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义子李格,今刚刚当了的韩庄汛小旗,我带他出来见见世面,李格叫两位大人。“
“两位大人,福寿安康”。
李格站起来,涨红了脸说道。
赵雄对这个李格突然间来了兴趣,一位十八九的青年小旗,看这个相貌,长得可真成熟啊!
“李格!”
赵雄想起了什么就突然问道:
“你认识李海吗?”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正是先父”!
“哦,你是李府大公子!”
坐在一边的张果好奇地问。
李格摇了摇头嘲笑地说道:“哪里是什么大公子,他不把我当仆人看,就算对得住我娘的苦难了!”
听他这么一说,赵雄就感到,是啊!
前几年,跟二公子李超打架时,估计就是李格通风报信,当时他分析得还莫名其妙。
现在看来,就是这个李格了。
这时坐在对面的张把总,点头哈腰地说道:“不腆之仪,也算是个见面礼儿!”
李格一边说一边把张把总递过来的接一个包裹解开。
然后双手递上礼物,是一盒两把水磨竹骨的折扇,杭州城内名闻遐迩的“舒莲记”所制,递给了九品文官张果。
另一大包“韵大昌”的皮丝烟,旁边还有一个制作精美的牛皮烟袋,牛皮袋上还篆刻着“韵大昌”这个字号。
也是北方官宦人家内部知道的字号。
赵雄手拿烟袋,抽水烟不是他的爱好,说真的,辛苦一天了,还真想抽个烟。
于是他放下烟袋从挎着的军绿书包里拿出了一包黄鹤楼,给在座的所有人散了一圈。
这时的大康也有卖卷烟这种玩意儿,好在大家都不觉得稀奇。
张波换个眼睛仔细地看看,就是那个黄色,明显是含在嘴里的。
他就学着赵雄的样子,把过滤嘴叼在嘴上,然后用桌上的熏香点燃烟。
结果一点上抽了一口,就感到醇香无比,比抽旱烟水烟过瘾多了。
赵雄拿出zippo打火机点着烟,把zippo打火机丢给李格,然后笑笑着说道:
“张把总,冬天送扇子,好像不大合时宜,不过倒也称张大人这副仙家文人的样貌。
至于我就收下你这个带着“韵大昌”孝敬给我老夫人,哈哈!”
张波闻言就放下心来了,看样子送礼送对人了。
“你听我说一句,是一句自己弟兄的老实话,两位大人可不能生我的气啊!”
张把总,不断套着近乎。
张果玩弄折扇答道:“那叫什么话?
你尽管说!”
“这些土仪见笑了,但我们是武官,客商送给我就是糟蹋了,还不如送给两位,这是孝敬两位的!
张大人你哪里看见过像我这种人,弄把折扇在手里摇啊摇的,冒充文人雅士,你留着,或送别人,也是一份人情。”
张把总这么一说,张果也不好拒绝,收了礼物心情大好,于是点点头招呼众人坐下。
“上菜……把鼓敲起来!”
李格回身对站在门口的伙计一声吆喝。
“来了锦绣堂,铺席喽……”
外边走廊上戏台上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回应。
“呛……!”
一声锣响,大家往戏台上一看,一队金甲壮士鱼贯而出,在戏台上交叉走马灯。
原来是戏开场了。
戏团表演的是大戏:诸葛亮七擒猛获。
开始是交战的场面,人马攒动,热闹非凡。
在pm2.5最好的时空,没有电视,没有电影,没有手机。
要娱乐也只有看戏了。
不过,赵雄对于看戏兴趣满满。
菜一道一道上来,口齿伶俐的伙计,上一道菜就报一道菜名:桂花鱼肚、三丝鱼翅、锅巴海参、龟羊鲜、盐水蹄膀……
他对大康朝的酒不感兴趣,酒到了口边,只是略略的粘的嘴唇就放下来,没有他空间里的一半好。
不过在下首位的张把总对着满满的笑容道:
“我听刘二夸过,雄爷一向是海量,今个儿不肯开杯,莫非是酒不好?小二,小二快把你们家最好的酒拿来!”
赵雄停下筷子打着哈哈微笑地讲道:
“兄弟我略感风寒,大夫让我戒酒,今儿瞧着大伙高兴,不得已才吃了一盅,见谅啊!”
“来,张大人,我跟你比个输赢!”
张波站了起来倒了一杯热酒起身走向张锅的面前,张大人最爱喝酒但是一喝就倒,还偏要来劲。
于是端起酒杯说道:“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足饭饱之后,张大人趴在桌上已经不省人事了。
赵雄到套间换了一身衣服,然后示意旁边的赵小驴,叫张把总进来说话。
“张大人,我们爷,请您去套间,喝茶!”
张波张把总拍拍肚子,回头说道:“李格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回来!”
张把总走到了套间,赵雄正盘腿坐在榻上泡茶。
张把总也盘腿坐下,看着赵雄在那里洗茶,冲泡,封壶,分杯,分壶,奉茶,做到行云流水,叹为观止!
规规矩矩盘腿坐在榻上的张把总,眼睛眨巴眨巴,又重新对赵雄的感觉。
人人都说对面泡茶的这人是志龙打打杀杀的楞头青,通过今天他的观察,对于面前这人,就三个字:“摸不清”!
赵雄奉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自己将茶汤倒入品茶杯,然后拿起茶杯来轻嗅闻香杯中的余香。
张把总,小心翼翼地,跟着做了一遍,陶醉在闻香杯中不能自拔。
赵雄悠然地说道:“这是大红袍,福建茶叶中的极品。
据说大红袍是前朝洪武十八年,举子丁显进京赶考,路过武夷山的时候忽然得病,……
喝了大红袍他的病很快就好了。
后遇皇后得病,百医无效,他便取出那罐茶叶,献给皇上。
皇后饮后身体渐渐康复。
皇上大喜,赐红袍一件,命状元亲自前往,将大红袍披在茶树上,绕树三圈,以示龙恩。
同时派人看管,采制茶叶悉数进贡,不得私匿……”。
张把总认真听着,听完说道:“雄爷,真是博学多闻,我还真不知道大红袍有这样的来历。
我是粗人,只会舞枪弄棒。
品茶,是你们这些文人的雅事,我就不掺和了韩庄镇卖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