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小玉并不会因此而骄傲,因为她心里清楚,因为她心里明白,自己肩负的是盘古使命,是世界未来,是子民命运。
柳小玉一直将驱魔术当作生活的全部,当作生存的理由,荣誉与赞赏只会让她更勤奋,更努力,到了现在,她依然如此,心里想的除了驱魔,还是驱魔。
见柳小玉急冲而至,张妈自知无处可避,不由伸出利爪,挡在身前。伏魔棒威力巨大,邪魔妖怪碰之必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眼见伏魔棒以至张妈头顶,但柳小玉却迟迟没有打下去。
原是她一时心软,不忍下手,于是收回伏魔棒,猛从袖口掏出一张黄色纸符,随即右手一抄,“修”地一声,将符贴到张妈额头。被黄符一粘,张妈赫然定住,霎时恢复原本脸色,只直直站立,不再动弹。
柳小玉望了她许久,才转头对众人道:“我虽用‘冰冻符’将她冻住,但这也非长久之际,瞧她模样,魂魄已被吸去一段时间,恐怕熬不了几日就要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说罢,用锐利眼神扫视起众人。
对于柳小玉的话,天行倒听得明白,他也知道,冷冻符是柳氏驱魔术中独有符咒,可以将一个生活在六道之内的生灵暂时封印住,但封印总归封印,张妈魂魄依旧是被魔人吸去,所以三十日期限一到,张妈还是得魂飞魄散,陷入六道之外的无边黒际,经历无尽的孤独与寂寞。
至于林霜霜,虽不懂这话意思,但心中却十分着急,张妈的遭遇,她是知道的,她觉得,对于一个普通女人,失去丈夫与儿子,已是极大不辛,如今还要面临魂飞魄散的危机,林霜霜实在不忍看到,于是手托下巴,轻声道:“那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妈形神俱灭吧,小玉,你就帮帮她吧。”
叹了口气,柳小玉拉住林霜霜手,柔声道:“张妈与我做了这么多年邻居,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会见死不救呢?只是如今事态严重,我一时还没有好的对策。”边说边在屋里不断徘徊,看上去比在场所有人更要心急。
听柳小玉说没找到对策,空回搔着头,心中大是生气,不由恶道:“太残忍了,这该死的魔人,还想什么对策,我看不如现在就去找魔人,问他们要回张妈魂魄还好。”越说心情越是澎湃,不过腿却在不停颤抖。
听得空回的话,柳小玉忽地打了个响指,嘴角微微一笑,得意道:“找他们要,对了,有办法了,现在也只有这样了,我们就去把张妈魂魄给要回来!”
给柳小玉这么一说,天行更是一头雾水,不由暗道:“要回来,难道真的去和魔人打吗?以我们的能力,打得过吗?魔人喜群居,不独活。以我们现有的能力,对付一个魔人尚且可以,若对付多个,恐怕……”
没待他想完,空回已摸头笑问道:“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不会真想和魔人打吧,再说你连他们在哪也不知道,怎打呢?”听空回这么一说,众人也觉甚有道理,魔人神出鬼没,居无定所,想找到他们实在如同大海捞针,机会渺茫。
不过,柳小玉却得意转着手中伏魔棒,正色道:“我们无需与魔人硬拼,也无需找到它们的位置,我们可以到张妈的梦中将其魂魄唤回来。”听了柳小玉的话,众人更是抓耳挠腮,面面相觑,完全不明她意。
顿了顿,柳小玉接着道:“张妈魂魄虽不在肉身,可她脑子仍在,只要张妈做梦,她的肉身便会与魂魄连为一体,我们仅需趁此机会,进入张妈魂魄所在的世界,在她梦醒之前将她魂魄带回来就可以了。”见众人目瞪口呆,不由说得头头是道。
听罢,空回顿时明了三分,不由晃晃脑袋,望向柳小玉,柔声道:“张妈生亦如死,她有无做梦我们自是难以知晓,就算知晓了,那又如何能入张妈睡梦呢?”
对于空回质疑,柳小玉摇了摇头,跺了几步后,正色道:“人只要不在清醒状态就必然进入梦境,张妈如今昏迷不醒,必是在梦中徘徊,我习过‘连魂术’,此术能打开灵魂世界的大门,我们便可由此寻得张妈。”
天行一直保持沉默,呆呆站在一旁,当听得要进入梦境时,心中不由一颤,暗自想道:“怎么总有种不祥预感,她的方法……她的方法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罢了,我脑子又不如她灵活,还是不要胡想,耽误大伙时间了。”
刚想罢,却见空回搔着头,疑惑道:“那进入张妈世界后,连魂术能将张妈拉出来么?”
点了点头,柳小玉答道:“连魂术是柳氏驱魔术中比较高级的法术,使用此术自然可以进入张妈魂魄的世界,若要将她拉出来,还需要她女儿张颖,而我们目的是找到她的魂魄。如今张妈魂魄所处地乃不死魔界,魔生魔界,魔界养魔,不死魔界必然是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所以我们不宜久留,进去后要迅速寻得张妈魂魄!”
话音刚落,柳小玉不等众人反应,立时拿起黄符,正欲作法。
柳小玉现在既着急,又伤心,她不舍得张妈,不舍得这位生活在金辉大厦的好邻居,不过她心中柔情却丝毫没有透露到脸上。
她表情依旧冷冰冰,像冬日飘落的鹅毛大雪像那片片霜花一样,坚韧却也柔弱!
或许是艰苦童年造就了她倔强性格,或许是艰巨任务书画了她冰冷面庞,但可以肯定的是,柳小玉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快乐过一日,就没有洒脱过一日。。
她只有永远不停息被职责束缚的痛苦与无穷无尽犹如活于漆黑世界的孤独!
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持续着,直到遇见了他——翼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