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圣曾经也听说过这个说法,说孕期的女人,往往因为怀孕导致体内激素分泌紊乱,于是情绪波动异常大。
但是周圣一向不大理解,为什么女人总会有那么多情绪和感触。
柳如烟怀孕后,也从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矫情”的感觉,再加上自己总有事忙,周圣便把情绪波动大的说法忘在脑后。
现在看来,柳如烟不是没有情绪,而是把情绪压在心里,转化为对自己的内耗,才没有让外人感受到一丝异常。
倘若不是琉璃的细腻和敏感,或许柳如烟就会在自己的执念中越陷越深,甚至出现产后抑郁等各种不妙后果!
思及此,周圣连忙向琉璃说道:“多谢,这一段时间,辛苦你照顾柳如烟。”
闻言,琉璃却突然跳起来,照着周圣的额头拍了一爪子!
当然,这种动作,在她以猫的姿态行动时没少干,但是现在人形状态却总归有点奇怪。
“柳如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难道你觉得我就不愿意吗?”琉璃气鼓鼓的问道。
“当然不会这么觉得。”周圣没有理解琉璃的意思,只好照实回答。
“所以啊,这一切都是我愿意做的,你向我道谢,实在是太见外了!”琉璃把“太”字着重强调了一声。
“好吧好吧。”
尽管如此,周圣依旧觉得十分庆幸。
幸好有琉璃陪着柳如烟,让自己这个并不擅长处理情感的人,也始终没有酿成过错。
虽说琉璃和柳如烟都是因为死士身份,是宿命所在,才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可周圣始终认为,能得此二女,自己三生有幸!
连这点隐患也被发现并解决,周圣实在想不通自己还有什么不安之处。
可是,他却总觉得心神不宁。
短暂而又普通的几日很快过去。
没有刀光剑影,没有牛鬼蛇神,没有墓中惊悚,没有地府危机……
过于普通的日常,似乎连提起都觉无聊。
可周圣却一点都不觉得这种生活无趣。
吃饭、睡觉、聊天、看剧,偶尔练练功,就是日常的全部。
周圣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人们问现在的年轻人有什么梦想,他们回答最大的梦想就是躺平。
学习是为了躺平,工作是为了躺平,就连奋斗都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躺平。
短短几日的生活,周圣已经体会到躺平的魅力。
当然,周圣从未忘记肩上的责任,也永远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责任。
正相反,在孩子一事解决好后,他会更加努力!
哪怕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上其他人无忧无虑的躺平!
这日午后,趁着阳光正好,三人到湖边散步。
冬日的风向来可恶,惯会找人的衣缝里钻。
饶是三人这种体格,也不禁感到料峭寒意。
湖上那薄薄的冰面早已碎出一道道裂纹。风吹起时,裂缝下的湖水竟还想趁机蹦出几圈涟漪。
可惜固体物表面不容许它们这么翻涌,仅能溅出几滴水珠。
周圣望着湖面,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冰面之下,暗潮汹涌。
而他这种安乐和平的普通日子也总好像会在下一秒终结。
果不其然,散步回家后没多久,秦广王便来寻周圣。
“地府已经统一全世界的亡者国度,要不要去巡视天下?”秦广王直切主题说道。
周圣左右无事,也没理由拒绝。
刚好他也有些好奇,那些外国魂到了地府会是什么反应?
道别琉璃和柳如烟后,周圣便和秦广王再次来到地府。
周圣总觉得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动不动就往地府走,显得有些奇怪。
要是再不小心把阴气带给孩子,就不妙了。
不过随即,周圣便释然了,他守陵人一脉的孩子,还会怕阴气吗?
在与秦广王的言谈之中,周圣得知,守墓人仍旧在孜孜不倦的清理外国神。
周圣不禁想了想自己这段闲适躺平的日子,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小小的愧疚。
这愧疚很快便被眼前的景象冲淡。
他看到几个金发的外国魂,双手合十在忘川前,嘴里念着赞美上帝的祷告词。
没想到,这洋语竟引起了忘川湖水的不满,一个浪头打过,几人被卷进忘川中!
魂魄在几息之间,肉眼可见变得透明不少。
好在孟婆手指一勾,把几道孤魂捞了回来,才没有酿成惨剧。
周圣说道:“我觉得,扩建地府这件事儿,或许还要在地上同步进行。”
秦广王大惊:“你要把现世也变成亡者的国度?”
不怪秦广王是这般反应,毕竟他眼前天天晃着轮回王这个实实在在的例子!
周圣用不解的眼神望了他一眼,实在不明白秦广王脑中天天都在循环着什么危险的想法。
“我是指神话传说和信仰方面。用现在比较流行通俗的说法就是,我们需要文化输出。”周圣解释道。
“不然,你想象一下,若是那些外国魂在轮回王面前,嘴里一个劲赞颂他们的外国神,导致轮回王发飙,甚至失控,那后果就非常严重了。”
秦广王顿时倒涤一口凉气。
这般后果,地府确实承担不起!
换做别的地方,人们总是需要防患外敌。
可地府不一样,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他们自己的王。只要王别破坏,地府就没有其他人能伤害!
周圣粗略巡视一圈,见到不少让人忍俊不禁的景象。
正当他打算离开地府时,秦广王才略显犹疑的说道:“轮回王想请你一叙。”
周圣连忙回到:“我不会再陪他打架了!”
秦广王无奈道:“不是此事。”
“那改变外国魂的信仰一事,我也爱莫能助!”周圣又道。
秦广王:“……”
“也并非此事。”
秦广王着实有些无奈,怎么周圣一听到轮回王,就像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唯恐避之不及呢?
哦不对,他遇见洪水猛兽时都还敢上前迎击呢!
若是秦广王此刻能想想自己面对轮回王时的胆战心惊,恐怕就能意识到,他也没比周圣强到哪儿去。
饶是周圣心中有再多不愿,该见的王还是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