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墨离将寒山城建设的如火如荼时,千里外的京都武夏,文修楼楼长叶康府上,精致的院落小阁。
“魏墨离已经失忆了,我看可以收手了吧。”
说话的人是一位穿着月白色绣花劲装、将头发梳成长辫用红绳绑住垂于脑后看起来颇有些飒爽英气的少女,巴掌大的小脸粉嫩粉嫩,带着些想让人捏捏的可爱稚气。天生微微上扬的眼角却又不失女儿家的妩媚,清澈干净的眼眸却又显得纯真。可爱、稚气、妩媚、纯真等等诸多特点集于一身,却不给人丝毫的突兀,反而吸引着人去注意,想要去了解。
她叫闻人素素,年方十八,吴郡八王爷的小女儿。
“不行,我现在已经不是清白之身,本该无脸再活在这个世界,但我一定要杀掉魏墨离,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撑!一定!”
文修楼楼长千金叶晚浓咬着银牙说道,眼眶红红的,袖中的手很用力的握着绢帕。
叶晚浓被魏墨离所辱的事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叶康联合几名官员上书请求皇上给予公道,但宫内却无任何的消息,仿佛是这件事没发生一样,数次上书以及在朝堂上为女儿讨公道,皇帝武景玄却说他累了,于是让叶康暂时卸下文修楼楼长的职务,赋闲在家,数月后才又重新启用。而魏墨离辱文修楼楼长千金之事却已经被压的风平浪静,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没有敢在多说一句。
叶晚浓与郡主闻人素素从小便是好友,现正在叶千金的闺房内说着话。
“可是魏墨离已经被刺杀一次,太尉府肯定会在他身边加强防范的,如果再次派出刺客如若不能得手被擒,反查到你的头上,那晚浓你……”
闻人素素说道。
“我不怕,反正原本也是一个要自尽之人了,还顾及这条命又有什么意义?”叶晚浓自嘲的笑了笑,却看的让人深觉凄惨。
“你怎么能这样想?”闻人郡主一把抓住好闺蜜的手,“你还如此年轻怎能因为魏墨离那厮就轻生,不值,实在是太不值了,你大可当成被狗咬了一口便是。还有,大才子简玉行不是一直喜欢你么,你被……魏墨离那什么后他还特意跑到这里表明心迹,说不在乎,所以天又没塌下来,你何必将清白看的比命都重要?”
“我……对他没感觉。”叶晚浓轻声说道。
闻人素素愣了愣:“之前你们不是挺亲密的么?我还以为……”
“我只是欣赏他的诗才,把他当做朋友偶尔一起讨论诗赋而已。”叶晚浓淡淡地反驳道。
闻人素素点点头,刚才看着闺蜜在说起才子简玉行时眼神没有一丝波动,看来是不假了。
“可如果真的再失败了又当如何?”闻人素素说道:“你总不能一直派刺客吧,总会有败露的一天,到时候不光是你,还有你爹你娘,你们整个叶府,不为你自己,也总要为家人考虑一下吧,魏墨离不是咱们现在能动的了的。”
闻人素素说道。
叶晚浓将嘴唇咬出清晰的齿痕:“素素我心意已决,不可能改变。如若真的查出是我,那责任也在我,我叶晚浓一人扛下来,如若真的牵连叶府,那爹娘……只能恕女儿不孝了。这次行刺再失败的话,那我亲自去,魏墨离不懂武功,我找机会接近他,然后……”这位看起来温婉的女子脸上露出决绝的冷意。
闻人素素叹了口气:“你是我的闺蜜,刺杀的法子也是我想出来的,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让我仔细想一想,看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这魏墨离,怎么命就这么大,太医都断定没救了,怎么就又活过来了呢?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呐!气死本姑娘了!”
“谢谢你,素素。”叶晚浓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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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城,城主府。
“禀城主,城外的村户出事了,前一阵子将地主土地分给佃户后,昨日十里八乡的地主乡绅联合起来又将土地夺回来了,双方发生冲突,好多佃农受了重伤,还有两名被打死了。”
一名监察机关的人员向魏墨离汇报着。
“这样啊,发生冲突是必然的,看来安抚那些地主们还是没做到位啊,已经留给他们够多的田地了,而且还降了农税发了补贴,都这样了真是还不满足,真当我这个城主是吃素的不成?”魏墨离说道:“去传我命令,让管理事派出衙役捕快解决,严惩伤人者,杀鸡儆猴!必须展现出咱们寒山领导层的铁血,下面人才会听,否则不反上天了。”
那汇报的人员面露为难:“属下便是从衙门那边过来的,因为最近好多旧案被翻出来重新审理,还要维持粥棚那边的秩序,而且那些地主乡绅联合家丁在内数百人持械,态度强硬,管清理事害怕人手不够用,所以……”
魏墨离皱了皱眉:“官兵人手不够,不是还有寒山城驻军么,去给都尉常山河传令,让他派出士兵支援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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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城驻军一把手的都尉常山河自几个月前城主府的那场整顿官场的会议后十分不爽,自己不光定期需要向城主府提交工作报告,自己的地盘上还安插了五名什么“监察机关”的人。
贿赂讨好等等手段都用了,没想到几个家伙油盐不进,干起活来一丝不苟,最近油水都捞的少了。
而且自那几人来了之后军营内便被禁止赌博狎妓,说是城主的意思,下面的人怨言颇多,也让他感觉相当难受。曾经自己在营内为所欲为,但现在解决生理需求都需要跑到青楼窑子里,连女人都不让带回帐内彻夜狂欢了,原来常山河还会带几名妓女来军营让兄弟们放松,现在……
所以,常山河相当不爽,按照大曦朝律法,城主与城内驻军的一把手关系是相互监督、商议决策的,基本上就是平起平坐,但现在他感觉自己有了诸多限制,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有眼睛盯着,想要出拳却不知道该朝哪里打,这让他十分憋闷,积着一肚子火气。
这日魏墨离派人让他调兵协助衙门,机会终于来了,常山河磨磨蹭蹭就是不出兵,几名负责军营监管的几名监察人员轮流上阵劝说,但常山河却无动于衷。于是,这位堂堂的都尉被请到了城主府喝茶。
“常都尉,为何不出兵?”一上来魏墨离便径直问道。
“城池驻军的职责,是在外敌入侵时抗敌、匪徒肆虐时配合官兵剿灭……而现在是要让在下出兵配合官府镇压普通百姓,这是违背大曦律的,恕末将不能从命。”常山河挺直着腰杆一脸的正气凛然。
魏墨离深深的看着他:“真不出兵?”
常都尉看着魏墨离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略有些发虚,毕竟太尉府摆在那里,但是随后想了想自己并没做错什么,再加上是见过血杀过人的军中汉子,同时对于魏墨离这位百无一用的纨绔打心眼里怀着轻视,于是坚定摇了摇头。
“恕在下难能从命。”
“好,你回去吧。”
魏墨离待常山河离开,眼中闪过一抹鸷色。
“看来,我这城主对于寒山城还是没有绝对话语权呐,实力呐,谁拳头大谁便有底气。常山河,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