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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节 乌家有女初长成

    宋宗一七四年春

    燕云十六州内战爆发

    应州乌家以自己家一个婢女丢了为借口,要求进入寰州搜查,遭到拒绝后,立刻率领早已准备就绪得不能再就绪的军队和里面的内应攻打寰州城,当时守城的邓家被迫仓促迎敌,损失惨重,四大氏族其余三个家族、温家、乔家、侯家援兵闻讯赶来,却遭到刘家和张家的袭击,仅半个月的时间,寰州和朔州的四大氏族承受不住应州乌、张、刘联军的进攻,除少数人逃脱外,大部分或是投降或者被虐杀。

    此役,乌、张、刘三家顺理成章的接管了四大黄金家族所有的产业,实力大增,而这场因为一个婢女引发的血案被后世称为宋朝塞北持续多年家族混战期的开端。

    当四大家族侥幸逃离的人跑到汴京城找宋真宋说理时,据说当时大殿之上的赵恒只说了一句话,“汝等既认为应州大逆不道,朕这里也有一问,西夏攻打燕云十六州的时候,你们可曾出兵过一兵一卒,可成尽过臣子的本分?”

    宋朝的这种默许态度,以及辽国充耳不闻的做法,让原本盘踞燕云十六州蠢蠢欲动的氏族势力再无顾忌,彻底放下了之前唯唯诺诺的伪善面罩,尤其看到了应州三大氏族获取的巨大利益,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占据寰州和朔州的乌、张、刘三大氏族,经过协商由刘家占据寰州、张家占据朔州,分别由各自氏族派人前来来管理,而这两个氏族的私兵和势力将逐渐从应州退出,在此期间,在这次战役中贡献最大的乌家,也可以派人在这两个州发展势力,三者形成同盟关系,虽然还是以乌家为主,但随着应州城二个氏族的逐渐退出,三个氏族的区域越来越泾渭分明。

    紧接着第二轮的征兵再一次开始了。

    吸收了之前四大家族的部分实力,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乌家、刘家和张家的私兵总数已经分别达到了九万,六万和七万,总兵力赫然为二十二万之多,塞北应州的率先崛起立刻引起了离之最近的云州、蔚州、武州和新州氏族的注意,这四个州氏族果断联合起来,针对其成立了攻守同盟,只要这三大氏族攻击其中任一一个州,其他三州联军必定连诀而至。

    不过那些州有些想多了,此时以乌家为首的三大氏族并不想再进一步,因为现在获得的好处已经让他们心满意足了,需要好好消化一阵子。

    按照三大氏族的协议内容,如今应州城正式成为除府衙之外,乌氏专属区域之一,刘家和张家的势力正逐渐的退出,一批又一批的刘家和张家私兵撤离应州城,前往寰州和朔州……

    现在的应州城,随处可见趾高气扬的乌家士兵在街道上巡逻着,原本大街上那些刘家、张家的标记早已经被拔下,全部换上了“乌”字的氏族标记。

    原本在三个氏族之间的应州府衙,此刻地位却显得有些尴尬,一个是由汴京城任命的知府事王靖,仅仅拥有加上衙役都不到一万军队的宋朝府军,一个是应州城实际的控制者,如今正如日中天的乌家族长乌鼎将。

    乌家万圣楼,门前行人川流不息,王靖抬头看着上面鎏金飞舞的“万圣楼”三个大字,颇为感慨书写此匾人的强劲笔力,从府衙到这里不过一二里路,却接连遇到了三波乌家私兵组成的巡逻队,这些私兵看到王靖走过,不闻不问,气焰明显比以往要嚣张不少,他抬头看了一会儿牌匾便走了进去。

    “你们族长来了么?”

    正在抹擦桌子的伙计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王靖,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看到王靖向二楼走去,在他身后那个伙计眼神里闪现一丝不屑的神色,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如今的应州可是我们乌家说的算。”

    声音虽小,但是却很清晰的丝丝传入了王靖的耳中,王靖像没听到一样径直走到了乌鼎将常坐的靠窗位置。

    现在的事态发展,以及乌家的态度都在王靖的意料之中,他也并没有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塞北这些氏族势力的秉性就是这样,当有强大的势力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就会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简直人畜无害,一旦眼前有足够利益,他们又会露出锋利的牙齿锋芒毕露,呈现出他们的爪牙。

    氏族势力现在已经成为塞北一个很难除去的毒瘤,他们的根深蒂固势力庞大甚至连宋朝也无可奈何,而辽国其实也正期盼着用这些氏族势力来逐渐消耗宋朝的国力。

    先是西夏,再是氏族,然后再与辽国军队交战,这可不是大宋微弱国力所能支撑的。

    塞北氏族坐大,只有让这些氏族先为利益斗起来,大宋才方便出来收拾残局。

    只是没有人知道,塞北一旦战乱那又将持续多久……

    王靖望着窗前熙熙嚷嚷的集市,现在应州城虽然经受了数次战乱,还是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只是等到战争再次波及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那时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王靖的脑海浮现出多年前清河战役之中,漠北战火纷飞,狼烟四起,沿途百姓携家带口逃难,饿殍满地的场景。

    这正是他犹豫的地方,无论宋朝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大宋的经济和人口都将会降至一个低谷,也许这正是宋真宗赵恒口中所说的破而后立,不破不立吧。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王靖眺望着窗外,酒楼下突然传来了娇美清脆的女孩声音。

    “三小姐,族长不在上面,上面有人……哎……”

    “酒楼有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总一个劲儿的挡着我干什么。”

    在王靖的目光中,一个俏丽的少女从下面蹦跳着跑了上来。

    她见到王靖坐在乌鼎将的位置上征了一下,不由脱口而出。

    “你是不是那个新任知府事……王靖?”

