不严重,我这有点蛇油可以擦一擦。”钱榆一只手上捧着一只罐子,一手将李寸心背上的衣服往上掀,但因衣服下摆被压着,只掀开了一点,她对李寸心道:“你把衣服往上撸一点。”
李寸心手臂撑着床,让上身悬起来些,一手抓着衣服下摆,胡乱往上拉,把自己的腰露了出来。
钱榆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颜柏玉已经上前来,说道:“我来吧。”
钱榆瞧了颜柏玉一眼,把蛇油罐子递了出去,“在疼痛的地方抹开就好了。”末了不忘叮嘱一句,“省着点用。”
颜柏玉接过蛇油罐子坐到了床边。
钱榆默默注视着颜柏玉的动作神情,稍顷,说道:“那我先走了,这段时候不要干活,多卧床休息,还有,你以后注意着点腰,提防腰肌劳损。”钱榆说完便退了出去,给两人带上了门。
颜柏玉倒了点蛇油在手上,“哪里痛?”
李寸心指着腰后,“这一块位置。”
颜柏玉将蛇油在手上搓匀,按在李寸心后腰上。
颜柏玉的手指很凉,李寸心一激灵,脖子缩没了,好险没哼出来。
颜柏玉,“疼?”
李寸心,“凉。”
“揉开了就好了。”
李寸心的小腿不自在的上下动弹。
颜柏玉顺着摁下的地方往两边推,像是开背一样,她的手指很有力道,实实压按下去。
有点闷疼,但这疼不是不能忍受,李寸心只觉得身体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好似有一股激流在身体很深处冲荡。
正出神,颜柏玉一用力,她一口气没出顺,被按岔了气,原先就一直忍着没吭声,这一岔气,人没忍住哼了一声,也因这一岔气,哼吟尾音变调,直往上飘。
腰上的手停了一下,颜柏玉的声音有点怪,“疼么?”
李寸心手搂着枕头,整张脸陷进了枕头里边,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有点,没事,我忍得了。”
好一会儿,颜柏玉才又开始动手,她仍然没有减轻力道。
李寸心也没再吭声,只是双腿脚腕处叠较在一起,因为趴在床上,所以脚底板朝上,十只脚趾头往红通通的脚底板蜷着,就瞧得见圆圆的趾头,趾身就跟李寸心那脖子一样缩得没了影。
颜柏玉揉了一会儿后,李寸心感到背上开始发热,蛇油这东西,清凉过了头,清凉到发辣,那热辣感透过皮肤扎进血管里,扎进那疼痛的地方,扭伤的地方舒缓了些。
颜柏玉将蛇油揉开后,也不再那么用力,给李寸心按起腰来。李寸心逐步适应了肌肤接触的战栗感,颜柏玉按摩的力道又轻重适中,李寸心又是才洗了热水澡的,被揉得舒服了,没一会儿便犯了困,抱着枕头迷迷糊糊,身体也松弛下来。
直到枕头那边响起很轻的呼噜声,颜柏玉才渐渐停下手来,她的手在给李寸心揉按时沾满了蛇油,手掌也是火辣辣的发热,那股热意似针一样逼进身体里,令得她出了一背的热汗。
颜柏玉的手悬在李寸心腰上,手指自然下垂,指尖若有似无地挨着李寸心的腰,白皙的一截腰身上被她揉出一片通红的印子,手指还能感受到这蛇油揉开后在皮肤上烧起来的灼热温度,她幽幽的目光随着指尖轻挪,撩过李寸心的脊柱沟。
许久,许久,颜柏玉颤着长舒一口气,扯着李寸心的衣裳,将它拉了下来,理得平整。李寸心脸埋在枕头里呼吸不畅,
脑袋已经侧躺,把鼻子露了出来,嘴里发出一声似梦非梦的呓语。
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颜柏玉刚想起身过去,李寸心被声音一下从梦里抽出来,撑着身子,茫然地向两边望了望,“嗯?”
颜柏玉见她醒了,便直接开口道:“请进。”
房门没锁,孙尔推门进来,站在门边,说道:“村长的腰伤不要紧吧?”
颜柏玉说道:“不严重。”
孙尔说道:“刚才杨太楠过来找我,说是要请你们去吃饭。”
“吃饭?”颜柏玉朝外看了一眼,现在还没到村子里的饭点,“去哪吃?”
孙尔看透她心里所想,笑道:“说是他作东,到他住的地方去吃,不过这屋子是暂住,做主菜的河鲤是村长捉的,菜是云琇帮忙做的,他只是打打下手,所以‘作东’这个词有待商议。”
颜柏玉看向还迷糊着的李寸心,别有深意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捉的河鲤呀?嗯?”
“就刚刚去看水田捉的,下雨涨水,它游到小沟里来了,进得来出不去,一捉一个准。”李寸心嗓音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脑子忽然清楚了些。颜柏玉这么问她,应该是在担心物资分配的问题,在这种时候物资独享,不太合适,李寸心道:“杨哥这段时候太绷着了,吃不下睡不着,人都脱相了,我怕粮食还没长出来,他人就熬不住了,所以就把那条鱼送给了他,让厨房帮他做了,这事是我特许的。”
颜柏玉没再做声,如果是作为一个收买人心的小小手段,利大于弊,倒也可行。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