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店里的生意真是热火朝天,不仅有很多老顾客的固定订单,还多了很多公司的采购单,我一个人是真的忙不过来,只能招了几个员工来帮忙,可最后的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他们都挺奇怪的,一开始跟我讲得好好的,都是笑得很阳光的大学生,可到了后来看见了谢言和宝宝来接我,就都表现得不太对劲,第二天就说要辞职。
人员流动性太大,我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将这件事告诉了谢言。
他当时正在做饭,高大劲瘦的一个人,腰间却围着我买的很幼稚的小熊围裙,额前利落的碎发垂下,浓长的睫毛轻轻地扇动两下,便抿着唇,像是有些不太高兴,“以后面试员工都要提前通知我,不要单独和他们见面说话,我去给你把把关。”
当天晚上他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将我折腾得第二天都下了不来床,脖子上的痕迹好长时间都消不下去,我只能用创口贴欲盖弥彰地遮掩一下。
谢言帮我把关之后,就更没人来了。
我私心里觉得谢言就是故意不让我招到人,他除了对我和宝宝是和颜悦色的,对旁人都冷冰冰的像一座冰雕,不把人冻着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能有人上赶着来呢。
我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这天是周日,谢言寒着脸又给我拒了一个兼职的大学生,我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气鼓鼓地说,“你怎么老是这样呀,人看着挺好的呀,怎么哪个你都不满意呀,这样到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到人来店里帮忙呀,你给我说说!”
因我平常对着谢言,都温顺得像只猫,今天却为了这事跟他这般说话,他登时脸也拉了下来,眼神冰冷地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喜欢他们看你,更不能忍受他们和你同在一处。”
什么跟什么嘛,我都跟他成亲了,还有了两个宝宝了,别人怎么会有奇怪的想法,谢言就是老喜欢胡思乱想,我暗搓搓地在心底嘀咕,却迫于淫威,不得不讨好地亲亲他抿起的嘴唇,踮起脚尖来勾住他修长的脖子。
反正这个时候休息都没人来,我才不怕呢。
午后的风吹得人很舒服,我轻轻地用脸蹭了蹭谢言的衬衫,就听到门被人推开了。
来人看着年纪不大,宽松的白T外罩黑色的短衬衫,短裤搭配白球鞋,个头很高,应该有186左右,头发修得很短,是那种很考验五官的板寸,狭长锋利的一双眼早就看到了我与谢言之间的亲昵,却无半分波动,张口便问道。
“请问你们店里还招人吗?我是来应聘的。”
“哦哦。”我连忙从谢言的怀里出来,回头去看他的脸色行事,可谢言却冲我点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对应聘者表示肯定,我感觉很神奇。
“成年了吗?姓名?能来上班的时间?”谢言拿起前台的纸笔。
“刚成年,顾青川,周末两天都能在。”
顾青川就这样留了下来,那天下班后,一见到顾青川离开花店,我立刻问谢言,“为什么你这么看好他?快给我说说。”
谢言一边收拾收银台的东西,一边跟我说话,眼睛都没抬一下,“因为他对你不感兴趣。”
“什么嘛。”我有些不满,觉得谢言有些草木皆兵,可我不敢说,为了家庭的和谐,我选择忍气吞声。
我发现顾青川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相处,他虽然话很少,但是做事情很认真,脑子也很聪明,我把花束还有花语的资料拿给他,他翻了一遍之后就把所有的要点都记起来了,我反复考了他很多次,他没有一次答错,虽然还是个高中生,但是已经比之前的大学生都要厉害太多!
而且顾青川虽然看着很酷很不爱理人,但是只要有客人进来,他都会上前去询问,很耐心地解答客人的问题,如果客人想要自己选购的话,他就会默默地去一旁裁剪花枝。
真是个很令我满意的员工,阿言果然比我有眼光。
作者有话说:
这天是顾青川上班的第二个周末,我还在统计下个月进货的花种,花店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漂亮到惊人的少年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一头蜷曲的栗色卷发,很长很长的眼睫毛,比欢欢的眼睫毛还要长的那种,唇红齿白,指尖都透着粉,这个男孩子长得很像橱窗里卖的那种洋娃娃,可就是看着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他褐色的眼睛四处打量了一番,就精准地找到了角落处的顾青川,立即气冲冲地说道,“顾青川,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我要你现在立刻陪我回去写作业,我有很多都不会,你帮我写好它。”
顾青川比少年高了很多,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干手上的活儿,是一种很轻蔑的不想搭理人的态度。
真的很奇怪,顾青川这个人虽然冷,但是待人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可他现如今的举动,就像是故意跟少年对着干,居然有了几分合乎年纪的幼稚。
“你做什么要出来打工?你缺钱我可以给你呀,不过前提是你要给我写作业,给我做香香的饭,我有好多零花钱,可以雇你写好久的作业,做好久的饭,你还不来讨好我,来这个破花店兼什么职,家里是缺了你吃还是短了你用的,周末就跑得不见人影了,害老子一阵好找。”
“喂,顾青川,我真的给你钱,你帮我写作业,给我做饭。”
少年说着,忍不住上手用手指戳了戳顾青川的胳膊,却不想顾青川根本就不领情,只沉声道,“我不需要。”
“什么嘛。”少年面子上挂不住,有些恼羞成怒,“给你钱都不要,你是不是脑子坏掉啦,顾青川,你不要以为只有你能帮我写作业,我有好多朋友,他们都排着队等着帮我忙呢,只有你,不识好歹,不识好人心,混蛋,臭鸡蛋,王八蛋。”
我原以为顾青川不会与少年计较,可不知少年的那句话刺激到了他,他气极反笑,勾勾唇角,笑容充满了凝滞的恶意,“那那你去找他们吧。”
顾青川这是生气了。
“好啊,顾青川,你给我等着,我以后都不理你,我生日也不让你参加,以后都不跟你说话,你就是个大坏蛋。”少年被气得脸颊通红,薄薄的眼皮都红透了,一边骂一边用力地甩上了店门。
“你们这是?”我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他们这剑拔弩张为的是什么,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顾青川。
“没事。”话虽是这样说,可顾青川的眼神却一直落在少年远去的背影上,久久也没有挪开。
我清晰地记得那是七月一号的时候,到了七月十五号那天,顾青川已经做满了一个月,我给他涨了工钱。
他拿着信封袋,犹豫了半响,突然问我,“一般脾气很不好的人会喜欢什么生日礼物?”
我突然就想到了那个洋娃娃一般的少年。
顾青川像是才反应过来,立刻纠正道,“没事了,老板,我要买一朵玫瑰。”
那天傍晚,顾青川拿着那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走出了花店。
我后来却忘记了问他,那个洋娃娃少年收下他的礼物和玫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