    王靖点点头,刚才他听到楼下伙计叫这位少女为三小姐,根据自己掌握到的一些信息,她应该就是乌鼎将最小的女儿乌岩,那个传说中在乌家智商妖孽级的少女。

    “据说王大人谈吐不凡,相貌不凡,今天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乌岩径直走到王靖面前,拉过一张椅子大咧咧坐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小姑娘……”

    “大叔,在乌家还没有人敢管我叫小姑娘,也没有资格。”显然乌岩对王靖对她的称谓感觉不舒服,立刻反唇相讥,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王靖也改口叫大叔。

    王靖瞄了一眼白也美胸前那微微隆起的一对小包,没好气的说“我说的没错,确实很小嘛。”

    乌岩真的没有想到王靖竟然真敢盯着自己的那儿看了一会,楞了一下立刻气恼之极,但她第一次遇到这种登徒子行为,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反击才好,又听到王靖说了句。

    “还没有荷包蛋大真以为我想看么,小姑娘你快去一边玩去,本官还有要事要办。”

    “你不就是来找我爹爹的么,告诉你,我爹爹现在正见一位重要的客人,今天不来了,本姑娘是可怜你才好心过来告诉你一声,免得你还在傻等。”

    “哦,是什么客人。”

    “呵呵,真有意思,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哦,那告辞了。”

    “好啊,你走吧,你走了你想要办的事就办不成了。”乌岩见王靖起身准备离去,也不阻拦。

    王靖站起来看了一眼乌岩,见后者正依靠着椅背,双手交错在胸前,斜着脑袋看着自己,显然是吃定了他。

    “哦,那你到说说看,我想要办什么事?”王靖又坐回了位置上,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什么急事,到是对这个传言中的乌家的天才少女产生了兴趣。

    “你来这里,是为了劝说我爹爹不要和刘家、张家联手攻打云州的对吧。”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很简单,之前本姑娘一直不理解你身为知府事,却一直要支持应州征兵,但是现在看看塞北的这种局面就有些明白了,本来我们乌家和应州的刘家和张家对出兵寰州和朔州还在犹豫不决,但在这种关键时刻王大人却打着希望和平的旗号,将这两州四大氏族的实底不露声色的全盘托出来,所以说,应州之所以能够拿下这两个州,您在这里面起了很大的作用,我说的对么大大人。”

    “小姑娘,你把我想的太高深了,这都是你的猜想而已。”王靖表面笑着,心里却无比震惊,这乌岩不亏为外界所言,仅凭着猜测就已经大致分析出了王靖的本意。

    “我想宋朝的目的,应该是准备等塞北这些氏族争得两败俱伤,最后再来收拾残局吧,王大人今天来此,应该又是准备不小心泄露有关云州的信息吧,是不是还想利用我们对付以刺客闻名的云州呢……”

    “啪,啪,啪”

    王靖鼓起了掌,“小姑娘分析的有点道理,但是你有一点忽略了,实际上你们乌家不仅仅没有降低实力,反而比以前强大很多,总不能说是本官害的你们实力大增吧。”

    “这个,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但你肯定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盗,”

    “呵呵,既然你的本官有看法,乌族长又有事在身,那本官就先告辞了。”王靖起身,准备离去。

    现在情况有些复杂了,乌岩既然点破了他的想法,那就说明乌鼎将可能也早就明白了他的动机,看来事情已经变得不那么简单了。

    “哎,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总看不起我们女人,我爹爹明明知道这可能是个阴谋,但是还是没有抵挡得住寰州和朔州这样大的诱惑,你明明知道,可你就是让我猜。”

    王靖哑然。

    “大叔,这样好不看,你给人家一个提示,只一个提示好不好?”乌岩竟然在王靖面前撒起娇来,和她刚才的成熟表现完全判若两人,“你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王靖“……”

    ……

    “好了,既然你不答应人家也就不问了,王大人既然有事,但您面前的茶可是我乌家上好的茶叶,您放着却不喝一口未免暴敛天物了吧。”

    王靖面前的桌子上,玲珑剔透的茶杯中徐徐的冒着热气。

    “好,你这样一说本官倒是真有些渴了。”在乌岩紧张的注视下,王靖端起茶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头喝了进去。

    “味道怎么样?”乌岩试探着问着,刚才她趁着王靖不注意,指甲间在茶杯上方轻轻的撒下一点细细的粉末,那是塞北一种特有植物叶子干磨后的研成的粉末,人只要喝下一点点,很快就会全身奇痒难耐,至少三天以上。

    最重要的是,没有解药。

    “清香甘醇,不过味道好像有些怪,是不是这水有问题……”王靖皱了皱眉头。

    看着王靖喝下茶水,乌岩心情大好,怎么会是水的问题,明明就是毒药的味道嘛。

    “不会啊,味道很正啊,我觉得很好啊。”乌岩拿过自己面前的茶杯,也象征喝了一口,笑意浮在了她的脸上,她仿佛已经看到了王靖奇痒难耐,将自己挠得遍体鳞伤的场景。

    “好吧,那就谢谢乌家三小姐的款待了,本官还有些要事就先走了。”

    在乌岩惊讶的目光下,王靖道过谢,转身下了楼梯离开了这里,至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一丝瘙痒的感觉。

    不会啊,本姑娘下的剂量很足啊,药效也很快啊,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乌岩看着王靖离去的背景有些疑惑。

    她下意识的挠了挠耳畔,刚才耳根上好像有个小虫子在爬。

    后面也开始有些痒……

    不行,现在大腿也开始痒了……

    ……

    片刻后,乌岩感觉到浑身如白蚁弑身,奇痒无比……

    她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好像……被那个王靖给算计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可能在我眼皮底下捣鬼,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