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桑落坐了起来，从他手中接过毛巾：“我自己来吧。”
傅承渊没有勉强她，只是伸手帮她把枕头竖起来垫在她的身后：“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她摇头：“顾国坤没事吧？吴三公子那边……”
“你放心，我已经交了保释金把他从警局带出来了，小陈会送他直接去幼儿园。”
“可是……他这次自己跑出来，吴三公子恐怕已经知道他们夫妻两个的藏身之处了。幼儿园这个幌子，怕是没什么用了。”
傅承渊声音轻柔，语气却很镇定：“知道就知道了，不过吴家老三知道幼儿园是我的地方，估计也不敢直接闯进去逮人，只要他们两个不走出幼儿园，就还是安全的。”
“……哦，那就好。”
“你还没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噩梦呢？”
时桑落偏头躲开他的目光：“都说了没什么。”
“真要没什么，你脸色能这么难看？”傅承渊道：“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了，或许……是跟顾赋业有关，对吧？问了反而给自己添堵。”
时桑落抬眼瞟了他一眼：“……不是顾赋业。我……我梦到顾思瑶了。”
傅承渊眉心微蹙：“你梦到瑶瑶了？”
“嗯。”
“她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她像是带了一层人皮面具一样，就这么当着我的面，把自己的脸揭开了……”
傅承渊一把抱住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别怕，都是梦。”
时桑落推了推他，可是自己的力量简直是蚍蜉撼树，推了几下就放弃了。
刚刚梦里的场景太恐怖，她现在都仍旧心有余悸，手脚发软。
梦里，顾思瑶不但撕开了自己的脸，还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身边围了一圈穿白大褂的医生，说着叽里呱啦的T国语言，很惊惶恐惧的样子。
而顾思瑶就像是一条从水里捞出来的鱼，在手术床上死命的挣扎，再挣扎，可是渐渐的没了力气，彻底平静下来。
她身旁的心电图也变成了一条直线。
时桑落抹了一把脸，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冯迎的影响，她说顾思瑶死在T国，自己就做了一场这么恐怖的梦。
“冯迎……找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傅承渊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下来，才微微放心，轻声哄着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她的脸毁了，没办法按照合同拍摄电视剧，被剧方求偿。”
“她觉得是你再报复她？”
“嗯。”
时桑落不知道是无语还是无奈：“她……唉，算了，不说了。”
傅承渊忍俊不禁：“怎么了，想说什么。”
“……不是什么好词。”
傅承渊用手轻轻摩挲着她耳畔的发丝：“我知道你的意思，冯迎这个人脑子一向不怎么好使。”
“也不一定，她不还是找到这里了？证明她还是有点本事的。”
“如果，是有人故意告诉她的呢？”
时桑落皱眉：“谁？”
“……我也不说了，说了估计也不是好词。”
时桑落顿了一下，恍然大悟，“……喻洁？”
傅承渊笑了笑，没说话，但是已经算是默认了：“冯迎用了那张整容的脸，从我这里已经骗了不少钱，钱倒是没什么，但我不能忍受有人踩着我的弱点欺骗我。之前她和电视剧的制作方合起伙来从傅氏骗投资，两边蛇鼠一窝，现在也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时桑落没说话。
冯迎的事情，她不想评判太多。
她跟冯迎其实并没有太多恩怨，她们之间的过节基本都是因为傅承渊。
“不过……”傅承渊微微正色了一些：“瑶瑶的死的确疑点重重，顾国坤支支吾吾的不愿意多说，更说明她的死肯定有蹊跷，我这次一定要好好查清楚。”
时桑落没说话。
那也是他的私事。
“顾思瑶……”时桑落犹豫了好久，还是开了口：“刚刚你还没回来的时候，冯迎跟我说，顾思瑶不是死在了西班牙，而是死在了T国。我不知道她的这条线索是真是假，不过既然你要调查的话，如果西班牙那边没有进展，可以尝试往T国的方向去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