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君瞪大了眼睛,也没有听说过永昌侯府给秦朝久相亲,怎么突然她就要成亲了?
秦朝久捧着自己的脸,冲着沈雅君单眨了一下左眼:“我要嫁给北沐王了。”
“北……”话只说了一个字,沈雅君就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莫要胡说,这京城上下喜欢那位主的女子众多,可也都只是在心里想想,乱说,可是要倒霉的。”
秦朝久无所谓地摊了摊肩,不信就算了,等她大红嫁衣穿上后,容不得他们不信。
不过,沈雅君却也听说了昨日北沐王亲自送秦朝久回侯府的事情,眼中生出几丝八卦的气息。
沈雅君忽地开口问道:“我听闻昨日,是北沐王亲自送你回的侯府,你去北沐王府了?”
秦朝久认真地点头:“嗯。”
并且还一脸不嫌事大地凑近了沈雅君,在她耳边道:“我还在北沐王府留宿了。”
“咣当——”
沈雅君太激动,面前果盘掉在了地毯上,差点碎了。
沈雅君抬手捂住嘴巴,那双眼睛里全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她颤抖的瞳孔,与一眼不眨的神情,惹得秦朝久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别这么激动,你先帮我想想,我要做些什么才是。”秦朝久再一次开口。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和北沐王你们……北沐王他,他真的要娶你?”沈雅君脑子里的八卦小人已按捺不住,她拉着秦朝久的手,将她按在了椅子上:“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秦朝久眨了眨眼睛:“我也没做什么,比之其他人,大概就是我勇敢一点吧。”
“仔细说说。”
“我见他时常留意我,多次对我的事情表现出与众不同的态度,我就试探了那么一下,发现,诶,他好像对我还真的不一样,我就试着往边界上踩了一脚,诶,他同意了,我就又踩了一脚,诶,他又同意了。”
秦朝久一边说着,一边“嘿嘿嘿”地笑,活像是一个奸计得逞的小流氓。
她眼底冒着精光,继续说道:“可惜我试探了多次,他都不曾主动表示些什么,我又不想错过他,那就只能主动出击了。”
“你把他扑倒了?!”沈雅君此刻已满面红光,激动的好似将萧长暮拿下得那个人是她自己一样。
秦朝久当即抬起手指在沈雅君的脸上点了两下:“不知羞啊,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就算我有这个胆子,我也……没那个本事啊!”
“噗……哈哈哈哈哈……”
沈雅君听着前半句话还一脸认真,突然那话锋一转,直叫她没忍住笑喷了出来。
她捂着肚子,笑得眼泪直飚,许久才停下来。
秦朝久拉着沈雅君的手道:“好啦,你看跟我说,我要准备些什么啦!你可是我在京城唯一能求助的人了。”
沈雅君清了清喉咙道:“虽然我还未定亲,不过,据我所知,女孩子成婚时候的嫁衣,红盖头,都是要亲手绣制的,你先准备这个准没错,其余的,等我再打听一下,回头告诉你。”
秦朝久闻言,一双眼睛瞬间瞪大:“自己绣?”
“嗯啊。”
“绣一整件衣服?”秦朝久不可置信,双眸瞪圆。
沈雅君纠正道:“不是一整件,是一整套,从里到外。”
秦朝久当即抬手掐住了自己人中:“不行了,救救我救救我……”
沈雅君:“……”
沈雅君落下秦朝久的手,多少是有点无语的,一向心直口快的她忍不住道:“从前只觉得你粗俗无礼,后来觉得你英勇无畏,如今,相熟了以后,我倒是不这么觉得了。”
秦朝久眼眸一亮,等着沈雅君的下半句话。
便见沈雅君幽幽开口:“你毕竟脑子不太好,行为举止异于常人,倒也正常,是吧?”
秦朝久:“……”
秦朝久是会在嘴巴上吃亏的人吗?当然不是。
秦朝久拉着沈雅君的手,极为认真地开口道:“你知道吗,人是不能和傻子一起玩儿的。”
“为什么?”
“因为会变傻,就好像我和你,原本我也是不想和你一起玩的,但谁叫你这般可爱呢。”
秦朝久眼中泛着柔情与笑意,抬眸注视着沈雅君的双眸。
眼睁睁地看着沈雅君眼底的震惊与笑容越来越大。
沈雅君见说不过,就开始动手了。
她的两只手直冲着秦朝久的两侧腋下而来:“讨厌啊你!”
中午时分,沈将军府的专用绣娘来了,得知二位小姐想要学绣喜服,立即便将自己全部的看家本领都展示了出来。
“这个绣法倒也不是特别难,只是需要再好好钻研琢磨一下,也并非一日就能学会的。”绣娘得意洋洋地展示着自己的双面绣。
秦朝久一眼不眨地盯着看,观毕,便立即拿起绣花针开始刺绣。
片刻后,她抬眸问道:“可是这般?”
