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德总管也一脸震惊,慌慌张张地就要下跪:“皇上,此事与奴才无关啊!”
“秦二小姐,请解释一下,这是为何?”皇帝此刻除了被人蒙骗的愤怒之外,还多了几分好奇。
秦朝久便将道袍里面所有的黑色石头都取了出来,又将地上的铜钱也捡起来,一并拿到了皇帝的面前,放到桌子上。
秦朝久解释道:“这些并非普通铜钱,而是用磁石制成的银钱,这些黑色的石头也全部都是磁石,磁石相遇之时,会出现相斥或者相吸的情况。”
秦朝久将两块磁石放在一起,其中一块磁石便会被另外一块磁石推开,若是将磁石换一个方向,原本被推开的磁石又会被吸引回来。
换上了铜钱,也是一样。
秦朝久道:“想要让这些铜钱按照预先设定好的方式呈现,只需将这些磁石按照一定的规律摆放,将其固定在衣服里,一旦靠近,自然就会出现这些铜钱自发自动变化的诡异一幕。”
秦朝久是一边说一边做的,拥有系统一样的脑子,让秦朝久在极快速的时间,就破解了青云的骗局。
更甚者,还可当场完美复制重演一遍。
时值此刻,一切已然真相大白。
皇帝愤怒暴喝一声:“大胆狂徒,竟敢欺君罔上,罪不容赦,来人,将这等恶棍拖下去打死!”
“是!”
青云仙师慌了,他开始疯狂求饶:“皇上饶命,二殿下救我啊!”
萧臻生怕青云仙师说出什么来,脸色惨白一片,只一瞬间,冷汗就浸湿了他的衣裳,从额头滴答一声掉落下来。
皇帝却愤怒地吼道:“还敢攀诬皇子,罪加一等!”
萧臻悄悄抬眼,却对上了皇上那双充满失望的双眼。
只这一瞬,萧臻就知道他完了。
皇帝不是傻子,他久居高位,对这些尔虞我诈早已一眼就能看明白,还愿意这么说,并非是真的相信他,不过是为了给他一个机会罢了。
“儿臣,多谢父皇的信任。”
可此刻,萧臻却也只能这般叩谢皇上。
皇帝却哼了一声道:“此等妖言惑众之人,是你带到宫里来的,未查明此人,轻易上当受骗,当罚。”
“是,儿臣知错。”
“朕看你心性不稳,做事轻浮,即日起,回去你的云翩殿,静心养性,暂时,不必再来上朝了。”
萧臻闻言,心头狠狠一颤,不必上朝岂不就是说他将无法参与国政,彻底失去了继任太子的可能?
就连一旁的皇后娘娘都有几分慌了神,她正欲开口,却被皇帝握住了手。
皇帝抬眸看向皇后道:“皇后,今日你也受惊了,回去好好休息,朕明日再去看你,三德,送皇后娘娘。”
“是。”
“臣妾告辞。”
皇后娘娘替萧臻求情的话终是没有说出来。
“臣也告退。”
秦江寻着机会,起身就欲走。
“永昌侯莫急。”却被皇帝留住了。
皇帝单手撑在暖炕上放着的矮桌上,抬起眼眸看向秦江:“朕没记错的话,秦二小姐是你亲生的?”
“正是。”
秦江垂着头连忙应了一声。
皇帝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嗯,退下吧。”
“臣告退。”
“臣女告退。”
“秦二小姐请留步,王爷请您御花园一叙。”突然,一个小太监拦住了秦朝久的去路。
秦朝久抬头看向秦江。
秦江立即道:“速去,莫要让王爷等急了。”顿了一下,秦江又道:“若无事便早些回府。”
“是。”秦朝久朝着秦江行了一礼,便随着小太监一同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秦江带着秦静汐一路从议事殿离开,直到马车终于停在了永昌侯府的门口,都一言未发,那张脸更是拉得老长。
“侯爷回来了。”
门房有人远远地就站在路上眺望着,看见马车从宫里的方向回来,立即就往院子里跑着去通知白婉等人。
白婉匆匆来门口接人,上前朝秦江伸出手欲搀扶他,却被秦江直接无视了。
白婉不明所以,今日老夫人也去宫中问了宁妃娘娘,可宁妃娘娘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后娘娘也被一并召去了。
这消息让白婉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她追在秦江的身后问:“怎么了侯爷,可是静汐的婚事出了什么岔子?”
白婉话音刚落,秦江扭头就将一盏茶碗狠狠砸在了地上。
瓷片碎裂之声吓得白婉花容失色,惊叫一声:“啊!”
