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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洋庙

    铛铛铛…………

    大清早悠扬的钟声自江边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唱诵声,吵的人脑壳子发昏。

    “什么情况?”

    我揉了揉稀松的睡眼,墙上的钟表显示才刚早上六点。

    殷天华正在蒲团上打坐,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套了条大裤衩子,耷拉着拖鞋下了楼。

    “符风,符风……”

    下楼之后,符风人也不在。

    “臭小子,又跑哪里去了?”

    我推开房门,朝着大石牌楼的方向望去。

    这声音赫然是从江对面传来的。

    澜川江宽不过百十米,顺着石牌楼望去,江对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与医馆正对的江岸,不知何时多了一座欧式建筑,在房顶上还插着一个十字架。

    “卧槽,对岸什么时候多了一群洋庙,抢生意啊?”

    这时符风刚好一蹦一跳的从街口拐过来,脸颊之上都洋溢着满满的笑容。

    “十三大哥,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看到我后,符风连忙停下脚步。

    “那也早不过你啊,干嘛去了?”

    符风挠了挠头,含含糊糊的回道。

    “倩倩每天要去学校上早晚自习,听说最近三中附近有癞子骚扰女学生。

    我不放心,就每天暗中跟着保护她一下。”

    我忍不住朝着符风白了一眼。

    “我看你比癞子还可怕,尾行痴汉。”

    符风一脸尴尬。

    “我问你,江对面的洋庙什么时候盖的?”

    我朝着江对面指了指。

    “这教堂早就在那了,你没注意而已。

    前些年时局不稳,教堂的修士都跑光了。

    听说上个月从国外又来了几个修士,准备重开教堂。”

    我蹙了蹙眉,朝着符风望去。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符风有些不好意思的撇了撇嘴。

    “教堂的修士,每周都会定期给街上的流浪汉发放面包牛奶。

    我以前肚子饿的时候,去领过好几次。

    那老修士可是个大好人呢!”

    我忍不住朝着符风瞪了一眼。

    “好个屁!给你点面包牛奶就是好人了,照你这么说那岂不是有奶便是娘了?

    这都是那些洋修士的糖衣炮弹,你咋就立场这么不坚定。

    这要是放在战争年代,你小子容易叛变。”

    符风挑了挑嘴角,话锋一转。

    “是是是。这天底下只有十三大哥才是真正的大好人。”

    听着江面上飘荡而来的唱诵声,我只觉得心烦意乱。

    “大清早在那鬼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还有那个大十字架,正对着咱们医馆,明晃晃的摆明了是在示威嘛!

    不行,我得定做一个大尺寸的八卦镜立在房顶上,气势上决不能输给这些洋鬼子。”

    我朝着江对面的教堂白了一眼,只能气哼哼的返回医馆,将门窗都紧闭了起来。

    懒觉是睡不成了,我索性回到阁楼上画起了符。

    “呦,今儿个你怎么转性了,大清早起来画符这么用功。”

    殷天华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缓缓从蒲团上坐了起来。

    “明知故问,我就不信外面你这么鬼哭狼嚎的,你还能打坐入定?”

    殷天华推开窗户,朝着江对岸的教堂望去。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能够心如止水,就算是身处闹市一样能够不受打扰。”

    “我可没您那高深的境界,也没那么好的脾气。

    走着瞧,敢在我对面打擂台,看我明天怎么收拾这群洋道士。”

    我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正在我琢磨着如何对付这些洋修士的时候,忽然传来符风的吆喝声。

    “十三大哥,有人找?”

    我这放下手里的朱砂笔,朝着楼下快步走去。

    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看起来十分儒雅的老者正在等候。

    这人一看就是高知,从气质上看应该是个喝茶水看报纸的老干部。

    “这位老伯,您找我?”

    老者朝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有些意外。

    “您就是十三师傅,怎么这么年轻?”

    “您要是想林十三,那我就是。您要是想找老梆子,我们这也有。”

    我一边说一边朝着阁楼上走下的殷天华指了指。

    殷天华顶着个酒糟鼻,整个人不修边幅,看起来十分邋遢。

    大早上手里还提溜着半瓶子白酒,对着老者微微一笑,露出两个豁牙子。

    老者连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不不……我就找您好了。”

    眼见对方居然没看上自己,殷天华不由得脸色一黑。

    “真没眼光!”

    摆了摆手,殷天华朝着医馆外晃悠了出去。

    “好啦!说说看,您老是怎么找到这的,找我有什么事啊!”

    老者微微一顿,这才急忙开口解释。

    “十三师傅你好,我叫叶连升,是咱们云州供销部门的副主任。

    我侄子在云城大剧院当话剧演员,他说您对于那方面的事情很有手段?”

    这名字起的是多想升官发财。

    “略懂一些,您不妨说说看,究竟是遇到什么事了?”

    叶连升咽了口唾沫,这才开口道:“是这样,最近不知为何。

    我睡觉的时候,总是无缘无故的被抬到地上,浑身上下就好像被猫挠了一样刺痛

    关键身上又没有任何伤疤,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什么毛病,大夫就说我是精神压力太大。

    我这今年才刚升了职,儿女双全,家庭事业美满。

    每天上班喝喝茶水看看报纸,下班约几个老友下下棋钓钓鱼。

    我也没觉得又有什么压力啊?”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叶连升印堂发黑,乌云遮面的话。

    我甚至都有些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故意来炫耀的。

    “这种情况多久了?”

    “大概半个月,我怀疑是我家里进了什么脏东西。

    因为我只要一回家睡,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在单位睡的话,就什么事都没有,问题是我也不能一直不回家吧!”

    我眯了眯眼,从柜台里取出几面蓖麻叶。

    “来,您把衣服撩起来。”

    叶连升闻声,连忙将衬衣撩了起来。

    我用蓖麻叶在叶连升的背上擦了擦,很快一道道鲜红的抓痕浮现而出。

    不光是背上,用蓖麻叶擦过后,就连胳膊腿,脸颊上,全都是这种细长的抓痕。

    “十三师傅,这些抓痕到底是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