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若就想留在旧城做一普通居民,可有什么其他的说辞!”
说话之人富贵儿认识,跑马场草棍姐姐高宛亦,经过城中郎中的精心调理,此时的草棍姐姐已经身无大碍。
“一视同仁,我光明城自立城那一天起,第一条规矩就是,没有熟人担保不接受城外的投奔。你们都是我带来的,之所以带你们进城,只是想保你们的性命,如今这个心愿已达成,大家去留自愿,留就留在新城,去就按我说的奔青松岭回飓风关。”
富贵儿说完话,礼貌地抱拳再行一礼,转身朝铁门走去。
“公子小心……啊……”
富贵儿缓行两步,听到呼喊旋即转身,却见高宛亦挡在自己的身前,背后被人猛击一拳,高挑的身躯瞬间扑倒在自己怀里,一口鲜血随即喷了出来,直接喷了富贵儿一脸。
“是奸细,抓住他!”
此次偷袭的确是奸细,只是他偷袭的是这城主朱富贵儿,却被那冷艳的女子舍身挡了一下。
“石磊,过来,送她去医馆!”
富贵儿喊来自己的熟人石磊,把奄奄一息的高宛亦递到他的怀里,提步朝那奸细走去。
此时的奸细已经被人制服,跪在地上一脸的不服,身在囚笼之中,混在众武林侠士中间偷袭,这人出招之时便抱着必死的态度,所以虽然被制服,脸上的神情不服,心也不服。
“啪……”
富贵儿扬起手掌,狠狠地一个耳光,随着这用力的抽打,数道光影飞溅出去。
富贵儿这耳光力度之大,超出了众人的想象,不光抽掉了他满嘴的牙齿,更是抽得他满脸血肉模糊,颧骨碎裂。
“拖出去,扔炼铁炉里炼了……”
富贵儿言语阴冷,听到此言语的人,禁不住内心轻颤,头皮发麻。
直到此刻人们才发现,原来这个脸上一直洋溢着浅笑的阳光少年,其实还有如此毒辣的一面,特别是他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个耳光,一个耳光要了一个习武之人的半条命,这人的功夫到底有多高?
到底有多高众人不知晓,富贵儿自己都不知道,打通了身上的十二条经脉,丹田中毓璜仙子那里得来的两成功力瞬间倾出,这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
“褚城主,送众豪杰出城!”
富贵儿背着双手,轻声嘟囔一句,便再也不愿看这些人一眼。
“这他娘的就是江湖,这既是侠义?”富贵儿一边朝医馆快速地行走,一边暗暗地琢磨,这好像与自己心目中的江湖大相庭径。
是了,当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精神文明物质文明发展到足以蔑视周边诸国的时候,他迟早会被更低级的文明覆灭,其关键原因就是每一个国民心中都充满了傲气与自满,记得王阳明有句名言,人之大病,只是一“傲”字,如今得傲病的不单单是民,这泱泱大国同样得了傲病。
富国儿想着心事,来到医馆,见到已经服下丹药的草棍姐姐并无大碍,这才奔向食堂给自己找了点吃食。
吃饱喝足走出食堂,正准备回自己的寓所,站在食堂门口与人说话的褚军赶紧迎了上来。
“朱兄弟,还记得我给您说的那个探监吗?您还是去见见吧,听说您回来了,这几日天天吵嚷着要见您,说是关乎整个大齐的命运!”
“走,会会他去,”富贵儿听了褚军的言语,这才想起还有个宫中太监在等着自己。
褚军把这宫中的太监安排在一个独立的小院,这小院本是前城主阎四彪小妾们住的地方,环境优雅清净,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打扰。
两人进了小院,老太监牧洪正在院子里的凉亭中看书,见富贵儿二人走近,紧忙躬身行礼。
“老奴牧洪见过驸马爷!”老太监牧洪一躬到底,行礼说话间竟声音哽咽眼中含泪。
“哎呀,快快请起,我哪里算得上什么驸马爷?”富贵儿说着话,赶紧扶起了牧洪。
两人相互寒暄几句,待支走褚军,牧洪这才痛哭流涕地给富贵儿讲了二王子刘澈逼宫弑君的过程。
“这齐王是被二王子刘澈所杀,这刘澈还有这个本事?”听了牧洪的陈述,富贵儿一边思索一边轻声嘟囔着,像是询问更像是自问。
“是,刘澈之所以能逼宫弑君,有几个关键的同党,一是褚国公的三子褚玉风,司职殿前司副指挥使一职,没有此人的协助,刘澈从西定国借来的八百死士进不得汴梁城。”
“第二个同党是国师范润,没有此人的偷袭,以齐王之能绝不会那么容易就范,第三个同党是阉人小椽子,小椽子本是伺候齐王洗浴的小太监,后被齐王安排到刘澈身边卧底,却不承想此人与刘澈有了龙阳之好,被刘澈给策反了!”
