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萧煜辰为人十分奸诈,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以免打草惊蛇!
她眸子一沉,已经想到了萧煜辰的死状。
“姐姐,是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她尚还有些怀疑,探究地看向唐筠凝。
唐筠凝察觉到她的试探,目光一凛,警告她逾矩了。
唐芷滢倒是会看人脸色,立马反应过来,换上讨好的脸,“看姐姐如今在王府,虽说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可总觉得姐姐过得并不好。”
“何以见得?”
“方才王爷对我的态度,便已经能够看出来,在王爷心目当中,还是我姐姐最重要,其他人,不过是……替身罢了……”
话音未落,唐筠凝便冷了脸。
唐芷滢连忙改口,“姐姐莫要生气,妹妹不该提起来这话的,可姐姐也要为自己好好打算才是,若是哪一日王爷找到了新的替身,姐姐可就要从这个位置上下去了……”
“不会的。”
“姐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虽然知道,如今王爷待姐姐是不同寻常,可毕竟人心是善变的,尤其是男人的心,与其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寄托在男人的身上,还不如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
她已经被唐芷滢带偏了。
唐芷滢微微一笑,“我的好姐姐啊,你且想一想,这世间最重要的,一个是权,一个是利,咱们做女子的也不例外,只要抓住了这两个,任凭风吹雨打,咱们也能活的自在。”
唐筠凝点点头,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可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她顺着唐芷滢的思路问了一句。
“姐姐,眼下最要紧的是,是你我姐妹一条心,剩下的,咱们就等着时机成熟就是了。”
她这一回,便是要将整个京都翻个底朝天,让那群人好好看看,轻视她唐芷滢的代价。
唐筠凝目光淡淡地落在她面上,朱唇轻启,轻声呢喃,仿若是琴声在人耳边绕了两圈,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妹妹有样大的心志,姐姐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呢?”
唐芷滢目光一紧,在她身上看了一眼,眼底涌出深深的妒忌。
像她这样的人,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却又求不得的。
这样的女子,若是好好利用起来,便是一把利器,是足够翻云覆雨的利器。
正在想着,忽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她忙收敛了眉眼间的妒色,不着痕迹地退到不显眼的角落里。
“王妃,东宫传信,下半晌东宫里的那位王爷要来咱们府上做客,王爷说了,让您准备一下。”
唐筠凝伸了个懒腰,犹如猫儿一般,面上慵懒着提不起力气,眼底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知道了。”
待那人下去,唐芷滢从暗处走出来,神情恍惚。
“这萧煜辰向来是和咱们王爷不对付的,如今倒是巴巴地来咱们王府做客来了,你说,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由?”
她明知故问,惹得唐芷滢心里一种不舒服。
“姐姐这是何意?若是姐姐怕受连累,便直接将我赶出去就是了,何苦在这里挖苦人呢?”
见她生气,唐筠凝噗嗤一声笑了,“我不过想同妹妹开个玩笑罢了,妹妹怎得就生气了?”
“姐姐又不是不知,东宫里那位,明明就是个东山狼,若是没有我,东宫里住着的,哪里就是他了?过河拆桥的小人,姐姐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她这话便有了博取同情的意思。
唐筠凝眨眨眼,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念头,“妹妹的遭遇,我自然感同身受。”
见唐芷滢还是苦着脸不说话,她笑道,“妹妹先去歇着,总不好以这样的姿态去见你那位负心郎吧?”
“姐姐想让我见她?”
她一惊,有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唐筠凝。
她自认已经够疯狂的了,没想到唐筠凝竟然比她还要疯狂。
萧煜辰此番来访的目的,她是心知肚明的,无非是眼线将她的消息报告出去,萧煜辰明着是来做客,实际上是想抓住瑞王爷的把柄。
只要是看到她在瑞王府,以她之前的罪名,足够让整个瑞王府跟着陪葬。
毕竟,藏匿弑君者的罪名,视同谋反。
“妹妹怕了?”
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飞出来,那张浓浓胭脂淡淡抹的脸上,丝毫没有凌乱,更是显出来一股张扬的美。
这世间的一切美,都集中在了她那张脸上。
唐芷滢不由得再次感慨,老天爷不公平。
“姐姐都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她反问,音量提高,心里却有些没底,不明白唐筠凝会让她以各种身份上台。
不过,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今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而瑞王府还有一个大家业,而且,以瑞王爷痴情的性子,肯定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唐筠凝作死。
有人兜底,她自然乐得表演。
“好!”
她拊掌,终于止住笑,面色有几分阴沉,“妹妹若是想要报仇,便听我的。”
“喜儿,你先带她下去,替她好好梳洗,换一身衣裳。”
她忽的一顿,目光落在唐芷滢的身上,动手扇着鼻子,“不是我说,妹妹这一身,真的是臭死了。”
唐芷滢瞬间闹了一个大红脸,心里气急,往日里,只有她奚落别人的份,何曾轮落到今日被人奚落了?
可心里就算生气,她面上还是一副淡淡的神情,不敢同唐筠凝争执。
“多谢姐姐。”
喜儿领了这份差事,心里也不大高兴,随便领她进了一个常年没有人住的偏房,门一推,便看到里面漫天的灰尘,在阳光下跳跃起舞。
阴暗处的老鼠听见声音,吱得一声钻到了洞里。
唐芷滢脸色一沉,抬起袖子遮住脸,呛得咳嗽两声。
“喜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你家王妃的妹妹,你家王妃让你带我好生歇着,并不是在这里歇着。”
她鼓足勇气洋里面看了一眼,实在是没有胆子踏进去。
“没错,我确实是听我们王妃,领你来歇着的,可是王府上下,只有这一个空房了,你若是待不下去,我也没有法子。”
唐芷滢被她堵得一口气没上来,“你这个贱婢,我怎么说也算你的主子,你敢这么对我,不怕我去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