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王不可置信地看着了凡,他明白,以现在自己的情况,若是再不走,很可能便走不了了,第一剑断了自己一臂,那下一剑很可能会是自己的脑袋。
刚刚破境的了凡,无论是心境,还是修为都到达了此生的巅峰,与其硬刚不是道理,只能暂避锋芒。
“山水有相逢。”平天王咬咬牙,自地上摄来了断臂,转身便遁入了虚空之内。
了凡大师没有去追,而是抬头望天,比起斩杀平天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见覆于长安城之上的紫海破碎,亚圣便坠了下来,了凡持剑,直上青云,将亚圣稳稳承住。
乱神教宗有些恼,亚圣比自己想象得还要难对付上一些,但给自己与苍足够的时间,也不是不能将其斩杀。哪想那前朝平天王如此不堪,没有拦住这刚刚破境的八境剑修。
错过此次,重伤亚圣的机会便不多了。
苍的拳头落下,缠绕风雷,仿佛一拳就能捣碎半座长安城。乱神教宗双手结印,掌指间无数残影幻化,挥出一红一白两道大手印。
掌印名为荼蘼,因为荼蘼之后便是永恒的凋谢,中此掌印者会被此掌印吸收生机而亡。
了凡不惧,只是挥剑,绘出了明月西楼的影,承住苍的拳头,铁剑直刺复改为横劈,碎灭荼蘼手印。
亚圣气机恢复,离了了凡,兀自立于旁边,道了句:“大师的剑,来得正是时候,妙哉,妙哉!”
“亚圣大德。”了凡叩剑,回答道,了凡的赞誉并不过分,从长安之乱开始,便是亚圣一人面对一位长生仙人境界的古神灵,还有那实力深不可测的乱神教宗,是亚圣替长安城,承住了这齐天的重量。
“战?”亚圣问。
“战!”了凡答。
二人持剑,向对方行了一礼,化为一青一白两道光,冲上了苍穹,与乱神教进行最后的了断。
青白两道光避开所有攻击,自古神灵苍的脖子上绕过,于其肩膀上一点,跃上头颅。儒圣佩剑,铁剑沧海皆插入其天灵之内。
圣道气息爆发,剑意纵横于天,自苍头颅与身体的连接处,发出无量光来,如同山岳崩塌,融合身体不久的苍再度解体。
“吼!”苍的头颅怒吼,那半截身体本能地伸出双手想要将分离的头颅给扣下来。
只是亚圣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亚圣招手,在圣衍书院内蛰伏已久的圣道碑出现,金色光柱爆发,接连了天与地。
圣道碑变得无比的大,随后朝着那头颅狠狠镇下,悬于古神灵头颅之上。
望着那圣道碑,陈青山心中,隐隐多了些宽广之意。
浩然之气满长安,苍的头颅缓缓闭眼,缩小,随后被牵引入圣衍书院内,圣道碑落下,将其镇压。
碑文亮起,隐隐有读书声,随着碑文黯淡,读书声意消失。
斩其首,随后以天下读书人的浩然气镇之,就是苍是长生仙,亦逃不脱被镇压的命运。
“很好,很好。”乱神教宗拍手,面色诡异地扭曲着,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由重创亚圣,再到苍的头颅被圣道碑所封印,间隔也不过二十余息的时间。
这让乱神教宗心境上有了巨大的落差感,只是怒又如何,大势已去。
了凡一剑斩来。
乱神教宗硬扛一剑,结了个手印,收起了苍的半截身子,借势极速而下。
一道黑色流光自苍穹落下,带起流风,直往明月楼而来。
阿喃体内的岐山祸蛇瞬间预警。
“青山,小心。”阿喃将身前的陈青山一推,陈青山踉跄了一下,露出隔着半身的空隙。空隙内,乱神教宗伸出一只手来,架住了阿喃。
“你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你说是吧,我的祸蛇神女。”乱神教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缝中是压抑着的愤怒与阴冷,其中如藏着万千把刀子。
陈青山拔剑而起,乱神教宗伸手,握住了陈青山的天地宽,在其手上割出一条口子来。
乱神教宗掌上发力,想要捏碎手中的剑,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捏不碎天地宽,甚至因此其手上的伤口又深了些。
乱神教宗睁开了眼睛,是如蛇般的三角眼,三角眼中除冰冷外,又多了些惊讶。
“哦?区区二境剑修,能伤我?”乱神教宗道。
“放了她。”陈青山执剑,冷声说道。
“不得不说,你胆子很大,你应该明白我一弹指,你便死了。”乱神教宗说道,调动修为,想要通过手中的剑锋,将法力渡入陈青山体内,直接炸碎陈青山的身体。
乱神教宗笑眯眯地看着陈青山,语气温和,这不尊敬自己的小子,在下一个呼吸就会化为肉泥。
一个呼吸后,陈青山没有丝毫反应,乱神教宗面色微变,手中凝聚的修为多了些,天地宽剑尖上光芒大亮。
只是乱神教宗发现,那些自己的法力入了手中剑刃后,便再无动静,惊不起半分波澜,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
亚圣与了凡皆落了下来,站在了陈青山身后,因为阿喃在乱神教宗的手中的缘故,二人有些投鼠忌器。
了凡手中之剑轻挑,将乱神教宗手中握着的天地宽挑了出来,乱神教宗挟持着阿喃与陈青山拉开了距离。
有亚圣与这个用剑和尚在那小子身边,自己已经杀不了他了。
乱神教宗目光冰冷地打量着陈青山三人,先是陈青山,然后是了凡和尚,最后眸光落到了在陈青山左侧的亚圣身上。
不知道其在谋划些什么,但陈青山知道,其想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陈青山为阿喃的情况感到着急起来。
此时,亚圣便先说话了,他的话极具分量:“放了她吧,作为交易,我将那古神灵苍的头颅还与你。”
亚圣看着对面阿喃,这个女孩他认得。
阿喃入圣衍书院那日,正是亚圣亲自出手,压制了圣道碑,让其成功烙印。
这个女孩,是尊古神灵不假。但亦是圣衍书院的儒生,自同意她入圣衍书院那日起,自己便有义务要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