绣娘惊讶得眼睛都快要掉了出来,良久之后才出声称赞:“秦二小姐怕不是织女下凡,只看了一遍竟就会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奴婢学这针法之时,可学了一月有余呢。”
在绣娘与沈雅君的注视之下,秦朝久傲娇的扬起她白皙的下巴。
心中暗道:“那是自然,她可是个学习能力一百二十分的系统。”
绣娘又教了秦朝久剪裁方面的一些示意,秦朝久一一记在了脑海。
转眼,便已到了晚上。
秦朝久告辞回了永昌侯府,却在刚回到心香院后,就立即往床上一瘫:“竹节,明日你去帮我偷偷请个绣娘来,我要让她帮我绣嫁衣。”
竹节愣了一下:“小姐不亲自绣吗?”
秦朝久将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不不不,我拒绝。”
只有成婚当日穿一次,却要她日日拿着小针绣花,岂不是浪费了她重生为人的大好光阴?
左右今日她已经学会了,若非要走个过场的话……
她就亲手绣个红盖头吧,不能更多了!
竹节打来水给秦朝久洗手,这会儿才发现了自家小姐的食指和拇指竟有些肿,问了才知道她今日绣了一下午的花。
“对了小姐,三公子和二公子都受伤了,您知道吗?”竹节见秦朝久手指有点发肿,立即就想起了今日听见的事情。
秦朝久歪头问道:“我不知道啊,不是说,我父亲只惩治了卖主求荣的下人吗,怎么连我二哥和三哥都打了?”
竹节立即解释道:“不是被侯爷打的,二公子和三公子都说是骑马摔的,但我听下人们说,像是和人打架打伤的。”
“帮我拿一件棉披风过来,我去看看两位哥哥。”的笑话,哈哈哈哈……
竹节皱了一下每天,带着疑惑的心情在衣柜里找了一遍,却只拿出一件薄外套来,披在秦朝久的身上道:“小姐,您没有棉披风。”
秦朝久心中的笑意戛然而止。
好吧,她这种侯府最底层的主子,不配嘲笑别人。
秦朝久怀里抱着一个装满了热水的汤婆子,先去了秦观铭的院子。
进了院子,正巧遇见一个小丫鬟在给秦观铭的脸上擦药。
见秦朝久进来,秦观铭不知为何,竟心虚地一把推开了身前的小厮,连着药罐子都叮叮咣咣倒在了桌子上。
秦观铭抬头看了秦朝久一眼,似乎心虚作祟,他吞了一口唾沫说道:“朝久,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听说二哥受伤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二哥脸上的这伤……”秦朝久开口,目光在秦观铭的两个熊猫眼上扫过,又看见了他嘴角上的一处青紫。
再往下,则是秦观铭手臂上的擦伤,甚至,就连他的膝盖,都卷起来半截裤腿,用纱布包起来了。
谁家起码,也不可能这几处同时受伤。
秦观铭却依旧是那副说辞道:“今日与老三赛马,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有什么大碍,不必担心。”
秦朝久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本来还想着亲自煲汤给二哥补补身子,不过,二哥这儿应该也用不到我,对了二哥,你若是伤势太重了,可别忍着,我能讨到最好的云南白药回来。”
“二哥没事。”秦观铭说完,冲着秦朝久挥了挥手:“你回去吧,早些休息。”
“好,那二哥晚安。”
秦朝久说完,便对一旁的竹节说道:“既然二哥不需要,就把我的药带上,我们去给三哥送过去吧。”
话落,秦朝久扭头就走,毫不迟疑。
直到此时,秦观铭才看见竹节的手里竟然拿着一个御用的伤药膏,顿时心头一阵发堵。
这个秦朝久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都已经把药膏拿过来了,怎么不给他留下,竟然又拿走了?!
秦朝久就是故意的。
她将药膏亲自送到了秦观锐的手上。
“三哥,你同二哥打架了?”秦朝久问。
她只是看了一眼秦观锐的伤势,再同秦观铭的伤势对比一番,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甚至他们是如何出拳伤害对方的画面,秦朝久都几乎可以预料到。
秦观锐还想要否认,可看着秦朝久那双清透冷静的双眼,他却沉默了下去。
秦朝久亲自将他的手拉过来,在他的手肘处擦药,空气沉默了片刻后,秦朝久起身道:“好了,剩下的就让下人帮三哥擦吧,这个药膏是北沐王赏的,我亲自试过,效果很好。”
秦朝久话落,才起身离开。
她不知道秦观铭和秦观锐是因为什么打架,可从二人看她的眼神中,秦朝久明显地感受到了爱与不爱的区别。
秦观铭不想她发现真相,是忌惮。
而秦观锐不想她发现真相,却是担心。
回去的路上,秦朝久微微蹙眉,问道:“昨日我二哥和三哥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竹节摇头:“奴婢不知,奴婢下次多留意。”
秦朝久轻嗯了一声道:“没关系,我大概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