秦静汐站在前院花厅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秦江怒吼一声:“你就知道问她这个蠢的,你知不知道她今天都干了什么蠢事!”
“静、静汐做了什么?”白婉极少见到秦江有这般动怒的时候,就连声音都颤抖了几分。
秦江终于不再隐忍,他指着秦静汐的鼻子大骂道:“她今日竟敢在皇上和北沐王的面前大放厥词,还敢质疑北沐王,简直就是在作死!我今日已忍了一路了,来人,取家法!”
白婉吓坏了,一时间竟然连护着秦静汐都不敢。
一条三指宽的红色木棍,被下人双手捧到了秦江的面前。
秦江拿起家法,指着秦静汐道:“你给我跪过来!”
秦静汐哭哭啼啼,抓着白婉不撒手:“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不要对我用家法,呜呜……”
“以往我与你母亲对你太过放任,许多小事上也与你计较,才将你骄纵得无法无天,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来人,将大小姐押过来!”
“是!”
“娘,娘救我啊!”
秦静汐被两个粗使婆子揪着胳膊按到地上。
秦江抬手,狠狠一棍子就砸了下去:“没有规矩,从今日起,你就从父亲母亲开始学着叫起。”
一直以来,因为宠爱她,她觉得叫爹娘亲近便也由着她,可如今,秦江却才突然发现,就是因为各种小事,他们都觉得无伤大雅,才会将她纵得如此无法无天。
那就从小事开始改起。
“啊——”秦静汐大哭大叫:“父亲,女儿知错了,女儿以后再也不敢放肆,求您饶过女儿这一次吧。”
“父亲!”
“父亲请您饶过妹妹!”
侯府三位公子,匆匆赶来,秦观铭更是直接跪在了秦静汐的身旁,意图阻止秦江继续对妹妹动家法。
“呜呜呜……大哥、二哥,三哥,静汐真的知错了。”秦静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儿是连形象也顾不得了,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无论何人见状,都定然心生不忍。
秦静汐也是秦江自幼疼爱到大的,生了三个儿子,才得来这么一个女儿,自幼都是掌中明珠。
此刻见女儿哭成这个样子,秦江说不心疼是假的。
他紧握着手里的木棍,盯着秦静汐道:“好,你说你错了,那你说你错在哪里?”
秦静汐眼神左右看,一脸的茫然。
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她认错只是不想挨打,可真正问她错在何处,她却答不上来。
秦江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根本就不明白,便厉喝起来:“其一,你不该当众顶撞北沐王,北沐王是什么人,那是你爹见了面都要跪下磕头的人,你是长了几颗脑袋,竟敢再北沐王面前放肆?!”
又是北沐王!
秦静汐狠狠地捏着自己的指甲,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北沐王不过是凶名在外而已,可他对秦朝久不是很好么,秦朝久做过的那些出格的、过分的事情,比她多多了,可北沐王不是也没有将秦朝久怎么样吗?
为什么秦朝久可以做的事情,她却不可以?
难道,就只是因为秦朝久才是永昌侯真正的千金,而自己是个假的吗?
越想,心中的恨意与委屈便堆积得越多,眼泪更是疯狂往下掉。
可秦静汐却不得不咬着牙认错:“女儿知错了,女儿日后定当谨言慎行。”
秦江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其二,那江湖骗子污蔑你妹妹时,你可曾替你妹妹说过半句话,你当时的那张嘴脸,就差将幸灾乐祸几个字刻在脸上了,我也是如今才发现,竟将你养成了如此恶毒的模样!”
秦江一番话落,秦静汐再度认错:“女儿知错了,女儿承认女儿的确是一时被蒙蔽,昏了头了,只怕那厄运煞气会影响了自己,才会忘记姐妹之情,父亲教训得是,女儿再也不会犯了。”
秦静汐哭得凄惨无比,最终,秦江也不得不将手里的家法丢在地上,长叹一口气,转身走了。
白婉欲上前扶起秦静汐,却被秦江厉喝一声喊道:“夫人你随我来。”
在从皇宫回来的一路,秦江都在思考着皇帝为何会突然多此一问地说起亲生女儿的事情来。
可此刻,他却隐约明白了一些。
从他们回来之后,他的夫人就一直在关切着问静汐的事情,却对朝久连多一句话都没有问。
想必,这就是根源所在。
如今,静汐在皇上面前已经没了好印象,就连二殿下也受了罚,反倒是朝久,北沐王对她情深义重。
往后,他们永昌侯府能依靠的,怕就真的只有朝久了。
这些话,今日他必要同夫人好好说清楚,免得她再做出什么糊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