牧洪虽自己也是个太监,但说起小椽子来,仍用了极其狠毒的阉人之词。
“行了,这些我都知道了,您就在这城中住着吧,看看能干点啥就干点啥,在这安度晚年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
听了牧洪的话,富贵儿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忧的并不是这齐国的王权所属,忧的不是大齐这亿万百姓,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倒是自己的好兄弟刘欣的安危,刘澈杀父弑君夺了王位,他能善待自己的兄弟姐妹吗?
“驸马爷且留步,老奴这里尚有齐王的遗愿……”
见富贵儿说完话欲起身离去,牧洪紧忙喊停了他的脚步。
“驸马爷,齐王临终嘱托,说您是天选之人,会为我大齐另选一位仁君,还望驸马爷心存善念,为我大齐亿万百姓择一条活路。”
老太监牧洪说话间,扑通一声跪地,声音沧桑悲切,倒真的是情真意切。
“哎呀,快快请起!”富贵儿俯身赶紧把老太监搀扶起来,“齐王也太看得起我了,你也看到了,我充其量就是个城主,这城中居民男女老幼加在一起三万有余,您让我怎么跟刘澈斗?”
“驸马爷,您稍等!”
说着话,老太监迈着碎步匆匆进屋,一会儿的工夫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箱走了出来。
“这是传国玉玺,没有这传国玉玺刘澈就不能登基为王。”
牧洪颤颤巍巍地打开木箱,一层一层打开包裹,那传说中的传国玉玺就呈现在富贵儿面前。
“传国玉玺?这东西不是丢了吗,据传后唐末帝李从珂举族与皇太后曹氏自焚于玄武楼,传国玉玺就此失踪。”
富贵儿一边伸手触摸着这价值连城的古董,一边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
“驸马爷还知晓此典故,岂不知吾朝先王登基三年,有农夫名段义者于耕田时发现传国玺,送至朝廷。经十三位大学士依据前朝记载多方考证,认定乃始皇帝所制传国玺。”
老太监牧洪似乎生怕这传国玉玺被人窥探,说话间又赶紧地把它包裹严实。
“不对啊,不是说咱这九州大陆没出现过皇帝吗?怎么又出了始皇帝的传国玉玺呢?”
听了牧洪的话,富贵儿禁不住皱起眉头。
“不是没有,是不敢,始皇帝建国称帝传国方十五年,后世以为这是因他未能成就真正的九五至尊之势,所以德不配位,国运不长,后世不管大小国度,朝堂虽都用帝制,但没人敢以皇者自居。”
“哦,还有这个说法?”富贵儿摸了摸脑袋,实在不敢想象九州大陆还有这个说法。
“坊间传闻九州大陆有十四条龙脉,九条山龙与五条水龙。山龙分别是天山、昆仑山、峨眉山、秦岭、太行山、长白山、恒山、泰山、衡山。五条水龙分别是黑龙江、黄河、淮河、长江、珠江。所以称皇帝者必先征服这十四条龙脉成就九五至尊之格局。”
老太监牧洪说着话,已把传国玉玺包好盖上木箱的盖子,把木箱往富贵儿面前推了推。
“我靠,这龙脉之说确实有点靠谱,想我大唐盛世1270万平方公里的疆域终究未能平定吐蕃、南召,以及东北的室韦、靺鞨,所以也终究未能成就牧洪所说的九五至尊之格局。”
富贵儿心中想着心事,却不知道该不该接过那烫手的传国玉玺,这东西看似无上的荣耀与权利,实际上更是一种责任与担当。
“除了这个,齐王就没留点别的给我,比如兵马钱粮什么的?”其实谁来当这齐国的君王,富贵儿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一个杀父弑君夺王位的小人当道,心中有些不悦。
“兵马没有,只是,只是这个钱财倒是有一点,驸马爷心中可有仁君的人选?”
这牧洪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想到那笔钱财即将交到富贵儿手中,禁不住小声探问。
“齐王的四位王子里,我只与三王子刘蕴相熟,其他几位连见都没见过,还是等见了大王子与四王子再说,也不知如今这两位王子身在何处?”
富贵儿心想选齐王还应从老齐王的子嗣里选,如若另选他人,不光这朝中的文武百官不服,恐怕这齐国的亿万百姓也心有抱怨。
“四王子与大王子都消失了。”
听了富贵儿的言语,老太监牧洪满脸惶恐地回到了富贵儿的问话。
“消失了?”富国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奴逃出王宫之时,四王子尚在宫中,而大王子一直亲临西定边境一线,刘澈能逃过大王子的耳目从西定借八百死士,齐王本以为大王子遭了刘澈的毒手,可最近从全国各地传来的谍报来看,大王子早在刘澈动手前,就带着三万禁军凭空消失,而四王子却在我逃出宫后不久也莫名地消失不见,此事甚是蹊跷,老奴正在尽力调查。”
“我靠,你身在我光明城中,还能控制齐国的谍报系统?你说我是杀了你呢,还是杀了你?”听了老太监的言语,富贵儿真的动了杀心,本以为滴水不漏的城防,没想到竟这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