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夜!
玄武门下!
趁着换岗间隙,一位守城官打开城门。
顿时,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便穿门而出。
八百精锐,直指九原郡!
为首之人,正是嘴角带着狞笑的袁熊焕。
按照他的意思,只三百精锐即可。
渊王非不放心,叫他带上八百人。
运出这八百人,可花了渊王不小的力气!
而且事先还一再嘱托袁熊焕,此去只为拖延时间,其次若是事情可为,也可抢掠粮草和铁矿,万万不可恋战。
袁熊焕表面满口答应,心中却是不以为意。
自从北疆回来后,他这一身杀人的好手艺都要生疏了。
此次定要拧下那顾北川的头颅,献给殿下!
……
东宫!
太子看着手中书信,以他的城府,也不禁喜上眉梢。
“殿下,何事如此高兴,可是北川那边有了进展?”魏青问道。
项百川点了点头:“魏卿猜得不错,顾卿家真乃本宫得力干将!”
“只短短时间,不仅将粮草铁矿悉数追回,还俘虏了一千余人。”
“他在信中阐述,崖山县县令与渊王有勾结,粮草大多数就藏在崖山县,且渊王前后设计伏杀他们足足两次。”
“风字营,乾字营本有一千八百精锐,现如今能回来的,怕是只有一千三百余人,总计损兵折将约两百余人。”
“不过,渊王那边损失更大。”
魏青点了点头,再听见有一千俘虏时,更是眼冒精光,道:“能不能对那一千俘虏许以重利,让他们出门指正渊王!”
“伏兵妄图击杀朝廷命官,派兵劫掠粮草铁矿,再加上士兵之间互相厮杀,导致我朝北伐力量损耗,皆是不小的罪过。”
“若是落实了,只怕陛下再怎么偏爱,也终究是有个限度的,渊王绝讨不了好!”
项百川摇了摇头,叹息道:“没那么简单,顾卿信中说,伏击他们的队伍要么是新兵,要么是从未见过的陌生士卒,审问也曾做过,大抵都是守口如瓶,一言不发。”
“少许几个愿意出面的,也不知道太多信息,皆是无用之人。”
“想用这些人来指正渊王,难!”
魏青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笑道:“世上无难事,也许,只是法子没用对。”
“等这批人来了,老臣亲自审问。”
项百川闻言,点了点头,笑道:“魏相肯出马,自然是极好的。”
“此事倒是后话了,当务之急,是派兵出城,接北川回来。”魏青神色严峻道:“我先前收到消息,玄武门守城将领曾禀报,昨日夜晚,有一支约莫八百人的队伍出了城,直指九原郡而去。”
“我怀疑,还是渊王的人,想半路截杀北川!”
太子闻言,神色也严峻起来:“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魏相且放心,我这就调风字营出城营救,务必把顾卿完好无损地接回来!”
风字营的一千精锐都已经派出去的,剩余的虽说没那么精锐,但就行军速度而言,依旧不是乾坤二营能比的。
派他们去驰援,自然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魏青闻言,也点了点头。老实来说,这次顾北川也给了他一个惊喜。
本以为此子只是文采斐然,没承想,还有调兵遣将的天赋。
当真是人才啊!
只可惜老夫早生了十几年,若是与其生在同一个年代,定要好生较量一番。
…….
翌日清晨,金銮殿上。
宦官大总管郑英随侍仁宣帝左右,声音高亢:“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启禀父皇,儿臣有事启奏!”环视左右之后,渊王当仁不让,一步踏出,朗声道。
“何事?”仁宣帝眼睑低垂,语气波澜不惊。
“父皇交代的募兵事宜,儿臣现已处理完毕,所幕新兵,总计七万有余,皆已移交羽林监,裴大统领处,还请父皇点阅。”
仁宣帝闻言,眼眸这才微亮。
说实在的,乾都的军队说多不算多,说少也不少。
腾龙虎贲、朱雀玄武四门守军,各一万五千人,总计六万人。
九字营各一万人左右,总计约九万人。
再加上五万御林军,林林总总下来,也不过二十万。
相比之下,能招募到七万新兵,已经算是极为不错了。
毕竟他们不是西齐那样全民皆兵,军功至上的蛮夷之国。
也不是占据了中原地区的大魏,和占据了南方繁华区域的南梁。
单凭东陲三分之一的土地,能养上这么多军队,不易!
乾都虽为大乾国度,难能养得起的军队,怕也只有三十万左右。
毕竟边疆还有三十万镇北军,沧澜郡还有近十万水军!
林林总总加起来,都要逼近七十万了!
这个数字,足以让仁宣帝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否则当初面临沧澜水患,他也不至于舍不得从国库中拿钱。
实在是没有啊!
当初若是动了那笔钱,何来这七万新兵?
“办得不错。”仁宣帝语气有了明显的波澜,传达出喜悦的情绪。
就连一众朝臣,也纷纷大喜过望。
这可是七万人!
接近乾都现有兵力的三分之一了!
能在短短月余时间里招募到如此之多的士兵,渊王殿下这件事办得不可谓不漂亮。
满朝上下,眉宇间皆是萦绕着喜悦之色。
唯独太子项百川,和魏青,则是眉头紧皱,他们敏锐的政治直觉,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果不其然,只见下一刻,渊王便转身看向太子,毫不避讳地朗声道:“也不知太子殿下,这粮草和铁矿,募集得如何了?”
此言一出,满朝上下的目光都汇聚到太子身上。
在他们看来,既然渊王都将事情做得如此出色,那么身为兄长,太子殿下怎么着也不会差吧?
项百川闻言,则是一言不发,脸色难看地看向项龙渊。
募集的如何?你不是最清楚吗?
但有些事情,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终究是不能摆到朝堂上来说。
否则,难免落人口舌。
可若是不说,怕是就要落下一个办事不利的名头。
一时间,竟是陷入了两难。
时间一点点流逝,乾德殿内的气氛也随之胶着起来。
众朝臣面面相觑,这太子殿下,不会没有募集到足够的粮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