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芬原本坐在工位上百无聊赖地看闲书呢,忽然就被闯进来的沙莎居高临下指着鼻子怒骂。
她也火了,手中的书往桌子上一摔,回怼:
“哎!甭在这里瞎说八道啊!沙莎是我的名字,凭啥我不能叫这个名字了?”
沙莎也是被惊到了,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你可要点脸吧!你不是叫甄玉芬么?咋地忽然就改成我的名字、顶替了我原来的岗位?!”
甄玉芬似是对今天这一幕早有准备,一点都不怯场,反倒坐在椅子上连站都懒得站起来。
她对沙莎的行为嗤之以鼻,上翻着眼皮回怼:
“谁告诉你我叫甄玉芬的?你有啥证据?我这工位上明明白白写着沙莎呢,你是瞎吗?”
“我那户口簿、身份证、结婚证上面的名字,可都是沙莎。”
“还你叫沙莎,咋了,宪法规定了只能你叫沙莎?”
“天底下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
“我可是这里的正式工啊,你甭给我造谣,拿不出证据来小心我告你诽谤!”
沙莎被眼前女人傲慢无礼、嚣张跋扈的恶人先告状模样气到了,拎起胳膊上的包包就往对方脸上、脑袋上招呼:
“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让你顶替我的名额!!让你在我跟前嚣张跋扈!!!”
蔡大少本来是在旁边双手插兜抖着腿瞧热闹哩,一看沙莎动了手对方也不甘示弱地还手,还揪住了沙莎的大波浪卷,疼得沙莎直叫唤。
没啥素质的蔡大少当场就给怒了:
“臭娘们儿,松开我女人的头发!”
蔡大少这里没啥能不能打女人的规矩,他心智不成熟又没啥素质可言,惹急了小孩子的棒棒糖他都敢抢,打谁不是打?
人高马大胖成球的蔡大少比沙莎出手还要狠!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握住那甄玉芬的肩膀,使劲儿一扯、一甩,也就一百斤的女人被他硬生生甩到了墙角。
甄玉芬惨叫一声歪在墙角不能动弹了,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
“救命啊!杀人、杀人了呀!”
办公室里围观的众人压根儿没谁动弹!
这紧张的气氛不过是让他们喝茶都顾不上了,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掐架现场,眨眼都舍不得耽误一下。
要不是甄玉芬自己有点背景,她这种顶替沙莎进来的违法乱纪行径早被人举报了。
办公室其他的老师也都是卑微打工人,区别就是在体制内而已,更加得学会明哲保身。
大家为了自保,谁也没敢动这个甄玉芬。
人家能明目张胆来这里坐班,那肯定是上面都打点好了的。
大家看不惯也只能是看不惯了,又不损害自己的利益。
万一自己多事地去举报甄玉芬不成功,反过来还被上面隐藏的领导暗中给收拾了呢?
人在江湖,自保肯定是第一位的。
如今,沙莎亲自打上门来,大家不帮忙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围观群众的内心其实是拍手叫好的,早看不惯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甄玉芬了。
沙莎前夫也被人通知了一声,急匆匆赶了进来:
“沙莎,你咋样了?”
为了维持表面的一个假象,沙莎前夫叫甄玉芬为“沙莎”。
只不过,他一进来就看到了真假沙莎对峙的大场面,旁边还有一个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的蔡大少。
给沙莎撑腰的男人,财大气粗地从兜里摸出几张大钞,一把甩在角落里躺着的甄玉芬脸上,骂道:
“人是老子打的,钱赔给你,上医院瞧去吧!”
沙莎一个箭步上前,将那散落的几张大钞麻溜地捡起来,甩着大波浪卷发站起身,嚷嚷:
“不给!凭啥给她钱?我还没报公安呢!”
蔡大少愣了一下,随即掏出自己的卫星电话递给沙莎:
“给你,报公安!”
一旁的沙莎前夫一看情况不对,当即冲上来阻止:
“不能报!”
他对甄玉芬的关心也没多少,更关心这个事情会连累自己:
“看在咱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儿上,你能不能甭打这个电话。”
他是压低了声音凑过来乞求沙莎的。
蔡大少那股子争风吃醋的劲头上来了,心想的是沙莎这么好一姑娘,凭啥就让你这个不是东西的狗东西先给祸祸了哩!
一想到沙莎曾经所托非人、自己又这么有钱却不是沙莎的头婚,蔡大少幼稚的醋味儿疯狂在心间翻涌:
“打!这个电话必须要打!你,还有你那丑八怪老婆,都必须进去蹲大牢!”
说完,蔡大少居然义愤填膺地从沙莎手中夺过卫星电话,报了警。
……
半个小时后,几人都去了大学城的派出所。
巧了,负责接待他们的公安同志正是赵思德!
身为曾经被冒名顶替害惨了、最终拨乱反正后顺利上了大学的赵思德,对这种事有着天然的嫌恶!
他神情严厉、眼神犀利地望着甄玉芬,指着桌上的户籍簿说道:
“你是结婚后才改名沙莎的,曾用名的确是甄玉芬!”
说着,他又看了看表情愤慨的沙莎,严肃说道:
“你的暂住证的确是沙莎,在我们所里登记的挂靠信息也的确是龙大附小舞蹈老师。”
“你说你从龙大附小辞职了,但你的暂住证信息在我们所里并未有任何的更改。”
“哦,也是有更改的,你的名字出现在了前夫单位分配的住房上。”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
沙莎怒不可遏地指着前夫,愤慨谴责:
“咱俩当时结婚时,我让你把我名字加上去,你死活不肯!”
“你跟我刚离婚啊!你居然无缝衔接了甄玉芬!!!”
“你还把她的名字加到了你的房产上?呵呵,你可真是机关算尽!”
“为了向你现在的老丈人表忠心,你居然可以做到这个份儿上?”
“你不止同意了加甄玉芬的名字,还搞暗箱操作把我在学校里的教师名额给顶替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心的狗男人!!!”
万万没想到,甄玉芬居然跳出来强辩:“你当时只是临时工,我现在可是正式工哩!”
沙莎哼哧一笑,反问:“没少给上面的人送钱吧?”
“进了龙大附小是一个门槛,再成为正式工可就是下一个门槛了。”
“如果不顶替我的名额,你家里送的钱也只够你成为一个临时工,否则,何必顶替我的名额?”
“要想成为正式工,要么继续砸钱、要么关系够硬、要么十年八年地熬下去!”
“你他妈的要是自己肯去熬、肯去砸大钱搞关系,也不关姑奶奶的事儿。”
“可你现在顶了我的身份信息,我还咋么办签证?我还咋么在龙城买房落户?”
“死贱人,把老娘的身份还回来!”
没想到的是,甄玉芬甚是强横地表示:“呵呵,你有啥证据能证明这一切?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