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跟到了医院。
一路看着季寒光把宁烟抱进了急诊,为她忙前忙后的办理各种手续。
而始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宁栀仿佛心如刀绞,她有几次都想解释,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季寒光就走开了,去帮宁烟端茶倒水。
宁栀最后的目光,定格在季寒光守在宁烟的病床边,为她削着苹果。
他们两个之间,根本就插不进去第三个人,反而显得她像个小丑。
宁栀失魂落魄的离开里医院。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是宁烟口出恶言在先,最后却是由她吃下那枚苦涩的果实。
她是季寒光的妻子,却不是他心尖上的人,孰轻孰重,一眼就明了。
多么讽刺。
尖锐的喇叭突然响起,把宁栀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她扭头去看——
一辆黑色轿车急急冲了过来!
宁栀瞪大眼睛,匆忙后退,摔倒在地上。
那辆车子堪堪从她身边擦了过去,猛地刹在路口。
驾驶座上探出个满脸横肉的脑袋,满脸通红,一看就是酒精上了头,“妈的你没长眼睛是不是!”
“他妈的真是有病,以后再挡老子的道,老子直接撞死你!”
说罢,一脚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宁栀眼睛红了红,捂着小腹,准备站起身来,却发现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低头去看,才发现刚才摔到地上的时候,把膝盖和手肘上的皮都磨掉了,露出一片片的红肉,还往外渗着血……
甚至手机也飞出去,屏幕摔的粉碎。
打不了电话,就只能自己走回家。
宁栀满脸委屈,一瘸一拐的形象格外引人注目。
直到,她经过某个小巷的时候,被几个小混混给堵住了。
“哟,小美女受伤了?”
“小可怜,来让哥哥看看,哥哥疼疼你。”
宁栀表情警醒,猛地推开了他,拔腿就要跑。
可是另外几个小混混很有默契的挡在了她的跟前。
“这么急想要去哪儿呀?”
“这片是我们弟兄说了算,你跑不掉的,一会儿管你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识相的就陪我们哥几个爽爽,把我们伺候好了,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
说完,他们相视一笑,淫笑着朝宁栀逼近,把她往死胡同里赶。
“你们、你们别过来!”
“再过来我喊人了!”
宁栀受了伤,根本跑不快,更何况这片地方很偏僻,都没什么人经过。
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满心悲戚,几乎快要哭出声来。
为首的那个混混咧着嘴,嘿嘿朝着宁栀扑了过来!
“不要!”
想象中恶心的触感并没有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紧接着,对面发出一声惨叫。
“咚”的一声!
混混头子被一拳打倒在地,呲哇乱叫。
季寒光把她护到身后,“别怕,有我在。”
宁栀的眼泪,刷的一下涌了出来。
从刚才开始,她在心里面默念了无数遍季寒光的名字,他终于来了……
此刻躲在他身后,是无比的安心。
只是,那些混混却也不是好惹的,被打伤的混混头子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撑着腰面目狰狞,“妈的敢打我,给我弄死他!”
见状,季寒光也脱下了西装外套,交给身后的宁栀。
看到宁栀一脸紧张的模样,他勾了勾唇,表情游刃有余,“别担心,你老公可是跆拳道黑带。”
“对付区区几个混混,不在话下。”
说着,伸手扯了扯领带,反手将一个准备暗算他的混混抓住,一脚踢到地上。
场面逐渐混乱起来,拳脚相向,甚至见了血。
季寒光的身后这片区域,却是绝对安全,绝对干净的地方。
宁栀呆在胡同的一角,担心的不行,她知道季寒光自小练习跆拳道,实力不俗,但现在他对上的可是一群不要命的混混!
就怕这些混混背地里下黑手!
“你小心呀!”
季寒光很快就从车轮战的攻势中解脱,身边躺了一堆七倒八歪的手下败将。
目光和宁栀相望,露出肆意张扬又酣畅的笑。
自从他接手季氏集团后,就没有这样笑过了。
一瞬间,宁栀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季寒光也成了她记忆中那个肆意张扬的少年。
没等回过神来,季寒光就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走!”
趁着那群小混混还没回血,赶紧带着宁栀跑出了小巷。
直到上了车。
宁栀看着车子发动,才有种劫后余生的真实感,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旁边的季寒光瞥了她一眼,表情有些不虞,“你还有脸哭?”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及时出现,你会面临什么?”
“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好好的呆在医院不行么,为什么要跑出来给我添乱?!”
季寒光的语气很凶,宁栀顿时像个惊弓之鸟了,她原本就很酸的鼻子,这下更不得了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掉下来。
“对、对不起……”
“我给你添麻烦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混混给盯上了,还害你为了救我受伤……”
季寒光看到她这样子,肚子里的气瞬间消了一大半,又有些心疼。
“你还是拎不清楚,根本就不是因为麻烦!”
“只是担心你,怕你出事,我不敢想如果我没出现,你真的被混混欺负了,我该如何是好……”
“所以别哭了好吗。”
宁栀听到,哭的更厉害了。
她胡乱的抹着脸上的眼泪,甚至还打起了哭嗝,“我、我以为你讨厌我了。”
“我怕你看见我会觉得烦,觉得我是个恶毒的女人,碍你的眼,所以就走了。”
“但是,我当时真的只是不小心推了宁烟一把,绝对不是成心要害她的,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那样。”
眼泪越擦越多,宁栀的一张脸,都变成了小花猫的样子。
季寒光看着,有些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傻瓜,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我相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