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说到这里,就放慢了节奏,不胜其烦的说道“历来裙带关系都没有长久的。
据儿虽然做了太子,但是这是陛下的恩典,你等要常思报效朝廷,谨言慎行,为朝臣做出表率。
若是目无法纪的话,本宫先就不能饶了你等,你记住了么。”
霍去病专注地望着卫子夫,露出明白的笑意,姨娘总是这么小心翼翼。
他虽然还不清楚卫子夫的这番话是出自对卫氏家族的忧虑还是在转达陛下的旨意,抑或是两者兼有,但他理解姨娘的心情,她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能再进一步,不仅不容易,还因为舅舅的能征善战,带来荣誉的同时,惹得不知有多少大臣的眼睛在盯着她。
“请姨娘放心,臣定不负陛下和娘娘的期望,当不遗余力,效命疆场,不让我卫霍两族蒙羞,将来的荣誉,让我来争便是了。”
阳石公主在一旁听了这么一番交谈,抿嘴一笑道“表兄是何等聪明之人,母后你就无须担心了吧”
与此同时,霍去病的话又接上去了,“娘娘说得对,臣是该自省自励,方不负皇恩浩荡”
两人相视一笑。
卫子夫慈爱的目光扫视着霍去病与女儿的脸,满面笑容。
当年那个喜欢使枪弄棒的少年,何时鼻翼下长出了细细的胡须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你该是十七岁整了吧”
霍去病点了点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嗯,你自己也上点心,多观察一下,向陛下讨个喜,若是有机会看到哪家大臣的小姐或王公的翁主,本宫也会给你留意一下。”
一般碰到这样的事,
被家人逼婚的情况,
大多数人都会推辞,霍去病也是一样,他有点不好意思道“臣尚年轻,还是先建功立业为好。”
讲真,
他还真没注意这一点。
“瞧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个愣头青,姨娘说的又不是即刻完婚。”
卫子夫没有发现,她的话让阳石公主脸上潮热了,身体朝前移了移,小声的问道“表兄你想娶什么样的女人呢”
卫子夫一听皱了皱眉,便怪道“小孩子家知道什么呀别跟你表兄乱出计划,瞎胡闹”
阳石公主一听便不高兴了“人家过了今年,就十四岁了,还小孩呢母后就是这样看孩儿的么女儿是会长大的好不好皇后娘亲可不像你这样”
霍去病就越发尴尬了“臣心思报国,暂时居无定所,实在不愿因此而分心,姨娘还是不用担心了,这件事去病心中有数。”
阳石公主打趣道“要本宫说嘛,按照表兄这个情况,这个条件,嘿嘿,就得找一个知书达理、名门望族、知冷知热的女子,表兄你说是不是
清儿也就奇了怪了,表兄乃世间奇男子,连匈奴都不怕,说起女人倒是脸红耳热的,难道女人是老虎不成”
趁着霍去病不注意,她用指尖戳一下他的额头,一直“咯咯”的笑。
卫子夫瞪一眼阳石公主道“没大没小的,哪像个女孩儿家的都让你父皇给惯坏了,都没边了,胡作非为的小魔女”
接着又转脸对霍去病道,“呵你不必在意那丫头,她就这样,说起来本宫也有责任,没有把她教的知书达理。”
霍去病悄悄看了一眼公主,又是憨憨地笑道“这不碍事,表妹聪明过人,伶牙俐齿,与平常女孩不一样,将来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的。”
“她这个性格,别提了,估计只怕是个,男孩子都怕她吧。”
阳石公主反驳道“女儿早已想好了,女儿如果要嫁,就嫁像表兄这样能够手握千军万马,建殊勋于边关,创功业于社稷的好男儿,我的意中人,就得是个盖世英雄。”
“你瞧瞧你,越说越不像话了,还盖世英雄呢,就算也有盖世英雄也瞧不上你”
卫子夫嗔怪道。
看着时间不早了,霍去病也不好意思呆下去了,起身便告退。
阳石公主赶忙上前道“孩儿就代母后送送表兄吧。”
“你表兄现已是将军,你记得,不可像儿时一样无礼。”
“孩儿知道了。”
阳石公主说着话,脚步已经迈出大殿,不过现在两个年轻人走在长乐宫的复道上,话反倒是没有在卫子夫面前多了。
阳石公主回头看了看身后,宫娥们远远地跟随着,也没有谁敢打扰他们,她又看了看身边这位让匈奴闻风丧胆的表兄一副矜持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这种关系很微妙。
是不是男人们说起女人都是这个样子呢其实直觉告诉她,霍去病这种人,就是自己心仪的男子。
阳石公主忽然就对异性起了心思,她喜欢看霍去病披戴盔甲,骑在马上奔驰的样子,想必是很英俊的。
又期待霍去病从前方传来胜利的消息,满城尽是黄金甲,盼望霍去病能够经常出现在未央宫里。
每天陪着父皇,看他习武强身健体,偶尔会得到他的悉心教导,久而久之,刘清耳濡目染。
与霍去病相处,她自己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可当她与他走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悄悄地注视,却也一时间,显得有些局促,找不到任何话说,只是默默地笑着。
一阵风吹过,霍去病的肩头落了一片花瓣,飘香绕鼻。。
阳石公主悄悄伸手去摘,却在不意间,引起了霍去病的注意,两人的目光就碰撞在一起了。
看着这个明媚的少女,仿佛世上最无瑕的白玉,没有沾染一丝污浊,霍去病平白出现了一种亲和感。
而阳石公主也不躲避,却“吃吃”的笑了,眉眼弯弯,虎牙微露,酒窝旋出。
倒是霍去病显得有些不自在了,问道“笑什么呢臣的脸上有什么吗”
“落了桃花了呀呵看表兄傻里傻气的样子,真是想不到啊,你究竟是怎样指挥军队打胜仗的。”
“额,公主取笑臣了。”
这种情况类似眉目传情,霍去病当然不会没有感觉,但在他的眼里,表妹还是一个孩子,他对她,尽量保持着距离,不仅有着臣下的尊敬,更有着亲情的纯洁。
他才十七岁,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没有什么特殊的热衷,远不及与匈奴作战更有吸引力,他便找了一些话题打破这种异样的对视。
“公主乃是皇家贵胄,金枝玉叶,还是应该多学一些姨娘的贤淑和宁静,有时间更可以多看看书。”
可阳石公主却回道“哼表兄何时学得唠唠叨叨了”
到了长乐宫的西阙,霍去病望着停靠在阙楼外的车驾,拱手便道“就到这里吧臣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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