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古潼京活着出来后,带出的消息是,无邪已经死了。”付戎拿出一封信,交给张日山。
这也说得通,无邪没有走出沙漠,所以黎簇发现自己收到了来自沙漠的快递,这才去往吴山居寻找无邪。
张日山接住看了里面的内容,之后将信烧成了灰烬。
“那些事情就按照无邪的计划跟进,你需要在三日后,跟着小川。”他转着手上的扳指,神色有些疲惫。
付戎一向不会多问,只听吩咐,接收到安排他就主动离开去办。
月光倾泻而下,张日山微微叹了一口气,依旧容颜不改的他变得更加冷淡里面,对任何事情都仿佛没有了期望,唯一就是放下不下齐乐川和九门。
有时会想几十年前的日子,那个时候的佛爷,八爷他们依旧脸上带笑,无论经历风雨,总会有那么一段难忘的时光。
九门的人绝非善人,但在立场上看,也不是大恶之人,如今到了今天这一步,基本快要瓦解。
他这个九门协会的会长啊,也未必有人尊敬。
后院祠堂。
齐九九给齐八爷上了一炷香,之后拿出了一把迷你的桃木剑,那是小时候齐八爷给齐乐川的小玩具,一直留到现在,开过光,对人可能没什么威胁。
但对于鬼来说,这就是一把利刃。
姜祁暖守在门外抬头看着月亮,屋内一声闷哼传了出来,她回眸看了一眼,闭了闭眸子,安抚着手腕上黑色的蛇,又继续望向月亮。
若是要寻找齐乐川,最快的办法就是,取鬼王心头血,将鬼契彻底激活,鬼契一旦被激活,齐九九就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齐乐川的情绪,但代价是,一半的灵魂都会受到重创。
鬼契这个东西,一开始只是齐八爷用来压制小鬼的,从头到尾齐八爷都没想过彻底激活。
但谁能想到今日,齐九九自愿刺入灵魂,与她共生。
同一个月亮之下,齐乐川唯一能看到的缝隙透着一丝月光,她垂眸掐指,嘴角压了压,随即目光转向那个所谓的床,是个棺椁,她的脸色凝固了几分,眸子多了几分肃杀。
不知道是哪个货提出的损招,放地下室一口棺材恶心她,好在她现在的脾气好,不计较,抬脚过去就躺进去翘着脚,眼睛看着天花板在思考。
忽而,她感到一阵心痛,那是被刀刺入了心脏的感觉,疼的难以呼吸,她左手捂住心脏处,指尖泛白。
之后她感觉到窒息感,仿佛是谁压抑太久的情绪铺天盖地的将她包围起来,不一会儿她就满头都是冷汗,连手指也抬不起来。
直到一刻钟之后才缓过神,她抬手擦掉眼角的泪花,有些莫名其妙的撑着棺材爬了起来,理智告诉她,这绝对没这么简单。
齐家祠堂,齐九九抽出了桃木剑,倒吸了一口气,他唇上最后的颜色也消失不见了,尽是苍白。
他扶着桌子将桃木剑放回原位,嘴里还嘀咕,“也没有很疼。”
门外姜祁暖的声音传了进来,“死了几千年的嘴,还是这么硬。”
他轻笑一声,声音干净又清脆,“懂什么啊小屁孩,我现在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她的心跳,这一刀不亏。”
“我是懂不了。”
姜祁暖这辈子的第一次见,都在这近段时间用完了,她再次见证了齐九九做事能多狠,狠起来给自己一刀,还能笑着说不亏。
地下室的某人清楚的感知到了心痛,是共生。
齐乐川握紧了拳头,她猜到了禁术,这个死小鬼,又干这种事,明明她很快就可以想到办法的。
这才将近两周的时间,他就等不了吗?
黑暗中有脚步声传来,齐乐川稳稳的站起了身,一只手背在后面攥紧。
“后生,你确实很有天赋,天生阴命,克夫克子,就是吃这口饭的,但你的命格你爷爷或许说的不够完善,在现在,你不过是个鬼嫁的命。”汪闻长说着,又将几张被烧的发黑的纸人隔着窗口扔进了房间。
鬼嫁的命......
齐乐川何尝不知道,这个时代的阴女早就成了器皿,生下鬼胎后死亡,就像是那年齐九九借体出世一般,是她运气好,遇上了齐八爷,才学了一身的本事。
“呵,鬼嫁?你喊上来一个,看老子能不能瞬间扭断它的脖子。”她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纸人,语气嘲讽,以她现在的本事,保命当然是轻轻松松。
而且对方若真请来厉鬼,是不是变相帮她还说不定呢。
汪闻长其实很欣赏她,利用纸人招来了几只厉害的恶鬼,让基地内差点乱了,但这种级别的鬼,还不够格。
“嘴这么硬不好,后生,你这个年纪该成亲了。”汪闻长最后留下这样一句,没有后话,就走了。
“这个你不用管。”她挺直腰板回应道。
过了良久齐乐川整个人虚脱了一样,后背倚着棺材,也松开了手,缓了几秒拿起了地上的纸人。
从上面的痕迹看,这个老道士比她强,符纸都被烧黑了泼上了黑狗血。
她一碰就沾了一手脏东西。
齐乐川起身去洗手间清理干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煞白,她捂上了心脏的位置,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那个老道士为什么提鬼嫁,但她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夜难眠。
翌日,姜祁暖按照齐九九的说法,他们昨天晚上去凶宅试睡齐九九吃多了,要进行消化待在血玉中不再出现。
汪长风感受到了小鬼的气息确实弱了很多,经她调查,齐九九在齐乐川身边时也确实会这样,也许还有香灰的作用,说不定齐九九再次出来时,就会彻底成为她的小鬼。
直到交易的那一天,汪长风没有带血玉,而是独自一个人去对接。
到手后,她发现比上一次多出来几袋,汪长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你们对齐乐川做了什么?她是长期的血库,若是每次都这么大的量,她活不了。”
对接的人戴着面具,是个普普通通扔进人群也找不到的面相,他沉默一会儿,“我只听上面的吩咐,这是一个月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