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
接近傍晚,青云峰自有一番与众不同的美景,巨盆状的夕阳紧贴地平线,发出火红火红的光芒,仿佛在千万朵浮云中燃起熊熊烈火。大院内茂密的竹林在斜阳下显得婀娜多姿,一颗颗翠竹宛如一个个害羞的姑娘,红着脸颊,默默等待有情人的到来。
自比赛结束后,昏迷不醒的天行便被空回抬了回来,直至现在,才微微睁开双眼,却见窗外一片火红,还以为自己进入了修罗地狱,不由痴想起来。
空回露出两排洁白牙齿,将脸凑他面前,故作笑容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天才师弟,你终于醒了!”
天行听了空回这般称赞,还道他中邪了,不由唰地坐起来,道:“天才?我怎么在这儿,比赛呢?”言语间一脸迷惑。
空回忙给天行倒杯茶,吹了吹后,递过去,说道:“来,先喝杯水,喝了先,呵呵!”见空回这模样,天行更是纳闷,暗道哪有师兄为师弟递水,正想推脱,却又见空回盛情难退,同时也觉口渴,于是接过一饮而尽。
而待天行喝完,空回接过杯子,匆匆道:“比赛?你都突破了太极轮回功第四层,哪有人是你对手啊,你这小子也真不够义气,达到第四层也不说一声,害我白为你担心那么久!”
“第四层,突破?我这能耐离突破还差得远呐,虽是练了许久,但我的功力仍是刚起步罢了,不过是达到第四层气境的皮毛而已!”天行搔着头,心中满是疑惑。
实际上,天行并没有突破第四层气境,他现在的水平连第四层气境的皮毛也谈不上,比赛之所以能运用第四层气境,靠的全是魔刃的强大法力,至于魔刃为何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知晓的或许也只有那位神秘老者了。
空回见天行如此谦逊,不由手舞足蹈,将早上比试如何精彩,如何刺激,他又是如何获胜什么的,通通真人示范了一片,而天行根本对自己何时悬浮在空,何时全身发着青芒这些现象毫无记忆,只边看边搔着头,宛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其实当时的天行因剧烈的疼痛,已经进入昏迷状态,而控制他的,则是那把发着紫芒的魔刃,这一切的力量,自然是来源于那把紫色匕首。
一整晚,空回都在讲天行的比赛,但不管空回如何叙说,天行都道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最后,空回只得扫兴地睡了,留下天行一人躺在床上独自沉思。
“他应该不会骗我吧,难道我真的达到第四层,而我自己却不知道,不可能,我怎么会练成第四层呢?那把匕首?玉儿……玉儿,好熟悉啊,到底是谁呢?匕首与她又何干呢,我自己又是谁?和他们间又有何联系呢?”天行越想就越累越想越糊涂,不一会儿,渐渐进入了梦乡。
驱魔仙观大堂
翌日清晨,驱魔仙观乾元堂门锁紧闭,里头充盈了股叫人窒息的气氛,青云住持马真人,红海住持普渡,白莲住持太乙琼途以及驱魔三派掌门龙叔四位齐聚一起,正议论着事情,而他们那严肃的表情,更给乾元堂平增了几分紧张的气息。
普渡挺着大肚子,身高一米八,宛如一尊佛像,身材魁梧,显得庄重,只道他手指紧捻着一串佛珠,佛珠漆黑透亮,珠子颗颗大如黄豆,由一根细绳相连,常人见了,不过以为是件寻常之物,而行家见了,便知这串佛珠实非一般,从那色泽模样,足以见其年代久远,做工精致,加之那细绳柔韧带刚,实属罕见之物,若是审美无数的行家见了,更能一眼辨认,这佛珠乃大名鼎鼎的“梦里弯”。
“梦里弯”产于洪荒以前,据传乃盘古开天辟地,其斧化气,其中一气混杂在泥土地间,经历世代风沙侵蚀,这神斧一气吸食日月精华,集山间之秀气,终有了灵性,便要破土而出,想到人间轮回六度,恰逢破土之日,巧遇俩颠头道士,那俩道士见它灵气冲天,却无载气之体,即便能破土,也不能成人,最多只为一妖器,于是佛心大起,将其造成美玉,跌落凡间,而因这玉,便有了红楼梦一事,红楼宝玉死后,这玉落入一佛匠手中,那匠巧夺天工,一双灵手素素,竟能溶了玉,灌入数十泥珠里头,待得凝固,这数十灵珠又被一根细线所牵,细线据传也是凤凰羽翼所造,结实无比,灵气逼人,神羽配神玉,便成了这一大佛门宝器“梦里弯”。
“梦里弯”由天降之物造成,秀气可加,法力自然无边,据闻只需轻轻一挥,宝珠里头的神玉灵气便会冲天而出,化作淼淼仙光,若此刻有鬼魅经过,任其法力如何强大,也是瞬间化为灰烬,只可惜不死魔介于人鬼俩道之间,佛珠对它们来讲,伤害甚微,否则不死魔王也绝不敢有嚣张之势,更不会带上十万魔军,要欲抢占人间。
此时此刻,“梦里弯”在普度手中快速旋转,一点也不平静,普渡也正不停踱步,心情亦如佛珠旋转般难以平息,待走到东面如来佛像下,方住脚转头,望向太乙琼途,沉声问道:“太乙老弟,你的弟子会使道家禁咒大暗黑天,这事与你可有干系?”
听他这么说,一个高瘦道士抚摸着修长胡须,站起身来,他歪嘴一笑,颧骨如干瘪的空瓶,随着笑容凹陷下去,使得他宛如一条腊肠狗,叫人见了忍俊不禁,而这面黄肌瘦,布满皱纹的道士,赫然是白莲教主太乙琼途。。
他望着普渡,满脸堆笑,慢吞吞道:“老普,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就算给我个狍子胆,我也不敢违背道教条规呀,你老人家怎能怀疑我呢。”点头猫腰,似一被擒的盗贼般。
普渡盯着太乙琼途,眼神锋利,颤声说道:“哼!他是你的弟子,不怀疑你,我怀疑谁?”走到他跟前,把脸凑过去,面色铁青无比,吓得太乙琼途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