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大叔跟同事是轮班制,如果顾赋业的表妹以前常来,他至少该遇到过几次,可他无论如何回想,都不记得她在那之前出现过。
傅承渊眼睛微眯,目光中显出一丝危险,但他吸取先前的教训,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猜测。
朱经理一直在等保安大叔回忆起顾赋业的亲戚来,这时便主动追问:“那顾赋业出事之后呢?他的家人总该出现过吧?”
顾赋业出事的时候还住在学校里,后事和遗物都需要有人处理,如果那个女孩子真是他的表妹,理应在现身帮忙处理这些事才对。
然而保安的回答依旧是否定的:“他家里是有人来过,但那个表妹不在其中。”
真相就摆在眼前,傅承渊紧蹙的眉心舒展开来问:“你能肯定这一点么?有没有可能是当时疏忽了?”
他的提问非常讲究话术,是在引导回答的人在说话前先自查一番。如果真得存在被忽视的疑点,寻常人经过这番回忆也该想起来了。
“我当然敢肯定。”保安大叔记忆中的阀门果然因着这个问题开了闸,想起来的事越来越多,内容也越来越详细,“顾赋业没了,大家都很伤心,自愿去送了他最后一程,他表妹当时没出现。”
这毕竟是旁人家的事,而他当时又在为顾赋业的事难过,虽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没往深处想,直到被人提起这桩旧事。
“现在想想,他那个表妹确实是有点不对劲,之前没事就来找顾赋业,还跟他女朋友处得蛮好的,兄妹俩感情应该挺不错的,怎么会等他人一没就连葬礼也不来了,总不能是伤心过度吧。”
保安大叔想不明白这一点,索性询问起傅承渊他们三个:“你们不是顾赋业的朋友么?应该知道他家里的事吧,他到底有表妹没有?”
“我们没听说过。”傅承渊是真得没听说过顾赋业还有个表妹。
小陈对这事一无所知,更是没话说,就老老实实的在旁边当背景板,倒是朱秘书满脸的欲言又止,是在犹豫该不该在傅承渊的世界观受到巨大冲击之前,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傅承渊对身后两个下属的想法毫不知情,只是迫不及待的推理起来。
“既然顾赋业的车很可能是在学校里的停车场上被人做的手脚,而校内师生又不可能会对他下手,那我能怀疑的就只有外来人了,他这个表妹的出现和消失都很突兀,难保不是心里有鬼。”
他甚至怀疑顾赋业这个所谓的表妹的身份根本就是假的,她之所以缺席顾赋业的葬礼,也是为了掩饰身份,以免被其他人发现破绽。
从最终结果来看,她的计划实施的很成功,不仅害死了顾赋业,还成功隐瞒了四年。
保安大叔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手脚?什么停车场?你们该不会觉得是顾赋业的表妹来到学校里动了他的车,才导致他最终出车祸的吧?”
“我只是有所怀疑罢了。”傅承渊缓缓侧首,目光望向保安厅内的监控画面。
如果能找到四年前的停车场监控就好了,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他何至于会被区区一个小问题困在这里寸步难行?
保安大叔的世界观受到冲击,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原地,他怀疑过车祸的起因不假,却从来没想过顾赋业的死竟然能牵扯出来一个如此丑恶的阴谋。
“不会吧……”他喃喃自语道,“顾赋业的表妹总是来找他,他们三个还经常在一起玩。”
“知人知面不知心。”傅承渊淡声表示。
他没明说自己的想法,可小陈和朱秘书都看得出来,他能这么说就意味着他已经把顾赋业的表妹当成是四年前那场车祸的主谋了。
傅承渊其实是有些兴奋的,这下他总算能帮上时桑落的忙,帮她了结过去这桩心事了。
无论时桑落表现的多么不在意,他都不相信她已经放下顾赋业了,想让她真正从过去中走出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替顾赋业报仇,将真相告诉她。
傅承渊稍作打算,对朱秘书说:“等回去之后,你再安排人去查一下顾赋业家里的情况,务必要把他的亲人都找到,如果他真有这么个表妹,这桩陈年旧事就该了结了。”
“太好了。”小陈已经开始啪啪的鼓掌,“傅总,咱们今晚总算是没白跑。”
可朱秘书的表情却是变得越发纠结起来,她素来稳重,泰山崩于前都未必会眨眼睛,现在这反应委实是太过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