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承熠是发现房间有异样的,但知道这个地方的人,除了他,其他人都已不在人世。
可不在人世为什么这里会有人来过?而刚刚进来时,屋宇院墙虽然破败,但并不像被山贼占领过,他也感知不到周围有人。
想着有大白在,姚承熠才放心地去了山庄的地下密室查看。
密室没有被破坏,但有人来过的痕迹。
密室里没有值钱的东西,有的是姚承熠的娘把姚承熠小时候玩过的玩意儿摆在几个架子上,摆放得很好。
有人动过架子上的东西,能动这些小玩意的,不会是贼人和仇人。
姚承熠茫茫然的,脑子不敢去想,因为他是亲眼看着他的母妃被放进棺椁里,亲自送出殡,然后才去的绥城。
但除了他的母妃,没人会动这些东西和来到这个密室。
姚承熠还想起送母妃最后走的那段路的凄凉,就他和他母妃的几个心腹奴仆送到墓地,他的父王,安王当时人不知在哪个小妾的床上。
还想起他的外祖一家,在他母妃离世前就已经被害,下狱的下狱,死的死……
虽然过去那么些年了,现想起以往的种种,姚承熠还是气得攥紧拳头,紧咬牙关,才能不让自己发疯。
“姚承熠……”
祁念在喊他?而且,慌乱?急切?
思绪回拢,姚承熠匆匆出了密室,用上了轻功奔跑回去。
发现祁念拿着匕首正警惕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乱糟糟的人,姚承熠还给补了一掌,把人打晕了过去。
“念念,你没事吧?大白呢?”姚承熠拿开匕首,上下查看祁念有没伤着。
“没,没事,我让大白在庄子四周巡逻去了。”祁念巧妙地躲开姚承熠的检查。
他睹物思人已经很难受了,她又给他多添了一项。
他问,怎么回事?
就四处翻找,在箱子翻到个人出来。祁念带姚承熠去看那间屋子和箱子。
箱子挺大,里面全是破棉被,在细看这间屋子,看得出来有人经常活动。
“那人不会是睡在这里吧?”
“应是,还可能是睡着了,你翻动才被吵醒。”不然,他不可能感觉不到气息的。
“你把人打死了?”
姚承熠摇头,“没有”
“她会不会认识你?我当时翻这个箱子发现她时,她一动不动,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我,后来我喊你名字,她才像受了大刺激,才对我动手。”
姚承熠将信将疑。
两人点着火过去翻看被打晕的人。
看不清样貌,只知道是个女的,虽然不能确认这个是什么人,但姚承熠直觉跟他有关,毕竟这个庄子连他那狼心狗肺的父王都不知道,却有个女人常年生活在这里,要是猜得没错,密室里的东西也是这人动的。
姚承熠脑子有些不听使唤,不该往那方面想,可又希望老天眷顾,希望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成真。
祁念说了声去打水,出去找了个能盛水的东西,接了盆灵泉水出来,找块干净的布回去给那妇人擦脸。
总得让姚承熠看一眼认不认识有。
姚承熠那一掌打得人还没醒,祁念扯了根布条子把妇人的打结的乱发给绑起来,三两下把那人的脸给擦干净。
脸色腊黄还瘦,但骨相很好,养好了应是个很美的中年妇人,在这人的脸上,有姚承熠的影子。
祁念在做这些时,姚承熠没看,脸偏一边。
他怕,他希望上天有奇迹,又怕这是他想多了,因为越近,越感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姚承熠,你看。”
缓缓地转过头,姚承熠看清晕迷着的那张脸,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他颤抖的手抚上那张瘦削的脸,眼眶红红的,哭不出来,也说不出话,只盯着那脸看。
看来,这两人关系不浅。
在姚承熠顾不上她之际,祁念把大白给招呼回来,带回来的还有水果和装水的葫芦。
拿起葫芦,祁念扶起还晕着的女人喂水,希望能让她醒过来。
姚承熠就像木偶似的,估计他内心早就炸开,身体确像被点了穴。
还别说,这灵泉水有时候是真灵,灌进去两口,人就醒了过来,那双呆木无神的眼睛对上姚承熠的脸之后,“啊!”
凄凉又欢喜的一声“啊”,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地往下落。
妇人推开扶着她的祁念,像大熊一样扑过去,抱着姚承熠,发出呜呜的哭声。
祁念自动地退了出房间。
然后用布写了字,让大白以最快的速度回卧龙山找老胡,再让老胡坐大黄赶来。
里面,妇人搂着姚承熠除了发出呜呜声,和嚎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姚承熠就那样僵直着任由妇人抱着,他有在用力地喊母妃的,奈何发不出声音。
得有小半个时辰吧,祁念估计着里边那两人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她才进去。
“这里冷,你带她到旁边那间收拾好的屋子去,那里生了有火。”
姚承熠这才挪动,扶着人走。
祁念把收拾出来的那床,铺上翻找到的被褥,让把人放床上,别被冻着。
姚承熠的娘,曾经的成王正妃,睁眼见到她儿扑上去后就紧紧地抓着她儿的手,一直没松开过。
“我已经让大白回去,叫老胡骑大黄赶过来,你在这里看着人,我去烧些热水。”
出去前,祁念把大白带回来的果放在他边上。
猛兽要赶路奔跑,简直快得出奇,大概就一个多时辰,祁念才烧好一大锅热水,大白骑着二黄,老胡骑着大黄,已经出现在这个破庄子的门口。
“夫人,出了什么事?”
祁念接过她让老胡拿来的衣裳鞋袜包裹,眼角都懒得给他一个,说了别夫人夫人地叫,老胡总是记不住。
不,他压根就不记这事。
老胡知道祁念气什么,终于改了口,“小祁念,三爷呢?连夜让我赶来,又拿衣裳又鞋子,这是?”
老胡不得不多想,从上到下的打量着眼前女子,不像那么回事啊,要是按三爷的体力和现在对她那痴迷程度,她还能下得了床?
“你那什么眼神?我没病,你进来。”
“啊?不是你病了?”还不如像他想的那样,你病了呢。
老胡失望地摇摇头,心里骂了句姚承熠个不争气的木头,杀人那么行,追个媳妇跟吃屎一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