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杨凤、张白骑等黑山军渠帅又一次被召集在一起,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需要告知他们的。
所以这是一次平常的聚会,不过主持者变成了夏侯尚和曹丕两人。
周围也全都夏侯尚和曹丕的人,那些虎狼之士的曹军,共计三十多人。
夏侯尚将曹丕及黑山军众人相互介绍了一番之后,就将曹操的命令复述了一遍,张燕等人神情各异,略有骚动。
瘟疫,光听这两个字就能让人落荒而逃。
当然了,只让干活不给好处也不是曹操的作风,曹丕还带着一份拓印件来的,那就是表奏天子册封张燕、杨凤、张白骑为侯及封赏众将的书信,黑山军几乎大小头目皆在其上。
此时该是张燕、杨凤等人志得意满了,不过若是没有瘟疫这一档子事那该多好啊!
见有些冷场,夏侯尚清咳一声,而后说道:“黑山军进驻,这是军令,不容更改,但黑山军都是新降之辈,让你们执行这些危险的任务,实在是有些为难,谁有不同的意见说出来,咱们商讨商讨。”
曹丕闻言一愣,心道这伯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下首坐着的人,到真有些意动,雷公与其余人对视一眼,刚要一起站起来说来,只听夏侯尚又笑眯眯的说道:“我保证不打死他!”
然后,又响起一阵咽唾沫的声音,众人差点没被噎死。
要知道刚才雷公等人好悬就说出来了,此人不按常理出牌啊!
张燕、杨凤则是心道果然如此,夏侯尚还是如此的霸道。
曹丕感觉这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不着调的夏侯尚,刚才还以为出现错觉了,如此的好说话。
“好,诸位果然深明大义,堪称楷模,某与公子丕在这里先拜谢诸位了,待到瘟疫过后再禀明司空,论功行赏。”
夏侯尚说完难得正经一次,与曹丕抱拳躬身拜道。
张燕等人也纷纷起身,连称不敢。
然后大军继续前行,夏侯尚也忘了要整治夏侯恩的事情了,让韩德颇有些遗憾自己弄的军棍没用上。
不过这一次上路,速度变快了,心情也变沉重了,因为面对的是未知的局势。
夏侯尚也不忘问曹丕到底是什么病,当他听到是“虏疮”的时候,他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这是什么传染病。
不过当曹丕说到得此病的特征时,夏侯尚感觉有些熟悉,高烧、疲累,有红疹明显地分布在脸部、手臂和腿部。
且在发疹的初期,还会有淡红色的块状面积伴随疹子而出现。
几天之后开始化脓,然后开始结痂,存活者脸上会有麻子,死亡者脸···好吧,就变成尸体了。
夏侯尚感觉曹丕越说这个症状,越与自己脑中天花的症状吻合,但他还是不确定,毕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但夏侯尚总感觉自己要做些什么,于是开口说道:“子桓,司空难道就没去请什么神医、名医之类的吗?”
曹丕叹了一口气道:“怎么没请?文则将军先请了些,我来时父亲又请了一堆,但估计没什么用,那可是瘟疫啊!”
“谁说那些医生了,我说的是华佗、张仲景之类的神医啊!”夏侯尚怒其不争的说道。
“张仲景?你说的可是长沙太守张机?”曹丕问道。
夏侯尚点了点头,曹丕一脸鄙视的看着他说道:“虽然现在还是汉室天下,但汉室威严不存,可谓是名存实亡,长沙在荆州刘表治下,纵然是我父相招,你说张机可能过来吗?”
“就算是他能来,那刘表能放人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父一统北方之后,必然直指荆州,中原腹地爆发瘟疫,元气大伤,难道对荆州来说不是幸事吗?”
“至于你说的华佗,这个人我还真没听说过。”曹丕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这时夏侯尚明白过来,现在的华佗还未扬名天下,也未出名。
记得华佗第一次让人世人知晓他的医术的时候,是在周泰受重伤时,华佗医好了他,所以后来有人向曹操推荐华佗时就说:“江东医周泰者乎?”
“华佗这个人乃是当世名医,他的医术有起死回生之效,若是能把他寻来,这瘟疫估计也能治个二三。”夏侯尚沉吟着说道。
“可这茫茫人海去哪里找?”曹丕苦笑道,然后他看了夏侯尚一眼说道:“伯仁,你不是也有起死回生之能吗?”
“我?”夏侯尚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不错,就是你,你忘了你救活正南先生的事情了?”曹丕笑着说道:“说说,你对这瘟疫有什么看法?”
“为了这个瘟疫,父亲连攻灭袁谭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推迟到明年了。”
“那可是近十万余人啊,其中还有袁氏的七万降卒,若是尽数杀了,史书会如何写?后人又会如何看待父亲?”曹丕感慨的说道。
夏侯尚闻言一怔,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的亮光,他感觉自己或许发现了历史的真相。
《三国志·魏书·董二袁刘传》记载:太祖乃留曹洪守,自将步骑五千候夜潜往攻琼。绍遣骑救之,败走。破琼等,悉斩之。太祖还,未至营,绍将高览、张合等率其觽降。绍觽大溃,绍与谭单骑退渡河。余觽伪降,尽坑之。
《后汉书·袁绍刘表列传》记载:余众伪降,曹操尽坑之,前后所杀八万人。
莫不是曹操真的坑杀了八万余人,不过都是得了瘟疫的降卒,但经过春秋笔法的粉饰之后,挪到了官渡之战时,坑杀“伪降”之众,要比坑杀降卒平民名声还要好上那么一点点吧!
“伯仁,问你话呢,你发什么愣?”曹丕见夏侯尚走神了,不悦的开口说道。
“我在想怎么替司空处理尾巴?”夏侯尚缓缓的说道。
“什么意思?”曹丕不解的问道。
“与绍战与官渡,焚乌巢,逐绍父子,余众十万伪降,尽坑之。”夏侯尚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借口如何?”
曹丕惊诧的看着夏侯尚道:“你怎么比我还狠?还无耻?难道你的起死回生之术就不能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