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犹如台风过境,原来傲雪一直都在生病,那当她做出那些坏事的时候是不是内心也在承受着煎熬,撞死秋白的时候她的内心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灵魂在抗拒和哭泣。
丁依依清楚,她之所以那么坚定的要把傲雪送进监狱,就是因为她认定了她是坏人,而现在她自己也不确定了。
她转头看叶念墨,也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情绪,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握紧了对方的手。
傲雪始终低垂着头,直到辩护律师开口,“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发生车祸的时候可能是我当事人比较强硬的人格做出的决定,而其内心另一个人格是被动接受的,是抗拒的,为此我不认为她是一个病人,而不是一个犯人。”
“她杀了我的女儿,凭什么因为一句有病就什么责任都不用承担!”席位上忽然站起来一个老人言辞激烈的反驳着,他身边的另一位老人一直在抹泪。
丁依依认出了她们是秋白的父母,看他们如此难过,她也哽咽着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两位老人才好。
“肃静。”法官严肃说道,看着傲雪的律师,继续道:“请接着陈述。”
“我的观点是患者需要治疗,建议收入精神病院,让患者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反对,”检控方站起来,“从现场的痕迹来看,犯人显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先去盗用了车子,然后潜伏在死者必经的道路,看到死者以后就实施犯罪,最后逃跑。
整个流程都十分清晰,一点挣扎痕迹都没有,这表明当时她是绝对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要对那个时刻自己做出的决定承当相应的法律责任。”
陪审团议论纷纷,傲雪的律师趁机道:“我申请传唤一个证人,也就是当初代替患者坐牢的人严明耀先生。”
严明耀走进来,看了一眼傲雪,对方依旧低垂着头没有做任何表示,他大步流星的走到证人台上。
“我当初是自愿帮助她去坐牢的,全程她都没有胁迫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严明耀朗声说道,看着傲雪的视线温柔而宠溺。
听到他的话,傲雪用视线扫了扫他,却发现他嘴唇微张,用唇形吐出了两个字,她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他说的是“别怕。”
陪审团在讨论,法官坐在高高的席位上,想的却是刚才接到的电话,对方是很有来头的军人背景,而他早就想要离开东江市,去往更有发展空间的地方。
“肃静,”他终于开口,记录员在一旁道:“全体起立。”
“关于新塘大学车祸案判决如下,肇事司机傲雪因患有精神分裂以及双重人格障碍,无法把控自己的行为,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者,因此判决其收入精神病院进行强制治疗。”
话音刚落,秋白的爸爸再次高呼,“我们不服!我们不服,我的女儿白死了啊!”
他悲怆万分,挣扎着就要往傲雪站着的地方跑去,丁依依赶忙过去拉住他,“伯父,伯父您冷静点。”
“依依啊,帮帮我的女儿,她不能就这样不公平的死去!”秋白的爸爸悲痛欲绝,满脸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