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喝出都有什么草药?”左星颜惊讶,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担心。
白秀秀哪里知道左星颜的复杂情绪,她看到对方惊讶的模样,心里终于畅快了些。
她昂着头,“你以为我医药世家的二小姐白当的?我和我哥……我从小就接触草药,识字起就开始读各种医书,若不是我白家的家主之位不传女子,哼……”
白秀秀提起白庆安,神情有一瞬的僵硬,虽然她很快改了口风,但左星颜还是能看出她心底的怨恨。
她恨白庆安,却又总是不自觉的想起曾经白庆安跟她的回忆。
左星颜笑笑,没有多提这些,只是拿出几种草药,抱着考考白秀秀的心思,问她:“那你看看,这几样是什么草药?”
白秀秀抬眼,只是看了两眼,都不用伸手摸,就如数家珍地说出几样草药的名字。
她甚至还说出了草药的习性和功效。
“怎么样?没骗你吧。”
白秀秀十分满意看到左星颜怔愣的模样,说起草药的她,似乎又变回了那个高傲的二小姐。
左星颜点头,“确实不错,你帮我看看这几样草药的相克相生,每样加多少剂量,才能让它们的药性互相压制。”
白秀秀没接,眯着眸子看左星颜,“我不能白帮你吧?我帮你看,你给我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左星颜笑着问。
“我还没想好,要不你先欠着吧。”白秀秀竟不像从前那么没脑子了。
左星颜对她这模样却不反感,她乐呵呵点头,“行,到时候如果你提的要求不过分,我就答应你。”
得到左星颜的保证,白秀秀这才放心,接过草药仔细查看一会儿,给了左星颜答复。
左星颜按照白秀秀的指示,重新调配了草药,这次熬的汤药,竟真的有效果。
白秀秀喝了之后红斑明显没再扩散,就连她的咳嗽都好了不少。
“竟然真的有用?”左星颜颇为惊喜。
白秀秀却面色沉沉,“头一回见药人自己给自己配药的……”
“辛苦了辛苦了,一会儿多给你点好吃的。”
左星颜对白秀秀的态度异常和蔼。
白秀秀听到好吃的,本想傲娇地怼一句:谁稀罕你的好吃的!
可话还没说出口,肚子就十分不配合地咕咕叫了两声。
“肉包子可以吧?”
左星颜像是没听到似的,一边打开包袱翻找一边问白秀秀。
白秀秀愣了一下,嘴比脑子快,“可以。”
“给。”左星颜拿出两个大肉包子,递给白秀秀。
白秀秀两手被绑着,艰难地捧着肉包子,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要不你给我松绑吧,我保证不跑。”
“等我的药研制成功了,你不跑我都会赶你走的,现在就乖乖被绑着吧。”
左星颜可不会信白秀秀的话,之前这人还打算趁她不注意偷偷解开绳子逃跑呢。
白秀秀有些气馁,“行吧。”
目的没有达成,她泄愤似的用力啃了一口包子,一边盯着左星颜一边咀嚼,像是把包子当成了左星颜似的。
左星颜没有理会她,兀自记录着新药方的数据,准备明天再改良一下。
荆北寒这几日白天都不见左星颜,只有晚上休息的时候,才能看到她满脸疲惫地回到自己身边休息。
他知道左星颜是因为跟白秀秀在一起,怕感染了荆家其他人才尽量远离人群。
可他不喜欢这样,他总是不自觉地想到左星颜,想看着她,想让她在自己身边……
荆北寒不知道这种心思代表什么,但他是个想到就去做的人,于是他直接来到马车后找左星颜。
“你怎么过来了?”
左星颜下意识将白秀秀周围的气流跟荆北寒身边的阻隔开。
“过来陪陪你。”荆北寒说。
白秀秀自打荆北寒走过来,就一直沉默不语,连吃包子的动作都变得有些慢。
她故意不去看荆北寒,可是却又时刻关注着他的举动。
看到荆北寒跟左星颜坐在一起,白秀秀心里又酸又涩。
她想像以前一样指着左星颜骂,骂她不知羞耻,光天化日之下跟男子卿卿我我。
可是她现在又有什么脸面,骂别人不知羞耻呢?
白秀秀这样想着,就觉得眼眶有些热。
她仰着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从这天之后,每次左星颜跑到后面找白秀秀试验药效,荆北寒就跟着。
起初,左星颜还担心自己拿出汤药会被荆北寒怀疑,可不管她拿出多少汤药,荆北寒都丝毫不关注,只是拿着那本古籍,看得专注。
白秀秀喝药的状态比之前还猛,一口一碗,比喝酒还痛快,像是故意做给荆北寒看似的。
只不过荆北寒满眼都是左星颜,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白秀秀。
这天,左星颜惊喜地发现白秀秀的瘟疫治好了。
没有红斑,没有咳嗽,没有发热,也没有反复发作。
白秀秀真的痊愈了,这证明左星颜已经研究出可以治疗瘟疫的药方了。
不对,应该是左星颜跟白秀秀一起研制出了瘟疫药方。
左星颜觉得,这其中白秀秀的功劳更大一些。
白秀秀同样高兴,以前不管她做得多么好,爹娘永远都只关注白庆安的成绩,
她成功十次,得到的夸奖,还没有白庆安成功一次得到的夸奖多。
时间久了,白秀秀也就习以为常,她认命一般,不再处处都跟白庆安比。
可是经过之前被白庆安抛弃的事之后,白秀秀似乎醒悟了,她要活着回到白家,向爹娘证明,她比白庆安强!
“你的药研制成功了,可以放我走了吧?”白秀秀淡淡问左星颜。
左星颜脸上笑意未消,“还得观察几天,三天后吧,如果你仍旧没有什么异常,我就放你离开。”
“好,一言为定。”白秀秀点头。
左星颜拿着那张药方,去找荆北寒。
“这是治疗瘟疫的药方,你应该可以让人散播出去吧?”左星颜问荆北寒。
荆北寒定定看着那张薄薄的纸,“我可以,但这是你日夜苦思想出来的,不应该由我散播出去。”
“没事,我不在乎,只要能治好那些百姓就行了。”
左星颜满不在乎摆手。
荆北寒没再说话,只是接过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