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魏紫睡得很漫长。
睁开眼时,白水恰好掀开帐篷进来,晃晃的白光,让她不禁抬手遮眼。
“您可算醒了。”白水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睡了多久?”魏紫的神智还未完全归来。
白水伸出两根手指:“足足一天两夜。”又问:“您是先洗漱,还是先吃东西。”
魏紫看了眼自己都嫌弃的衣服,选择了洗漱。
待把自己清理干净,洗好头,她便散着一头如墨的长发,坐在小桌边喝粥。
喝着喝着,她忽然觉得不对劲:“世子和言笑人呢?”
白水指了指对面的方向:“都在右相那里。”
魏紫动作一滞,放下碗就要站起来,谁知白水却道:“世子说了,他不会跟右相打起来,您如果醒了,就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他聊完正事便回来。”
他跟霖泽能聊?
魏紫有扶额的冲动,两人见面不是吵就是动手,恨不得掐死对方,真不会出事?
“没事,有言笑呢。言笑向我保证,不会让右相不会打死世子。”白水是非常尽职的传声筒。
魏紫:“……”她怎么更担心了呢?
可白水跪坐在身边,一副“我一定会盯着你吃完饭”的表情,她也只好乖乖把粥喝完,又吃了几块风澹渊带来的红豆糕和绿豆糕,才起了身。
阳光明媚,清风徐徐,鸟鸣阵阵。
与梦里十分相似。
魏紫不禁转过身,身后没有偷懒的小白和憨厚的赤丹。
抬头看树梢,日光碎碎,也没有那荡着双腿笑得明艳的少女。
心中空落落的,亦有钝钝的疼痛。
白水见魏紫盯着树发呆,不由问道:“您看什么?”
魏紫低低地回:“看故友……没什么,走吧。”
前尘旧事别今日,她要走的路,不在身后,在前方。
*
等到了霖泽处,远远便见风澹渊和霖泽席地而坐。
魏紫蹙眉,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两人冰释前嫌了?
最先瞧见她的是言笑,蹭蹭蹭地跑过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魏紫,霖泽伤得挺重的,你能不能——”
“能。”魏紫一口应下。
霖泽伤势如何,她心里很有数。现在竟然坐着跟风澹渊聊天,简直乱来。
言笑赶紧带着魏紫朝两人行去。
跟霖泽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魏紫跪坐于两人之间,睇了风澹渊一眼:“伸手。”
风澹渊乖乖伸手,魏紫搭脉,蹙紧眉头。
她松开风澹渊的手,偏过头去:“右相,伸手。”
风澹渊眉一挑,怎么,还给他治伤?
霖泽本想说“不必”,谁知言笑却抢先一步开了口:“伸手伸手,魏紫医术很厉害的。”
霖泽:“……”
默默伸出手。
风澹渊嗤笑一声,霖泽当他是空气。
魏紫细细检查了一番,叹息一声:“如果不想留下病根,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卧床静躺为好。”
风澹渊受了伤,内息乱成一片;而霖泽则是受了重伤,压根没了多少内息。
至于身上有多少伤口,她也不好众目睽睽让他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