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眨眨眼,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奴婢不曾见过,不过听闻这西凉公主在西凉便是一个十足的美人,求亲的人,可以从咱们城东的牌坊排到城西的牌坊,不过西凉王宠爱她,一直不肯将她嫁出去,她这次来使,还有人说,是为了咱们王爷来的呢。”
唐筠凝心里瞬间有些酸了,她清了清嗓子,“怪不得王爷这两日连家都不回了,大禹是为了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他是为了美女,三过家门而不入!”
喜儿探寻到八卦的气息,凑上去道,“小姐生气了?”
“我有什么气好生的,”唐筠凝明显口是心非,“他爱做什么做什么,爱迎谁进门便迎谁进门,连底下的小子都说了,男人就应该三妻四妾的才正常。”
萧庭晏刚走到门外,便听见这话,脚下的步子一顿。
“他有种今后就别回来。”
“小姐,您这是气话。”喜儿想笑又不敢,憋的脸通红。
“我哪里是气话,咱们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咱们也出去转转去。”
刚踏出门槛,便正对上萧庭晏幽深的眸子。
她心里那个百转千回,心里祈祷着方才那番话可别传进他耳朵里。
“王……王爷……”喜儿也愣住了,连忙擦擦嘴角的油,手足无措地站在唐筠凝身后。
“要出去玩?”萧庭晏声音低沉,两只眼睛通红,明显是没睡好。
一想到反正他也是为了那个倾国倾城的西凉公主两日没回府,女便主提高音量,虚张声势,“王爷能两日不回来,为何我就不能出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成?”
喜儿在背后拉拉她的袖子,可唐筠凝嘴里的话如珠子一般,接连蹦出来,她根本拦不住。
闻言,萧庭晏明显带了几分笑意,“本王错了,不该留你一个在府上,正好到了饭点,本王同你一起用饭,不知你院子里能不能加一双筷子?”
听见这话,唐筠凝便心软了。
就连旁边的喜儿都不由愣住了,平日里总是一副冷漠疏离的王爷,今日是怎得了?
唐筠凝“加筷子容易”的话还没说出口,被旁边的小厮打断,“王爷,方才宫里传话,说西凉公主加快了行程,明日一早便到京都了,皇上让王爷回去赶工呢。”
一听到又是同西凉公主,她到嘴边的话便成了,“王爷去就是了,西凉公主可比小女子重要多了。”
话这么说,她心里想着的自然是他能留下陪着她。
萧庭晏一脸苦笑,抬手拍拍她的头,“这两日事情太多,明日便好了。”
说完,他便翻身上马,直奔着宫里去了。
西凉同南疆交好,根据探子回报,西凉公主擅长制蛊,他特意将迎接西凉公主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就是为了解蛊的药。
大牢里,陈氏那边是宁愿死也不肯将解药交出来的,他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西凉公主身上了。
唐筠凝望着他的背影,咬着下唇,袖笼里的手攥成拳头,“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小姐,王爷这般,恐怕也有不得已……”
喜儿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喜儿,都到这种地步了,你就别再说这种话了,我若是再对他心软,我便……我便……直接带小宝私奔。”
喜儿吓得差点冲上去捂住唐筠凝的嘴,“小姐,这话可不能说。”
唐筠凝一甩袖子,直接回房了。
喜儿松了一口气,这才看见唐筠凝已经把珠钗都卸了,将满头青丝梳在头顶,戴上发冠。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去打探消息,”唐筠凝换好衣裳,压着嗓音开口,“咱们去打听打听,这个西凉的公主,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能把王爷迷的神魂颠倒。”
她眼下已经活明白了,与其在家里自怨自艾,不如直接出手,死也得死得明白,看清楚自己的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好想出来个对策。
“小姐,西凉公主还没来呢。”
“没来咱们就去热闹热闹,”她转过身,径直朝着门口走。
喜儿知道劝不住,连忙跟上去。
大街上,张灯结彩,颇有过年的喜气,大红的灯笼,底下是穿流的人群。
“为了迎接一个西凉公主,也至于这么破张浪费,”唐筠凝扁扁嘴,“看来这西凉公主属实是个人物。”
听见她在讨论西凉公主,旁边卖画的先生开口叫住她。
“公子,这里有公主的画像,您买一幅?”
她抬眼打量着画,见上面的人物好似同她之前见过的观音画像也并无区别,只不过是手里没有拿瓶子罢了。
还没等她回话,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这幅画我们不要,您自己收着吧。”
她一抬头,看见尊月那张笑眯眯的脸,不由愣住。
猜出她心里的想法,尊月笑着道,“好巧,我正在这里逛呢,没想到竟然能遇到你。”
“我银子呢?”
她摊开手,放在他面前。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轻轻用两根手指捏着,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兄台难不成是想让我直接将银票或者现银交给你?”
他看她一眼,“我给你送回去。”
她这才松了口气,将手抽回来,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怎么认出来我的?”
难不成她的伪装有问题,明明方才那个老先生都没看出来。
“我看见喜儿了,”尊月指指她身后的小跟班,“一般的公子哥出来,都是带小厮,带侍婢的甚少,兄台难道没看到,这一整条街上,都在往你这边看?”
经他这么一提醒,她倒真察觉到了。
“你跟我来一个地方,”尊月轻轻捏着她的衣袖,既合规矩,又能让两个人不会走散。
人流汹涌,有他在身边,一路竟然顺畅得很。
抬头看见前面的牌子,她不由皱着眉头,“满香楼,吃饭?”
她确实还空着肚子,之前那个肘子都让喜儿吃了。
“你进去就知道了。”尊月推她进去。
几个小厮竟然没认出来她,客气地将两人领到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