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兰挑出一件碧绿色旗袍,旗袍上面绣着一副栩栩如生的百鸟图。
张喜兰直接将旗袍交给店员:“小西,把这件旗袍拿给小雪,这件很衬她。”
小西刚想上前,向晚一个侧身,直接挡在张喜兰和小西面前。
她抵住张喜兰的手腕,视线在旗袍上扫视一圈,眉眼之中顿时露出几分喜色。
旗袍上的百鸟图绣功极佳,每一只都栩栩如生。
一般这样的绣图,为了藏线,内衬里难免会有些线头,穿起来多多少少会有些许摩擦不适。
向晚特意摸了摸旗袍内。
内衬光滑一片,摸上去冰冰凉凉,在炽\/热的夏天平添了一丝冰凉。
向晚研究旗袍的功夫,张喜兰的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她冷眼盯着向晚,低沉着声音:“这不是给你的。”
“我知道秦慕雪挑选旗袍要做什么。”向晚说着,指向店外的广告牌。
比赛为了造势早就花重金进行宣传,商场里铺天盖地都是广告。
张喜兰看都不看,只盯着向晚:“小雪要用旗袍做什么跟我没有关系。旗袍还给我。”
“张老师。”向晚不依不饶,“我知道,秦慕雪穿你的旗袍参加比赛,可以给你打广告。不过,以她的名次,恐怕很难跟我对抗。张老师与其把旗袍交给秦慕雪,还不如让我来帮你穿。”
张喜兰微挑眉角打量着向晚。
向晚把旗袍搭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扬动唇角,倨傲的脸上多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张老师觉得呢?”
“爸爸,这个老阿姨好奇怪啊。”
南南拉着楚霆霄,正站在向晚身上。
见向晚看向自己,南南侧首望向楚霆霄,嘟着小嘴,煞有介事地说道:“这件旗袍在她身上这么难看,她自己看不出来吗?”
向晚怎会认不出秦慕雪的两个“贱种”?
等等,她居然叫楚霆霄爸爸?
向晚顿时愣住,张着嘴,惊愕地盯着南南。
南南噘起小嘴:“老阿姨这是怎么了?嘴出问题,合不上了吗?”
此刻听到南南这样羞辱自己,向晚心生怒火。
碍于楚霆霄在场,她强行压下怒气,安抚自己不跟小孩斤斤计较。
“张老师。”向晚期待地望向张喜兰,“您再仔细想想。”
张喜兰微扬下巴,指了指南南:“我觉得这个小宝贝的眼光比你好。”
南南说她穿旗袍难看,向晚尚且可以当做只是小孩子口无遮拦。
可张喜兰居然也这么说!
向晚一张脸顿时臊得通红。
“向小姐。”小西拉住向晚的衣袖,“您还是走吧,这里不欢迎您。”
众人说话的功夫,店外已经凑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向晚被小西拉着衣袖往外走,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轰出店内,向晚一急之下高声喊道:“张老师,你会后悔的!”
眼看着向晚被拉远,南南和川川一边一个,拉着楚霆霄进了店内。
“哇塞!”
忽然,川川发出一声惊叹。
楚霆霄顺着川川的视线望去,一眼看到站在试衣间外的秦慕雪。
她身上穿着一件洁白旗袍,唯独领子用红色丝线点缀,绣了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
若是只有牡丹倒也罢了。
偏偏那牡丹上方还有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秦慕雪每走一步,那蝴蝶仿佛扇动着翅膀,要顺着她嫩白的脖颈一路向上。
楚霆霄顿时只觉眼前的一切都黯淡无光。
他的眼中只剩下秦慕雪一个。
她穿过白茫茫的光芒,一步一步,径直往自己面前走来。
忽然,秦慕雪停住脚步,微偏着脑袋,抬手在楚霆霄眼前晃动两下。
那张白皙的面庞凑在自己眼前,眨巴着眼睛,定定地望着他。
楚霆霄猛然回过神,右手不由探出,手掌落在秦慕雪的脸颊上。
他轻柔地摩\/挲两下,声音温柔低沉:“真好看。”
秦慕雪面色霎时通红。
她波光粼粼的双眸内闪烁着几抹羞\/涩。
秦慕雪微侧过头,打量店内众人一圈:“你做什么?”
楚霆霄这才猛地收回手。
他以拳抵唇,轻咳一声,躲开秦慕雪的视线,尴尬地别过头。
南南和川川对视一眼,都抿着嘴唇,意味深长地望着两人笑了起来。
“这件旗袍果真是小雪穿最合适。”张喜兰满意地望着秦慕雪,“它能遇到适合自己的主人,是它的幸运。”
“旗袍奶奶。”秦慕雪摊开双手,在张喜兰面前转了一圈,“这么多年过去了,您的手艺还是无人能敌。”
张喜兰带着赞赏的笑容打量着秦慕雪。
“张老师。”
听到这恼人的声音,众人都不由皱眉,露出厌烦之色。
却见向晚径直冲\/进店内。
“向小姐,我不是说了让您走吗?”
小西刚想去拦,向晚一个侧身躲开小西。
她阔步上前,手里多出了一只手帕。
向晚将手帕递到张喜兰面前:“张老师,您看看这个再决定您要不要收我为徒。”
张喜兰微挑眉角,睨了睨向晚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只用苏绣绣成的手帕。
奇就奇在这手帕上的图案看上去仿佛是三维的。
手帕上的百灵鸟似乎站在树杈上,高昂着脖子,仿佛下一秒就要传来它动听的歌声。
张喜兰托着手帕,露出赞扬之色:“手帕的主人绣功极深,没有几年的功底恐怕难以成事。”
向晚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模样。
她微抿唇瓣,嘴角扬动,玩味地盯着张喜兰:“张老师觉得,能绣出这只手帕的人,是否配做你的徒弟呢?”
张喜兰微挑眉角,睥睨向晚两眼。
她不发一言,将手帕递给秦慕雪。
后者刚才已经看到了手帕上的图案。
此刻细看,不由沉眉淡然一笑。
“这个手法的确不错。”张喜兰笑吟吟地望着秦慕雪,“你觉得呢?”
秦慕雪若有所思。
她一边折叠好手帕,往向晚面前走来,一边轻声道:“看来你为了能做旗袍奶奶的徒弟,也算是用了心思。”
向晚没好气地从秦慕雪手中夺过手帕。
她不理会秦慕雪,直接望向张喜兰:“张老师,您考虑好了吗?”
不待张喜兰答话,秦慕雪已经缓缓道:“这种东西,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能绣出来了。拿着这样的东西来拜师,向晚,你怎么越活越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