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幽狼忍不住红了眼眶。
天狐有九尾九命，为了彻底完成邪法，狐狸已经提前消耗掉了自己的八条命。
而最后一条，是他在狐狸的一再请求下，用幽灵刺扎穿了他的心脏……
想起当时狐狸那一脸解脱神往的模样，幽狼就觉得揪心得疼。
他知道，狐狸一直将月牙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因为他没控制住自己，伤了月牙在先。
这才导致月牙处处受制，让天道有机可乘。
否则，以月牙当时妖界至尊的实力，她不会那么轻易战败身陨的……
秋鱼他们因为此事，也恨了狐狸很久。
月牙刚刚陨落的那段时间，他们几人一直都在疯狂地自相残杀。
其实，他们每个人都被自责和愧疚折磨着，因为他们都没能救下月牙。
反目成仇只是他们都无法接受月牙离去的事实，在借彼此的手惩罚自己！
而后来狐狸献祭生命收集月牙神魂的事，除了他，至今还没有另一个人知道……
如此情深义重的狐狸，怎么会爱上别人呢？
幽狼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他已经亲眼见到了狐瞳，见到了发光的牌位，它们不会认不出月牙的神魂的！
尤其是牌位，那可是狐狸用命做出来的啊！
幽狼忍不住将目光投在了光幕上，定定地望着正扶起青羽的揽月。
如今和狐狸在一起的这个水妖……
等等！
幽狼忽然间浑身一震。
他记得胥留用牌位确认月牙的神魂之时，这个水妖也在场！
会不会……是他们从一开始就认错人了？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就怎么也挥之不去，幽狼忽然间有些坐不住了。
因为他了解狐狸，所以他更愿意相信，狐狸的转世不会找错人！
如果以此逆推，那一切仿佛都说得通了。
那一夜，牌位是有反应了，可是它发光不是因为兔子，而是因为站在秋鱼身后的这个水妖！
所以，她才是真正的月牙！
幽狼忽然间豁然开朗！
狐狸便是闯入幽狼和癸蛇族禁地的那个“黑熊族”，他偷了癸娄的寒蛟甲，那应该也给了月牙。
所以方才月牙在癸蛇那一关的时候，癸娄的干儿子才会与她那般亲近。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幽狼想到这里，突然转头瞥了秋鱼一眼，若不仔细看，真的会错过秋鱼眼里的那抹担忧。
他早就知道这个水妖便是月牙，那海之息他肯定也给出去了。
难怪牌位确认了兔子的那天晚上，胥留让他把海之息拿出来的时候，他竟存了推脱之意……
所以，他隐瞒月牙的真实身份，是在防备着他们中的哪一个呢……
幽狼抽丝剥茧，竟将所有的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如今，他唯一的疑问便是，狐瞳为何会出现在兔子的身上。
幽狼猜了各种可能，唯独不敢往狐瞳被生剜掠夺这方面想。
他不是没想过，可是他不忍心啊。
狐狸若是知道，他用生命拼凑了月牙的神魂，换来了她的转世。
可是她却被人剜眼致死，他该有多绝望啊……
“小九，我这是怎么了？”
青羽一脸茫然地望着揽月，只觉得头痛欲裂。
方才刚刚进入这一关，她便感到浑身一冷，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后脑勺钻了进去，然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地上，周身上下像是被石磨碾过一样，剧痛无比！
“青羽，没事的，你方才被偷袭了，现在感觉如何？”
揽月一脸关切地看着青羽，温柔地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
“偷袭！？”
青羽突然失声叫道:“我竟然毫无抵抗之力就着了道！小九，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揽月摇了摇头，安抚住惊恐的青羽。
“我没事，他被打跑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个黑影的邪术太过诡异，看起来已经超出了借壳转生的范围。
“让老子来问！那个天杀的那么欺负揽月，老子忍不下去了！”
沉寂了许久的脑袋突然扒拉开灵兽袋口，露出了两只眼睛。
通天阶比试前，揽月嘱咐过它不要露面。
脑袋就听揽月的话，于是这一路下来果然乖乖的。
刚才听到黑影那么嚣张地说了一大堆，尤其竟然那么对待转世的揽月。
气得它在灵兽袋里直转圈，恨不得飞出来咬黑影一口肉！
这会子它有点头绪，迫不及待就要确认一下。
揽月知道脑袋是有见识的，赶忙就嘱咐道：“青羽，你回答一下脑袋。”
青羽闻言立刻看向脑袋，“脑袋大爷，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脑袋也不含糊，开口就说道:
“刚才有个东西附身到了你身上，你有什么感觉？冷不冷？心里恨不恨？有没有想杀人的冲动？”
青羽闻言双手一抖，一脸震惊地看向脑袋。
都说准了……
刚才恢复意识的瞬间，她的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地涌起了强烈的杀意，仿佛有无数仇恨藏匿在心里，在那一刻轰然爆发。
若不是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界主大人，她很有可能会再度迷失自己。
只是那感觉稍纵即逝，她虽心中不解，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揽月一看青羽那震惊意外的表情，就知道脑袋肯定都说对了。
她心中急切，不由追问道:“脑袋，这意味着什么？”
脑袋面色难得地冷峻，它沉声说道:
“不好了，看来我们是摊上事了。”
“怎么说？”揽月皱起了眉头。
“以前老子和你们说过借壳转生术，那已经是难得的邪术了，可是这个黑影更邪！”
脑袋眼里闪过一抹沉思，这一次显得格外慎重。
“老子的老子曾和老子说过，这世间有两种特别的存在，是天道也管不着的。”
“一种，是萧景曜这种鬼……咳咳……”
脑袋突然意识到，青羽还不知道鬼修之事，立刻止住了后面的那个字。
“萧景曜这样的，通常是因为实力太强大，天道管不着。”
“还有一种，是因为天道根本捕捉不到它的存在。”
“因为它无识无体，不转世无轮回，永存于世间，号——游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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