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光坐在偌大的床上，一脸阴沉的揉了揉淤青的手腕。
旁边的助理垂着头，不敢看他，生怕被瞧出来自己憋着笑。
他跟了总裁这么多年，总裁真的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不，应该说是从未有过。
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竟然被人给摆了一道，不可一世的总裁臭着一张脸，光看他脸上的表情，心里也怄死了。
季寒光掀起眼皮，冷冷瞥了他一眼。
“我让你查人，你查清楚了？”
这下子，助理笑不出来了，他身子一下子紧绷。
“还、还没有……”
“那人出门的时候，把脸遮的严严实实，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来……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季寒光冷冷哼了一声，“废物。”
他随即又想到那个女人，他记不清她的脸，但昨天晚上的细节倒是一点没忘，似乎是出于一种身体的本能记忆。
当时只顾着发泄，如今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这满身的痕迹，只觉得晦气。
真的晦气！
而且那狗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在他身上画的，怎么擦都擦不掉，甚至他已经洗了一遍了，皮肤都擦得通红，还是有红色的印记。
简直是耻辱。
王助理被凶了一顿，也正经了不少，不敢露出笑模样来了。
“总裁您放心，这种事情就交给我们，我一定把罪魁祸首给您揪出来。”
关键是他也想看看，敢在总裁身上画王八的女人到底啥样。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您今天的会议。”
他正色，恭恭敬敬的跟季寒光躬了躬身子，播报下面的行程，“九点有一个商业谈判，是关于收购张氏的……至关重要。”
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季寒光点了点头，他知道。
关于收购张氏，是今年季氏集团的重头戏，为了这次的收购，他已经暗中准备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正是收网的时候了。
这次收购，集团上下并未对外透露过，要的就是一个稳准狠，给对方反应不过来的时间。
而出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意外，打乱了这一切的步骤。
索性现在还没到九点，还来得及，一切尚在掌控之中。
这边季寒光刚点完头，王助理就把熨烫的笔挺的西装递了过来。
季寒光瞥了一眼，却并不打算立刻穿上。
他看着身上斑驳的痕迹，叹了口气，“先放那吧。”
他得再去洗个澡。
真是糟心！
……
九点，季寒光如约来到张氏。
这位手眼通天的帝都大佬，从头到脚都整理的一丝不苟，周身气质冷冽，让人难以接近，也丝毫看不出来昨晚的糜乱。
张氏集团的人见了他，纷纷过来迎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他们并不知道季寒光此行真正的目的，还当是他来投资的呢，迎着季寒光就进了会议室。
张少刚刚新婚，春风得意，眼角眉梢都是笑，见到季寒光后，也比之前热情了不少。
可是季寒光落座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笑容凝固了。
“张少，明人不说暗话，我此行来，是想收购张氏。”
“合同都带来了，一口价，二十亿，你卖还是不卖？”
张少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后才笑着哈哈摆手，“季少，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真幽默……”
“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有意收购张氏。”
他脸上的表情，根本就没在开玩笑的样子，而且已经把合同拿了出来，几张纸一字排开，把合同的内容放在张少眼底。
张少这回事真的笑不出来了。
他抬眼，深深的瞥了一眼季寒光。
“季总，你这是什么意思，羞辱我吗？”
且不说他们张氏集团经营的好好的，他季寒光突然要收购，搞得他们猝不及防，就光他出的这个价，都够羞辱人了。
二十亿，当真不是少了一个零？就这个价格，帝都随随便便一家叫的上来的企业估价都不止了。
婚礼的时候，陆凝送过来的那件婚纱都三十亿呢！
更何况，他们张氏集团也是行业翘楚，哪是区区二十亿就能打发的。
甚至不值一件婚纱？可笑！
“季总，我们三代人的努力，才让张氏走到了今天，卖是不可能卖的。”
“我本以为你是来捧场的，没想到是来砸场子的，既然是这样，我们张氏不欢迎你，请回吧。”
他冷着脸，摆出一副要送客的姿势。
季寒光却不动如山，身子后靠到椅背上，“张少，在圈子里混的久了，你该清楚我的行事作风。”
“我季寒光认定的事，说到就要做到，而且我今天合同都准备了，就没打算空手而归，这张氏卖与不卖，已经不是你说的算了。”
张少眼睛顿时瞪圆，真是好大的口气！
季寒光那边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甚至还微微勾唇，笑了笑，“不信的话，你可以打开手机看一眼张氏的股票。”
他提到这个，张少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拿出手机去看。
只是，还没等他点进去，会议室外就慌慌张张闯进来财务部总监，“张总，不好了，咱们公司的股票断崖式下跌！”
“不知道因为什么……短短几分钟，已经蒸发了好几亿了，而且还在持续下跌！”
他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反常的局面，一时间竟有些拿捏不准。
倒是张少，听到了消息的第一瞬间，就瞪向了季寒光，这肯定是他搞的鬼，不然还能有谁啊！
这确实是季寒光搞得，如果没人回应，他先把张氏集团给废了，再收购也不迟。
就是没想到张少这小子，骨子里面还是有点血性的，硬是不点头。
他马上吩咐财务部总监：“调用集团流动资金，买入这些下跌的股票，有多少买多少，一定要稳住局面！”
财务总监应了声是，这就要举着平板去操作。
只是，扬起来的手，却迟迟没有落到平板上。
他像是见鬼了一样，瞪大了眼睛，连带着手都跟着哆嗦。
“张、张总，买不了了……”
“张氏集团，已经彻底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