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本来准备下午再给赵文博打电话的。
没想到赵文博先憋不住了。
他在电话里说,“周渔辞职了。”
“啊!”王宇轻飘飘地说。
赵文博问,“你让她辞的?”
“啊!”
赵文博生气地说,“你能不能别嗯啊哦,说点有用的。”
王宇说,“你不是打电话来谢谢我的?”
赵文博愣了三秒,“我谢你妈个鬼哦!我为啥谢谢你?”
“小渔姐走的时候,狠狠地恶心了唐正云一把,替你出了一口恶气,你难道不该谢谢我?”
于是赵文博怒了,“王宇,你能不能要点脸?”
“这就把我打发了?”
王宇笑得很不要脸,“别气别气,晚上请你吃鸡!”
赵文博虽然很气,但是也有点期待了。
晚饭的点,一家鸡店的后院,赵文博默默地抽了一口烟,看着一笼子的鸡!不是站一排的那种,也不是关在橱窗里的那种。
王宇还对赵文博说,“赵总,你先来,你先来!”
赵文博磨着牙,“王sj,你先来,你先来!”
店里的伙计人都傻了,差点没冲他们喊,“吃尼玛个烧鸡公,还装尼玛呢?”
“你以为这里是会所?”
是的,伙计也这么有见识。
他可能不会去三分场。
但是这个镇上有五十块就能把你陪高兴的场子。
王宇最终点了只七八斤的大公鸡。
店外是一条拥挤的小巷子。
人和车都挤在路上。
喇叭摁个没完没了。
巷子的一端的主干道,另一端通河边。
这个点出来散步的人很多,出来下馆子的人也很多。
赵文博看看眼前的调味碟,里面有芹菜,只颗脆碗豆,一点点香脆的大头菜……
看不出这几样东西能调出个什么味。
墙角堆着一台老两p的柜机,上面捆的一条红丝带飞得挺带劲。
可是在门面卷帘门全部大开的店里,空调并没卵用。
红丝带的作用不是辟邪,而是告诉这些食客,空调已经开了,别特么再让我开空调。
平常本来就不怎么讲究的大老爷们儿在这里已经光着上身。
注意形象的妇女们,这个时候也张开了腿,把裙摆吊在双腿中间,时不时的还会提起裙摆来往里灌灌风,享受一丝凉爽。
破旧的店面,糟糕的商业环境,嘈杂用餐环境……
赵文博再看看笑眯眯的王宇:这就是吃鸡?
王宇:你就说是不是吃鸡?
赵文博觉得今天晚上如果由他来安排的话,不说去五星级酒店,去一家环境不错的中餐厅……
哪怕在生产基地的食堂里,都比这里好上一百倍吧?
搞不懂为什么要跑到这么偏的地方。
换成是以前在三司的时候,早就一口一个特么的开始骂人了。
“这里的鸡从点杀到上桌还需要一个小时!”
“如果是周末,不提前订,还吃不到!”
王宇要了两瓶啤酒。
问服务员要开瓶器,服务员老孃孃根本不理他。
王宇只得用打火机的屁股把啤酒瓶盖给撬开。
然后给赵文博倒了一杯。
赵文博为了表示郁闷,不等王宇说话,仰头一口就把啤酒给干了。
王宇也不在意,笑呵呵地给赵文博再倒一杯……
赵文博就这么一连干了一瓶。
王宇再把第二瓶往他杯子里倒的时候,赵文博大叫,“我是来喝罚酒的?”
王宇说,“多喝点,进状态了,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话赶话地都说到这里了,赵文博也就不装了。
“我跟你说话,还需要喝酒壮胆?”
赵文博点了烟,动作很大,以至于把烟从嘴上拔出来的时候,还飘起了烟灰。
一口青烟带着烟灰飞了好远。
“王宇,我待你不薄吧?”
“不薄!”
“你才来单位多久,钱是年轻人里拿得最多的是不是?”
“是!”
“你写稿子要笔记本,是不是我批的!”
“是!”
“综合办的副主任是不是我破格提拔的?”
“是!”
“人家从转正到挂职,没个三五年能行?”
“不能!”
赵文博上头道:“那你到底发什么疯非要这么整我?”
王宇笑眯眯地问,“你损失了什么?”
这个问题赵文博昨天已经考虑过了。
他其实就是心里堵了一口气,希望王宇给他一个交代而已。
这口气包括王宇拿走了他的女人。
毁了他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人脉。
就算他自己想通了,还是需要在王宇这里讨个说法。
赵文博恶狠狠地咬着牙,“朋友妻不可欺……”
他的声音没传出来一米就被潮水般的喧哗声给淹没了。
王宇两眼一瞪,“老赵,你大姑娘生孩子,血口喷人呐!”
“我跟你老婆是清白的。”
赵文博嘴一歪,“我特么说的是周渔。”
王宇叹了一口气,“周渔是你老婆?重婚罪判几年你打听清楚了吗?”
赵文博好像一下子就没了脾气,“大家都是男人,就不要装了。”
“我和她啥关系,你心里清楚!”
王宇点点头,“我肯定清楚。”
“你在三司这么几年的账,她帮你打理得很丝滑。”
“上面要查的话,可能也要查很长时间。”
赵文博头皮发麻,“上面要查?”
王宇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的话。”
“老赵,你也会怕?”
赵文博动动嘴皮子,眼神慌乱。
王宇说,“你不就是想跟周渔进行利益和肉体的捆绑吗?”
“好些个一把手都喜欢把自己和财务捆在一起。”
“只有发生了一点什么关系,才能确保是自己人。”
“为什么你没成功?”
赵文博的老脸有点红。
大家都是男人,有的话,王宇也不用说得太明白,只把重点讲出来,“小渔姐离开单位,对你来讲是好事。”
“至少你不用再担心将来有人翻你的老底。”
“我替你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你连声谢谢都没有,还发这么大的火!”
“我特么谢谢你!”赵文博真想给嘻皮笑脸的王宇一大嘴巴子。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王宇的脸皮这么厚。
王宇看到赵文博憋火的样子,笑着说,“你这么在意小渔姐,那你就把婚离了。”
“为啥不离婚?”
“不就是单纯地想过过瘾,又不想毁了家庭。”
“再者说,你在外面干的这些事还少了?”
王宇往椅子上一靠,翘着腿抖了两下,“所以你不要跟我说是啥为了爱情。”
“小渔姐在你这里就是花瓶,而且里面还装着定时炸弹。”
“搞不好哪天,就要了你的命!”
赵文博发现王宇已经不再用以前的口气和他说话。
他也不可能再像以前教育年轻人那样去教育王宇。
在气势上,王宇现在把他吃得死死的。
刚才还一脸痞气,现在嘛,王宇有点严肃,“至于说万宏,他动我爸,我没要他的命就算不错了。”
“你是准备替他出头?”
赵文博嘴上还叼着烟呢,一摇头,把烟灰摇进了调料碗里。
他很慌,因为他又看到了王宇面对万宏时疯批一样的眼神。
不过王宇马上又笑了,拍了赵文博的臂膀一把,"放心,要搞你的话,上次你调离的时候就搞了。"
赵文博心被人揪了一把似的,开始冒冷汗啦。
一为不知王宇哪句真哪句假。
二是有点摸不清王宇的底,他有点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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