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响无名无箓,又不是有道真修,他一个小小的金丹境修士,想要随便呼唤土地,显然还不现实。
但,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哪怕是仙神,也吃这一套。
陈响在功德商城中,买了三柱香,三柱功德香,专烧给山神土地城隍这类神职人员的。
果然,
三柱功德香下,陈响手掐法诀,将土地神招了过来。
“你是何人,唤我前来,所谓何事?”
不知什么原因,土地神似乎都是一个模样,身材矮小,鹤发童颜,长鬓白须。
只是相貌上,略有不同。
眼前这土地就一脸的凶相,似乎在告诉别人,哪怕矮小,他也不是好欺负的。
陈响不是没事干,招土地来吵架的,他并未理会土地的态度,直接问询道:
“晚辈招尊神前来,乃是想问询一散修,本名李玄,唤名铁拐李,不知尊神可知他现在哪里?”
“哦?你要找铁拐李?”
这土地神闻言看了陈响一眼。
他身为本地土地神,陈响定居在他的地盘上,他若想了解陈响,简直不要太简单。
便如,陈响如果出生在扬州,那么眼前这个土地便会在他出生时,记下这般。
【某国某地,某年某月,某家某户,某男妻妾某氏,某时生一子,其后取名某某】
如果陈响离开扬州,迁居杭州,土地便又会记下。
【某某,某年某月,迁居某地】
他这份档案,便会转交给杭州土地,杭州土地一看,便知一切,跟着记录在案。
所以,
这个被陈响三柱功德香招来的凶土地,在听说他要找铁拐李后,便看了陈响一眼。
这一眼,
他便得到了这样一条信息:【刘沉香,太华山三河村生人,六岁,半年前迁来扬州定居】
其他信息竟是一个也无。
便是这人父母是谁,从哪学的法术也都不曾有一点记录。
这事,
可就有些怪了!
不,
不能算是怪,这样的操作其实也挺常见的,只能说,这事,有点扎手了。
显然这人背后牵连有大背景,所有信息都被人给抹去了。
这土地一眼而过,凶脸上顿时挤出一丝僵笑,略带谄媚道:
“上神若是要找那瘸子,却是问对人了,那瘸子一年前来此,虽时走时来,可每次来时,都住在南郊外一个破道观里。
上神若是现在前去,准能遇到他”
嗯?
陈响被这土地前倨后恭弄的有点愣神,不过也没多想,当下谢过土地身后,便动身前往南郊破道观。
那土地神一口一个上神,大仙恭恭敬敬,确定陈响无事问询后,这才匆忙消失。
类似陈响这般有大背景的人,像土地神这样的小人物,是最不愿接待的。
伺候不好了,得罪人。
伺候好了,粘上大因果,没准直接化作飞灰,神会俱灭了。
所以,
恭恭敬敬伺候着,有多远离多远,才是最保命的选择。
陈响送走土地神,从刘府出来,一路前往南郊破道观。
这道观他没来过,倒是听人说起过,道观里供奉的自然是三清祖师。
按理说,
这大宋上下还算是崇道,可南郊这处道观,却破破烂烂的,包括观主在内,只有两三个人。
主要原因还是,这观主不会经营,有人来上香拜神,他们也不招待,信众上香后无人咨询心中疑难,便只能转身离去。
久而久之,道观自然也就落魄了。
可,
道观再落魄,这两三个人还是这两三个人,也不急也不恼,每日准时准点给三清上香,然后盘腿打坐,不理俗世。
..
陈响从刘府出来后,便用腿走着,从南门出了扬州城,又向东南走了五里多,这才在一处不高的山腰上,见到了这个破道观。
道观朱漆大门褪色,门上悬着一块久经风雨的洗礼的匾额。
匾额上书三个大字:【老君观】
嚯,
陈响本想推门而入,看到这三个褪了色的观名后,他驻足门前两息,整了整衣衫,这才抬起手,轻轻敲了敲。
元日初七,
老君观竟然没开门!
啪啪啪,
“谁呀?”
陈响轻声拍门,观内传出一道声音,稍许片刻之后。
嘎吱,
两扇褪色的朱漆木门从里面打开,门内走出一个小道士。
“无量天尊,观主不在家,请自便”小道士看了陈响一眼,说道。
道士年纪不大,十几岁的模样,穿着一件云山蓝的道袍,说这句话,他转身又回了道观里去。
只留下一扇敞开着的门,和门外进退不得的陈响。
难怪这道观没人来。
陈响心底吐槽一声,还是迈步走进了道观。
他感知中,没有见到铁拐李。
可,
感知这东西,是可以骗人的,特别是遇到修为高的人的时候。
这不,
感知中没见到,走进观内,他却隐隐听到了一点声音。
循着声音,绕过大殿,一路来到后院,这里是道士们起居生活的地方。
后院不大,四周是灰灰的院墙,只有一扇月亮门联通外面。
陈响循着声音踏入月亮门,便见小院内,幕天席地,坐着两个人。
一个蓬头虬髯,巨眼坦腹,金箍束发,模样丑恶,身旁地上还横着一根铁拐。
另一个则是身穿蓝色直领中襟道跑的男子,该男子相貌平平,身材平平。
这两人幕天席地坐在小院内,却不是谈仙论道,而是在吃酒。
陈响听到的声音,便是铁拐李的叫嚷声,进了后院这才发觉,这瘸子的声音可真的是如雷贯耳。
陈响进来的时候,这瘸子正举着酒坛道:“难难难,你这个月字令太难了,贫道实在是想不出了,我自罚,必须自罚!”
却被那道人一把拦住,将酒坛夺过来:“好你个瘸子,跑我这坑害酒水来了不是,这飞花令对了五个字,每个字你就说出一两句。
起先两个字,贫道还真以为是出的太难了,可没想到月字令,花字令,你也是如此这般。
说了一两句就嚷嚷着太难,太难,非要自罚,贫道这点酒,都让你给糟蹋了”
铁拐李却叫道:“你这老道好不讲理,怎是我坑害你的酒水。
说好了谁答不上来,便罚酒一杯,我铁拐李又不是那等食言而肥的小人,答不上来,自然是要吃罚酒的”
陈响听了这么两句,当即出言道:“道长可别被他给骗了,这瘸子,可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