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冯欺雪再无知,也明白“宸王妃”,或者说“宸王”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通红的脸“唰”的一下,全白了,再浓厚的妆也压不住白脸下隐隐泛着的青。
泪水刹不住地往下流,原本还是咬着牙隐忍的,也不知是忍不住,还是别的缘由,冯欺雪突然哭出声来。
燕王妃见此越发蹙紧眉头,这算什么?是他们燕王府仗势欺人吗?
魏紫则冷眼相看。
冯欺雪哭得不算楚楚动人,但胜在自然天真的娇憨,一般的男子也是挺吃这套的。
只是——
她又是不是男子,在她面前哭成这样做什么?
“今日是郑老夫人的寿辰,你这样在宁国公府又哭又闹,不合适。”魏紫淡声开口:“我乃一品诰命夫人,无需向你或者黄夫人行礼,你也不必再为此事纠缠于我。”
说话行事,落落大方,尽显皇族尊贵仪态。
“王妃,我先去换身衣服,等会再去花厅找您。”魏紫对燕王妃道。
“无妨,我便直接在这里等你。”
“好。”
魏紫优雅转过身去,缓步入了内室,苏念捧着衣服紧跟其后。
围观的诸位夫人默默心道:这户部左侍郎的平妻是瞎了眼吗?人家宸王妃的确没说自己是谁,可那做派,一瞧便知绝非寻常女子啊!
黄刘氏还跪在地上,冯欺雪白着脸僵硬杵着,她的两位闺中好友已再不敢同她说话了。
燕王妃气归气,可若任由她们一个跪着、一个站着,传出去倒别成是燕王府恃势凌人了,便道:“黄夫人,起来吧。”
“是,王妃。”黄刘氏默然起身,拉着已然傻了的冯欺雪站到一边。
夫人们这才纷纷上前跟燕王妃行礼打招呼,燕王妃一一回礼。
打完招呼,夫人们也没走,等魏紫出来,又是一轮招呼。
魏紫面带微笑,平静应对。
待去了花厅,郑老夫人已站在门口等候,方才的事早就有下人跟她禀报,她听得又惊又怒:这户部左侍郎后宅乱七八糟也就算了,还惹事惹到她宁国公府来了,简直混账东西!
“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魏紫向郑老夫人行礼。
郑老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但她是长辈,又是今日的老寿星,魏紫向她行礼,倒也应该。
“快快请起!”郑老夫人伸手来扶,含笑道:“一直听风老夫人说她的长孙媳妇长得好,心肠好,医术也好,样样都好。我就同她说,你把人夸得跟天上的仙女似的,那什么时候让我瞧瞧呀?如今啊,可算是见到真人了,嗯,果然同我那老姐妹说得一样。”
说罢,又亲切地同魏紫聊些家长里短之事,很是客气。
魏紫一一作答,在礼仪上挑不出半分错来。
其他女宾听闻宸王妃来了,纷纷找了各种借口前来相看。
毕竟两月前那一场惊动帝都的婚礼,惹得帝都之人纷纷对宸王妃充满了好奇,尤其是达官显贵家的女眷,听过魏紫的诸多传闻,却未曾在任何一场宴席上见过真人。
没料到,竟在今日这场寿宴上见着了。
风澹渊的长相和气度那自然是没话说的,而魏紫的容貌、气质、仪态竟也不在他之下。
两人若站在一起,想来称得上是珠联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