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摁了摁眉心,微微闭眼说道:“你能想到的这些,我自然也能想到,正因为担心这个,所以我才没有抵押这栋大楼的想法。”
“没有就好。”陆起点头,随后又担心起来,“不过不是天晟大楼,那你打算用什么作抵押?”
“容家别墅。”容姝睁开眼睛,红唇里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陆起微怔,“你打算把那栋别墅给......”
“嗯。”容姝微微颔首,“没错。”
“可是那栋别墅,是伯母留下来的啊,你......舍得?”陆起看着她。
容姝把耳畔的头发别到耳后,“老实说,一开始我舍不得,但现在想想,似乎也没什么舍不得的,那栋别墅的确是妈妈留下来的,也充满了我成长的所有过往,但那些过往里面,却包含了很多老鼠屎。”
说着,她眼睛眯了眯,眼里露出一丝厌恶。
陆起捕捉到了,也明白她的意思了,心疼的叹了口气,“容媛和李秀芝母女。”
“嗯。”容姝握紧手里的钢笔,“没错,就是他们,那栋别墅,原本是我和妈妈还有爸爸一家三口最温馨的家,但最后却到处充满了李秀芝母女那肮脏黑暗的气息,她们母女俩弄脏了那栋别墅,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不住在别墅,而是选择住在浅水湾的原因,因为那里,早已经没有了我妈妈留下来的痕迹跟气息,只有充满恶臭的李秀芝母女俩的气息,那栋别墅,让我厌弃。”
“说的是。”陆起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如果是我,我也厌恶,恐怕我还早就将那栋别墅卖掉,眼不见心不烦了,得亏你一直留着。”
容姝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来,“我之所以留着,就一心念着,那是妈妈生前买的别墅,也是妈妈住过的,是我们一家三口曾经的家,仅此而已,但现在想想,我真的想岔了,那栋别墅,早就被玷污了,妈妈恐怕也不想留着它了吧。”
“肯定的。”陆起看着她,连连点头,“你是伯母的女儿,伯母生前那么疼爱你,所以去世后,才会把别墅留给你,但没想到最后别墅里出现了李秀芝母女,她们还在伯母留给你的别墅里欺负你,还给你爸爸下毒,所以你妈妈怎么可能还想留着那栋别墅,我也支持你将别墅抵押出去,毕竟那栋别墅,真的不是以前的别墅了,抵押出去也好,以后就不用在念着了。”
“嗯。”容姝轻轻的应了一声。
陆起又问,“对了,有做过那栋别墅的价值评估吗?”
容姝也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口,“有,这两天,我联系了专业的评估员去了别墅那边做了评估,那栋别墅虽然也是老别墅,但跟这栋大楼一样,位置极好,再加上当年购买的时候,我妈妈还用了外公的关系,请了最出名的风水大师前去看过,所以价格方面,跟现在的别墅不会相差太大,一个亿还是有的。”
她竖起一根手指。
陆起笑了,“那不错,至少度过这次难关绰绰有余了,不过跟银行那边约好了吗?”
“约好了,下午就准备过去办理抵押手续拿贷款了。”容姝放下咖啡杯回着。
“那到时候我陪你一起,两个人去谈,总比一个人好应付。”陆起看了一下手表。
容姝耸肩,“我倒是没问题,不过我听伯母说,陆氏最近要转型,所以你这段时间不是很忙吗?你有时间?”
“已经忙得差不多了,连过年的时间都留出来了。”陆起得意的笑笑。
“那行,那就去呗。”容姝没在反对的理由了,但却想起了一件事,看着陆起,“对了阿起,刚刚我助理说,你在楼下被段兴邦拦住了,到底怎么回事?他拦住你做什么?”
听到这话,陆起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把咖啡杯砰的一下放在桌子上,就抱怨起来,“我也不知道那个老东西发什么疯,看到我就把我拉到他办公室那里,跟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一开始我还不太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后面转念一想,我就明白了,他在挑拨我跟你的关系。”
“挑拨我跟你的关系?”容姝脸上先是浮现出一抹诧异,随后就阴沉了下来。
陆起嗯嗯两声,“没错,不过我不爱听,就直接走了。”
容姝深深的皱着眉头,没说话了,显然有些想不通段兴邦这波操作到底什么意思。
阿起又不是天晟的人,只是在天晟挂了一个空头总监的虚职,根本不参与天晟任何管理工作,以及内部业务。
所以,阿起的存在,对段兴邦来说,完全没有什么威胁。
那么段兴邦为什么要挑拨她跟阿起的关系呢?
段兴邦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姝姝,你想什么呢?”陆起在容姝面前挥了挥手。
容姝眼神一晃,回过神来,微微摇头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段兴邦挑拨我们关系的原因。”
陆起撇嘴,“想这些什么,段兴邦那个老东西一向看不惯我们,我们也看不惯他,所以无论他做什么,最终我们都是要斗起来的,既然反正都要斗起来,就没有必要去想他现在做什么,大不了直接跟他斗就行了。”
容姝笑了,“说的也是,你的话虽然糙了一点,但道理确实那个道理,的确有些事情反正都是那个结果,真的没有必要去想过程,直接看结果就好,还是你看得开,不然我又要想很多,心里烦躁了。”
“是吧,我就是这么机灵。”陆起朝她吊儿郎当的挑眉。
容姝低头一笑,心里突然变得轻松了很多。
她仿佛感觉,自己跟阿起的相处模式,好像在变回了过去那样的了。
尤其是今天的阿起,真的跟过去的阿起,没什么区别了。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那就最好了。
另一边,傅景庭满脸霜寒的走出一间阴暗的房间,张助理跟在他身后,脸上同样没有什么表情。
“傅总,手帕。”张助理把一张手帕用水打湿,双手递给前面的男人。
男人停下脚步,微微转身,一把扯过了手帕,低头擦拭起了双手,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后面,张助理同样也在用手帕擦手,一边擦,一边嫌恶的道:“那个老东西嘴还真硬,居然真抗到了上钳子才肯开口,倒是我们小瞧了他,不过傅总,拔牙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就好,您何必亲自动手?”
走在前面的傅景庭听到这话,丢掉脏了的手帕,用皮鞋碾过,轻启薄唇冷声道:“跟我爱人有关的,我当然得亲自动手。”
一句爱人,瞬间让张助理哑口无言,喉咙堵起来了,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