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树村,苏家。
众人把英国公府的人赶走之后,一部分人回去继续盖书院,一部分人进了苏家商量对策。
“老苏头,我听说那什么国公府,是在京城里当大官的。”王老爷子吸了一口旱烟袋,忧心忡忡的说道:“俗话说,民不和官斗,现在他们想要抢福丫,这事儿怕是不好办……”
虽然这次把人打走了,但是下次呢?
人家若是带了大批人手来,自己村子里的人打不过呢?
再者,人家若是用权势欺压呢?
“有啥不好办的?老子才不怕他们!任他再大的官,也不能欺负我闺女!”苏老头一拍桌子,气呼呼的说道:“大不了,老子和他们拼了!”
“对!和他们拼了!”苏小六大声附和老爹,“想抢我妹妹,做梦!”
王老爷子瞪了苏小六一眼。
“你小孩子家懂个啥?我和你爹商量事情,你掺和个啥子?”
说着,用旱烟袋抽了苏小六一下。
“去!该干啥干啥去!”
苏小六疼的“嗷”的叫了一声。
“王大伯,您干啥打我?我走就是了!我去大宅子找我妹妹!”
苏小六揉了揉胳膊走了。
“福丫……又去大宅子了?”王老爷子脸上露出思索之色,问道。
“应该是。”苏老头点头。
“老苏头,那你知不知道,那个杨少爷是什么身份?”王老爷子又问道。
苏老头,“……”
他虽然不知道轩辕谨的身份,但是却知道了老将军的身份。
苏老头摇了摇头。
有些事儿人家自己不说,自己绝对不能说出去。
“我看那个杨少爷,应该是个有身份的人,而且对福丫也好,若是求他帮忙……”王老爷子试探的说道。
苏老头立刻摇头。
“人家若是能帮,肯定会帮,若是不能帮,咱也不能为难人家。”
在苏老头看来,那个杨少爷对自家小闺女确实好。
若是帮的上忙,肯定会帮的。
若是帮不上忙,那也肯定是因为招惹不起国公府。
人家原本就救过自家小闺女,自家也不能害人家不是?
苏老头可不知道,那个杨少爷已经开始动手了。
而且,是从根儿上解决英国公府。
“也是。”王老爷子听了苏老头的话,点了点头。
随即,又道:“这件事是不是应该给知府大人,送个信儿?”
毕竟,知府大人是福丫的干爹。
“这……”苏老头迟疑了。
“不用!”苏老太太走进来,决然说道:“这件事儿不用牵连任何人!我倒要看看,英国公府的人,到底能把我们怎么样?!”
苏老太太说完,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又道:“缺德事做多了,已经快子孙断绝了,还想继续作恶,就不怕她孙子等不到有人冲喜,就一命呜呼?”
“就是!咱们福丫是谁?是谁都能打主意的吗?”村长王正义信心满满的说道:“但凡打咱们福丫主意的,都没有好下场,我看这个什么国公府的,肯定也没有好下场!”
村长这话一说完,立刻就有人附和。
“对对!没准那个什么狗屁国公府的小少爷,还没等到三日后,就已经吹灯拔蜡了!”
“可不是!没病没灾的惹了咱们福丫,都能差点小命玩完,更何况是一个病秧子了!”
“就是就是……那病秧子怕是现在就见阎王了……”
“哈哈哈……我看这个什么狗屁的国公府,是吃了熊心豹胆了,竟然敢来招惹咱们福丫……”
“……”
人们七嘴八舌,越说越热闹。
屋子里气氛高涨,哪里还有一丝一毫商量事情的凝重?
分明是等着看国公府的笑话了。
原本大柳树村的村民,大都很淳朴。
这种咒人死的话,绝对不会说。
但是现在,英国公府的做法,可谓是触及了这些人的底线。
于是,人们也就口无禁忌了。
王老爷子忽然感觉自己是杞人忧天了。
好像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因为大事儿到了福丫这儿,就不是大事儿了。
“好了,话虽如此,咱们也得做一些应对准备。”王老爷子大声说道:“万一那个小少爷没死的话,三日后那个什么国公府,真的抬了轿子来抢人,咱们手里的家伙,也得准备齐全了……”
“这倒是。”一个老爷子看向村长,说道:“正义,你稍后召集全村的人,叮嘱大家这几天都随身带着家伙什,防备那个什么国公府的来抢人!”
“行!一会儿我就去敲铜锣!”王正义大声答应道:“这次咱们村儿的男女老少,都要行动起来!只要有人来,来多少咱们打出去多少!”
“对!打出去!”
“打出去!”
“……”
一时间,屋子里群情激愤,气氛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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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通往县城的路上,一辆断了车轴的马车歪倒在路边。
马车旁边站着几个,或是扶着腰,或是揉着腿,哼哼唧唧,狼狈不堪的人。
“这车轴咋会突然断了?”张妈妈尖声叫道:“李王八,你是咋赶的车?”
被称为“李王八”的车夫,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李王八”是他的外号。
他当然不乐意被人这样当面叫。
“张妈妈,这车轴断了,和我赶车有啥关系?”李王八说道:“这马刚才都惊了,若非是我赶车经验多,技术好,怕是早就翻车了,那样的话,你老现在还有没有命都难说……”
“放你娘的屁!老娘命长着呢!”张妈妈骂道。
李王八暗暗撇了撇嘴。
不过,介于张妈妈是三少奶奶的心腹,他也不敢得罪。
王妈妈皱着眉头,看向李王八,问道:“这车轴还能不能修好?”
若是修不好,难不成走着回县城?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先是被人打出村子,又因为马惊了,在马车上胆战心惊的,被颠了个七荤八素。
现在倒好,马车又坏在路上了。
这可咋办?
李王八听了王妈妈的话,一脸为难的道:“王妈妈,您看看,这车轴都断成这样了,咋修?再者说了,要修也没有家伙呀。”
王妈妈,“……”
难不成真的走回县城去?
这得走到啥时候?
而且,她现在浑身疼,还又累又饿又渴……
今儿这事儿,咋就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