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南湾小区。
路芒领着沐菀之从出租车里钻出来，并肩走进大门。
跟何浩的那场小插曲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聚会依然继续，大家吃吃喝喝唱唱歌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多才散会。
临走前沐菀之抓了一大把的开心果和沙糖桔，自己没有口袋装，就全部塞给了路芒，搞得路芒浑身上下鼓鼓囊囊的。坐在车里的时候吃个不停，路芒看向他的时候，又极其不舍地分给他两个。
两个人走在小道上，两旁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哗哗响。
“感觉聚会好玩吗？”路芒走得慢悠悠的。
“不好玩，太吵了。”沐菀之想到那种群魔乱舞的场景就头疼，“但是好吃。”
“确实很吵，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这种地方，只是老朋友回国，想着见见面。”路芒淡淡笑道，“现在你已经算是融入了我的朋友圈了，今晚过后，大家都知道我有一个超能吃的朋友。”
沐菀之冷哼一声，没有理他。
能吃怎么了？大家不是都在吃吗？只不过我比别人吃的多一点点。
两人在黑暗中上了楼，进了家里。路芒把提前烧好的热水器关掉，洗了个澡，又打了盆水供沐菀之洗脚，觉得有点累了，早早的就想休息。
“洗完脚记得关客厅的灯。”
路芒随口嘱咐了一句沐菀之，进了卧室后直接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望着天花板发呆。
叮咚~
手机振动，有人给自己发了个消息。
这个点会是谁？发财或者楚余吗？
想着，路芒打开了手机。
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动着，锁屏界面显示是沐菀之。
路芒愣了一下。自己把微信小号给沐菀之好几天了，平时一直没见她用过，以为三百多岁的老年人对这种新时代的互联网交流工具不太感兴趣，索性也就忘了这回事了。
可现在看来，沐菀之还挺上心的，不但把之前的二次元头像换成了一朵出淤泥而欲绽放的荷花，甚至把名字也换了。
路芒没给自己的小号备注，所以显示的是沐菀之的网名，她的网名也是沐菀之。
“水好烫。”沐菀之发过来了这三个字。
路芒想起来她这个时候应该在浴室洗脚。
“你也会怕烫吗？”路芒乐了。仙子你雷劈都不带怂的，还能怕烫不成？
“不怕，但是不舒服。”沐菀之很快就回复了。
“打字倒是挺快的，现在已经熟练掌握了？”
“嗯，很简单。”
沐菀之说话总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你问她什么她就会回答什么，从来不会多转个弯。
“为什么你用自己的名字当网名？”
“我就叫沐菀之呀，倒是你，怎么叫路痴？”沐菀之不解。
“网名就是假名字，大家在网上聊天不能用真名的，这叫隐私，在互联网上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的个人信息不要泄露出去。”路芒向她解释。
“真麻烦。”沐菀之忍不住吐槽。
“你这头像哪里弄的？”
“手机里面有个软件叫浏览器，在上面练习打字的时候出现了很多图片，觉得很好看就保存了，荷花寓意好，你也可以用，一个大男人别老是用长得奇奇怪怪的小女生当头像。”
奇奇怪怪的小女生指的是路芒用的二次元小姐姐们，沐菀之能看出来是个女的，但感觉一般人又长不成这个样子，所以会觉得奇怪。
这就是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间的隔阂……
路芒有被冒犯到，并决定予以回击：“你的头像是老年人专属，不过作为三百多岁的老奶奶，用这个确实没有问题。”
砰一声，路芒听到了洗脚盆被打翻的声音。
“按照修士的年龄来算，本尊还只是个少女！”
“少女老奶奶。”路芒忍不住嘴欠。
“你是不是想念本尊的拳头了？”沐菀之的文字里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路芒乐了，仙子果然不经逗，发了个求放过的熊猫头表情包。
“你给我发消息，就不怕我睡着了吗？说不定会等到明天才能看到。”路芒岔开了话题。
“我知道你没睡。”
“你怎么知道的？”
“呼吸声，你睡着和没睡着时的呼吸频率不一样。”沐菀之淡淡的回道。
“我靠你这么牛？听呼吸都能听出来？”路芒惊讶，不过忽然转念一想，“不对，你怎么知道的？你偷窥我睡觉了？”
“谁偷窥你了？我只不过晚上不睡觉，打坐的时候注意到的！”沐菀之急了。
“我懂我懂，不必多言。”
洗完脚回房间后的沐菀之被他这样的无赖语气气的不轻，有种想冲进房门打人的冲动。
“那你今晚怎么突然给我发消息呀？”路芒敲字，“真的只是因为水烫吗？”
短暂的沉默后，对面回复了：“因为觉得你不太开心。”
路芒愣了一下：“没有啊，挺开心的，今晚把你介绍了出去，为咱俩的合作大计添砖加瓦，有什么不开心的。”
“真的？”
“真的。你怎么啦？觉得我不开心所以想安慰一下我？不会吧，这么关心我呀？”路芒发了个笑的贱兮兮的表情包。
“你知道吗？我能在半秒钟之内给你一拳。”沐菀之狠狠敲字，想了想又发，“你的朋友们似乎都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你怎么说他们好像都有这个意思。”
“正常，我长得帅，你长得漂亮，我单身你也单身，两个人还住在一起，肯定会引起怀疑。”路芒夸沐菀之的同时还不忘自恋一下，“不过你放心，他们也只是调侃调侃我罢了，只要我们继续保持合作关系，你的身份很快就会坐实的，只要大家都认可你，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员。”
“嗯，我相信你。不过为什么他们说我是你女朋友的时候，你会笑的那么开心？”
“……”
“发这个是什么意思？”沐菀之不太懂一串省略号的涵义。
“没事，我笑是因为被误会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当然开心了。”
“我们不是情侣，我们只算是道侣。”
“我知道，咱俩合作项目摆在这呢，怎么搞得跟要发我好人卡似的。”
“你确实是个好人。”
“行了，别说了，我已经感受到世界的痛楚了。”路芒赶紧制止，怎么说着说着真的发好人卡了……
“我要睡觉了，晚安。”路芒敲字。
“晚安？”
“就是祝你睡个好觉。”
“我不睡觉。”
……路芒被这妹子的直球回复弄得头疼。
“晚安。”紧接着，沐菀之发了过来。
路芒忽然间有些晃神，无声地笑了笑。
话说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发晚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