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有刘彻的‘顺风耳’韩嫣,他知道的消息比所有人都要早,因为刘彻他有足够的信心,未战就把捷报传给了韩嫣。
知道这个伴读不会声张,这才将消息传给了他,若是他公布出去,赢了就是料事如神,善以伐谋,但要是输了就是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了。
韩嫣他只懂的侍奉与见机行事
要命的消息,
听听就好了,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后,捷报带来欢腾己告一段落,皇帝同意了刘彻给的四个郡名,而且已经在施行了,边境也陆续有百姓迁往河西四郡。
刘彻给出的承诺很诱人,先到者先得,地是国家的,但谁先开垦出来,那就由谁获得,另外也鼓励放牧,只是由官府分配,为了防止霸地的贵胄,刘彻规定了每户人得地的上限。
官员也已经在路上了,
不久后,
四郡的城墙便会高筑,
全权交给太子,刘启也不至于插手,只要不是太过分,随刘彻怎么小范围调整规矩。
此时的北方匈奴内部并不平静,天变的很快,快到足以翻覆一个势力,隐患已经初露手脚,正张牙舞爪的伸出他们的触手。
在单于败的无比凄惨的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伊稚斜他举旗而反,昔日的手足,早已埋伏好了,长久的经营下,一半的部落以他为尊,加之让人失望的单于,少数中立的部族开始倒向左谷蠡王的怀抱。
在军臣单于回来后郁郁寡欢的第十天,伊稚斜引来十万大军将单于残部近三万悉数包围了起来,太子於单也在前一天被监禁在小黑屋里。
单于怒火冲天,欲要一刀砍死这个他曾经最信任的人,但他办不到,多年沉迷于声色犬马,早就不是过去雄视草原的匈奴王,在左贤王呼顿被冷落的情况下,他竟是无人可用!
与伊稚斜徒手搏斗也不是一合之敌,伊稚斜多年的隐忍,精心准备,提前派上了用场。
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敌人有多努力
那怕是曾经的挚友,
也会笑里藏刀,
单于这个头衔,军臣他守不住了,伊稚斜没有理会他的诘问,因为草原上待宰的牛羊临死前的样子,与人类一般的生嘶力竭。
丧失雄心与能力的君王,在年长之时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荒诞,壮志已消,欠缺考虑,一意孤行,再没有了往日之深谋远虑与破斧沉舟的锐气。
军臣已不在是王,而是草原上无人理会的阶下囚,匈奴人只敬重有实力的王,换一个首领引不起他们的波澜。这和汉朝汉人很不同,祭祖敬先王在礼制下长盛不衰,君主们并没有淹没在时间长河里。
伊稚斜自立为单于,并另立左右骨都侯辅政,美其名曰兄终弟及。
伊稚斜单于将他的哥哥军臣单于杀了,娶了兄长的妻子,但他没有杀於单,因为他没有正当的理由,右贤王右谷蠡王忍下他自立单于已经是极限,若是再杀太子於单,难保不会有人狗急跳墙。
为了缓解新旧势力交替带来的隐疾,伊稚斜修书一封,将想与汉朝和好的意愿传达给汉朝太子刘彻,让汉景帝与匈奴和亲,再次修复破裂的关系。
他认为以前能多次重归于好,
这次也不例外,
但很可惜,刘彻会买帐么?
自从大战之后,大祭司已经不管事了,一是因为身体,二是他明白,他管不住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一个瘦弱的老人与一群年轻力壮的大汉打架,还那么凶悍,这并不难猜测,对老人的负荷极大,加上泄了一丝天机,减寿十年,即使是毫无效果,回天无力,但上苍就是这么不讲理。
戈虽然小,但她很会照顾人,虚弱的大祭司在她半个月的忙前忙后下,已经可以自由走动了,精神气可能不足,面色却开始红润起来。
一个六七岁的女童做这些,之所以顺顺利利,除了大祭司的教导,还因为匈奴人都尊重她,给她帮助,不奢求她的回报。
今后她必定会接替大祭司
成为,
匈奴人的女大祭司,
这个身份,无比尊贵!
“小戈,扶爷爷起来,爷爷起身还是有些困难,我想出去走走了,整日闷在帐篷里,那里得的到太阳王的馈赠?
这些人都不知怎么了,不关心我这老不死的,连内乱都不控制点影响,人人尽知就算了,还四处招摇……”大祭司摇头道。
戈拿出一根木棒,架在大祭司双肩,使劲往上撑,用出了吃奶的力气。
看着孙女努力的样子,小脸通红,冒出细汗,大祭司欣慰一笑,也发力起身,慢慢的站了起来。
抚着孙女的后脑勺,大祭司抹去了她的细汗,帮她将衣服上的草屑拍了下去,叹气道:“可怜我们小戈,什么都要自己做,没有享受这儿时的滋味。”
“爷爷,小戈不辛苦,能照顾爷爷是小戈的福气,您的孙女,谁敢欺负?”
“哈哈哈……”大祭司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片刻却又溢出两行眼珠,宠溺地观察着安静的孙女。
她,不该承受这么多。
她,辛苦了。
还好,未来会有人疼爱她。
大祭司仰天默念着
伊稚斜的羊皮纸传到了刘彻手上,信的内容他不屑一顾,他伊稚斜还以为会像当初一样?他不明白,从刘彻出塞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变了……
“马护卫,待会你去请栾布老将军他们过来,本宫有事和他们商量。”刘彻叮嘱道。
马志宇好奇道:“匈奴人说了什么?”
“他们在痴人说梦,呵,匈奴人自己都一团酱糊,还妄想和亲,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挠挠头,马志宇道:“匈奴人一团酱糊?这怎么说?”
“左谷蠡王伊稚斜自立为单于,军臣单于死在了他弟弟手里,他们的太子於单被囚禁了,你说,他们是不是一团酱糊?”刘彻笑道。
“啊?这么乱?看来匈奴人好一段时间都会休养生息了!”马志宇欣喜道。
过了一会儿,见马志宇还不走,刘彻奇怪道:“你怎么还不去请他们过来?”
“这,太子殿下,马上到午时了,咱吃了饭再去行不行?嘿嘿嘿,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找人!”舔了舔嘴唇,马志宇脸上堆笑道。
看了看外面太阳的位置,刘彻苦笑道:“你啊你,好吧,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