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凑巧,或者说不巧的是,食为天酒楼就在二人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在经过酒楼门口时,看到食为天门口依旧排着长长队伍的食客,以及隐约可见的店内热闹的景象,赵二再次叹息。
赵憨子则是酸溜溜的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生意再好,也是人家太子的钱”
赵憨子本是一句废话,却没想到有人忽然在身后回道:“是啊,殿下确实能挣很多钱,不过殿下会把钱拿出来给我们买房子”
兄弟二人扭头一看,赵二的脸上立马满脸羞愧之色,而赵憨子愣了一下之后,故作不屑道:“哟,这不是高师傅嘛,怎么着,也被人家辞退了”
赵憨子的话不仅让偷空到酒楼外透透气却没想到遇到赵家兄弟的高峰愣了一下,就连赵二也是愣了一下之后,立马满脸的苦涩
“你们被迎宾楼辞退了”
赵憨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是,是又怎么样你不也一样”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额”
赵憨子傻了,本来他看到高峰穿着普通衣服,上边沾满了油渍,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一副落魄的样子,就以为高峰也跟自家兄弟二人一样丢了工作,可谁曾想蠢货二字用来形容他果然没错
“师傅”赵二低声道。
高峰立马满脸不屑的摆摆手,讥讽道:“哼,可别这么叫,我可没有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徒弟,我怕折寿”
赵二脸色瞬间暗淡,看看高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落寞的转身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
可赵憨子却没有走,而是换了一张笑脸,满脸献媚的对高峰道:“那个这个高师傅,您看,您看能不能再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回食为天您放心,这次我们一定好好干活,绝不会再离开食为天了”
高峰本来看着赵二落寞的背影忽然有些心生不忍,毕竟是自己曾经最喜爱的弟子,可是赵憨子的话却让他瞬间没了这份心思,冷笑道:“呵呵,你认为可能吗”说完直接转身向食为天内走去。
赵憨子愣了一下,看高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脸色瞬间转变,对着高峰的背影低声咒骂道:“呸真当老子稀罕这个破食为天呢,谁稀罕惹恼了老子,把你们和迎宾楼一起烧掉”
回到家中的赵二面对家人询问,一言不发的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直接用被子把头蒙上。
而赵憨子则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的向自家老娘和婆娘讲了一遍。
“大郎啊,你该听二郎的,别那么冲动才好啊”老娘听了之后也是叹息道。
但是赵憨子的婆娘却道:“哼,什么听二郎的听他的连这个月的工钱都没有了,现在还被人家辞退了人家那么大一个酒楼,家大业大的还能在乎这点钱好好跟他们闹闹,工钱肯定会给结了,现在倒好了”
“说什么混账话二郎说了,酒楼的背景不简单,要是再闹人家要是报官,可就麻烦了”
“就这点事犯得着报官吗你是猪脑子吗什么事都听二郎的,之前就听他的离开了食为天,现在还听他的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不是二郎”
“不是什么他不是说食为天那个大厨叫高什么的很看重他吗为什么不去求求情,让你们继续回食为天我看啊,他就是看不上你这个哥哥,不想带着你”
“啪”
赵憨子别看脑子不太灵光,但是对自己弟弟还是很维护的,直接给了自家婆娘一记响亮的耳光,大声骂道:“你个臭婆娘,放你娘的什么罗圈屁你懂个球”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哇哇哇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那婆娘愣愣的看看赵憨子,然后捂着脸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给老子起来,还真反了你了,老子打你怎么了你个臭婆娘整天不好好在家看孩子,照顾娘,尽想着穿好的,吃好的,老子现在丢了工作,看你往后还怎么跟街坊四邻显摆哼”赵憨子踢了婆娘两脚,然后也不管她在地上继续撒泼,直接回到屋内,“哐啷”一声将房门重重关上
一直站在一旁的老娘则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自己的儿媳,又看看紧闭的房门,最终走到儿媳跟前,拉了拉她的胳膊劝道:“大娘,好了,别生气了,大郎只是”
“不要拉我,你个老不死的,要不是你当初骗我那该死的老爹,我又怎么会嫁给你们家这个废物儿子要不是你这老不死的拖累,我们一家至于到现在连个安稳的窝都没有吗都是你这老不死的说什么一家人住在一起热闹,非要让二郎跟我们住在一起”
老娘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喃喃的不知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只能任由自家儿媳不停的咒骂
“现在好了,房子没买着,他们又没了工作,你让我们娘三怎么在这长安城生活啊你说啊让我们怎么活”
本来在屋内睡觉的两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被自家母亲吵闹声吵醒来,也开始“哇哇哇”的哭起来
瞬时间,小小的院子里,婆娘撕心裂肺的干嚎声,孩童的哭泣声,参杂在一起,犹如成千上百的鸭子在耳边聒噪一般,让本就心情十分低落的赵二更加烦闷
尤其是自家嫂子言语之中对自己的埋怨,让赵二委屈的想要大哭一场。当初自己就不同意大哥“叛离”食为天,可是就是自己这位嫂子,现在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怨自己的嫂子,大吵大闹的说什么自己没出息,恩情怎么能和金钱相比去了迎宾楼能挣更多的钱,就能在长安安家落户,就能过上好日子等等可是现在
忍无可忍之下,赵二掀开被子,走出房门,对着还在地上干嚎的大嫂吼道:“够了,闹够了没有落到现在这种境况是我的错吗是我的错吗”
说完,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大步离开院子,不知去了哪里。
而他的大嫂则是愣愣的看着敞开的院门,一时难以回过神来。因为在她的记忆里,自家这位小叔子,从来没有敢在自己面前大声说过话,甚至自己刚嫁进这个家时,每次见到自己连话都不敢说现在却如此表现,倒是吓了她一大跳
就当她准备起身,不再闹下去的时候,敞开的院门口走进来一个人,一个有些驼背的中年男子。
进来后看了看还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婆娘,在看看一旁默默抹着泪水,一眼不发的老娘,以及阵阵孩提哭闹声,微微皱眉道:“这是赵二家吗”
“是,是的,你找他”
“嗯,他在家吗”
“不在,刚刚离开你找他什么事”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问道:“那赵憨子在吗”
“在,在的”
“嗯,叫他出来,有场大富贵要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