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和宴老都是属于会吃的老餮,来容城这边主要就是为了姜予安,其次自然是为了她那手艺。
此刻见到已经端上桌的佳肴,心里只想着什么时候人坐齐动筷子,哪里管时枚话里什么意思,只客套地笑着。
“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沾了大家的光,这饭菜是吃一次少一回,还不知道那丫头什么时候懒了就不愿意烧了呢。”
两位长辈不介意,商家的人脸上可挂不住。
尤其是时臻,因为自己亲妹妹的言辞,脸上都有些发烫。
“两位老先生言重了,什么沾我们的光,你两老过来,圆圆自然是愿意孝敬的,只要爱吃,圆圆那孩子都愿意做,就指望二位能多住几天。”
她也没等几个孩子落座,拿了公筷给两位老先生添菜。
“老先生先吃着,不用管孩子们,咱们商家也不讲那些虚礼,直接吃就成。”
这可是在江城照顾他们家囡囡的长辈,自当恭恭敬敬对待。
时枚见状,心里的气劲儿可更大的。
自从她从江城离婚回来,自家姐姐就开始不待见自己,甚至中间还吵了一架。
这都是一家人,她也没把那点小事儿放在心上,想着只要时臻来哄自己一次,她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惜,一次都没有!
甚至她在容城的这几年,连新年时臻都不回时家,爸妈也探望,真是好大架子!#@$&
今日如果不是因为傅家的贵客,她才不会来商家碰霉头。
两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老头都能招待得比她好,她以后还来什么?
可心里还憋着一股气:“姐姐,这孩子们都没来呢,就动筷子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们是晚辈,来得迟也是我们不对。”
时枚带着刺的话音刚落,就被餐厅门口传来的嗓音给打断。%&(&
商承领着兄弟俩迈步进来,目光扫过餐桌上的布局。
瞧见舒婉轻带着商言舟在母亲那边坐下,心下也松了口气。
小家伙占地少,和时臻中间还隔了一个位置,显然是留给姜予安的。
而另一边,便是时枚母女俩的位置。
看到商承,范思雨脸上立刻挂起笑容:“商承表哥。”
她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自以为牵扯起一个和她嗓音一样甜的笑容。
“快来坐吧,饭菜都快凉了。”
商承目光落在低着头侧目带小孩的舒婉轻身上,目光稍沉。
这动作被范思雨瞥见,眼底浮现几分不甘。
“商承表哥,你愣着做什么。”
“我说范小姐啊,这其他人没见你喊,倒是我大哥你倒是喊得亲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只看得见我大哥,其他人都看不见呢。”
商榷早看出餐厅的暗涌,嗤笑了声,直接迈步在范思雨旁边坐下。
虽然有点恶心,不过为了大哥的婚事着想,还是舍身为他了!
范思雨最烦的就是商榷。
从来就没在商榷身上占到过便宜,甚至还被商榷那张嘴讽刺,在商榷坐过来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快炸了。
也顾不上礼仪教养,当即就差点嚎出来。
“商榷,你能不能懂点规矩?商承表哥都没落座,你身为弟弟先坐下,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我没礼貌?范表妹,我大哥都没说什么,你倒是先替他教育我,谁没礼貌?”
商榷也不怕这女人胡搅蛮缠,反正他能比她更搅和。
“再说了,这是我商家,什么规矩,轮得到你来管?”
对一位客人说出这种话,的的确确是不太礼貌。
但对于一位不受欢迎的客人,餐桌上的人巴不得商榷多来两句。
以至于一向注重脸面的商建邺都没有说商榷什么。
范思雨还想说什么,还没开口,腰上被自己母亲掐了一下,话也硬生生咽了下去。
不光如此,还红了眼睛。
她坐直身子,委委屈屈地坐在椅子上,可怜得紧。
时枚端着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姐、姐夫,也不是我说啊,商榷这孩子你们的确是管教得不好。今天餐桌上也不光我和思雨,还有两位岁数大的客人在呢,你们就看着他这样欺负我们母女?还是说,你们觉得我们母女俩没个男人倚靠,就好欺负?”
话音落下,整个餐厅都安静下来。
更显时枚尴尬。
时枚也委屈起来,冲商建邺哭诉:“姐夫,你以前也明事理的,商榷做的不对你还会说两句,你今天就看着他欺负思雨是吗?”
商建邺抬起头,扫了对面一眼。
时枚拿起帕子假哭,旁边的范思雨更是可怜,梨花带雨不知道是被掐的还是委屈的。
再一看旁边的商榷,不得了,还笑着。
嘲讽的笑挂在那张肆野的脸上,随意又漫不经心,和自己亲生父亲对上,不屑的讽刺更甚。
被老父亲骂而已,他从小被骂到大,他怕?
但让人意外的是,商建邺并未说道商榷什么。
他轻咳了一声,言辞严肃:“今天是商榷生日,本来高高兴兴和他庆生,也没邀请你们两个来,来就算了,还教我们商家人规矩。这就算了,现在哭哭啼啼的还说商榷欺负你们,有没有道理?”
时枚瞪大了眼,没料到商建邺竟然会说出这番话。
这对父子俩,不是一向不对付吗?
她姐夫怎么会维护商榷?
时枚带着不置信,“姐夫——”
“可别,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姐夫。”
商建邺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你次次过来不是闹得你姐头疼,就是闹得我家家宅不宁,今天好不容易因为商榷生日聚一聚,你又扯出些有的没的。你要是不愿意来当这个客人,现在就可以带着你姑娘走,我商家招待不起,招待不周。”
言辞不似开玩笑,就差起身做个动作请人走了。
时枚憋着一肚子起,也只能硬生生吞下去。
更让她们气炸了的是旁边还传来一声嗤笑,简直是在往他们脸上打巴掌。
时枚憋着一股气,试图找回场子。
可环顾了一周,也没找到自己想见的人。
当即,又开始发作,“姐、姐夫,你们这般待我就算了,我带了的两位贵客呢?你们就不差人请一下?人家可是江城来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