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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96 尚方宝……嗯?

    “被皇家学院判了停课,府外又有镇南王亲兵十二时辰汲汲待捕,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固锁原地,穷极无聊,所以便将趣味转嫁到折腾晴丫头上了是么?”

    慕容晏雪半句斥责,半句讥讽。

    被皇家学院判了停课!?

    不错,百里传音已过了六日,如今的镇南王世子,炎门飞炼少爷,处于停课待学的状态。

    “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

    万圣先师曾经于《论语先进》中,指出他教书育人的各项分类,德行、言语、政事,文学……千万年岁月匆匆,太古万圣先师的分门之法,如今自然不适用。

    但法门不适,单单“分门”此举,却是顺流壮大,蓬勃万千。

    皇家学院身为大璟皇室第一学府,内中自然也是分门芸芸,类别千千。

    身为大璟皇室宗院,皇家学院中就读的多为王侯贵胄子弟,因此学院对停学的门槛设置极高。

    学院为所有科目定下了甲、乙、丙、丁四等,院文规定中,只有所有科目皆得到最末流的丁等,才要接受停学处罚。

    九曲园前,镇南王世子尊享烨京第一文残武废,但即便如此的他,也非所有科目皆为丁。

    因为皇家学院效仿太古万圣先师,于诸般科目中特设“德行”一科。

    此前的镇南王世子,即便其他科目皆惨不忍睹,但在德行方面却有着丙等的评价,甚至在那被退婚的十个月,碍于四六剖分的舆论,他的德行曾经上升到乙过。

    千瑞风光,万般霁月,一切止于……百里传音。

    居然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恶行,德行……

    丁,丁!丁!丁!

    烨京仿佛飘荡着当日皇家学院中,为烈非错德行一页落下此字的那声铿锵绝震。

    于是乎,镇南王世子挣扎求存的最后一道防线……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慕容晏雪一语讥讽,点明烈非错对炎雨晴之为难,立身在侧,同为女儿身的良辰美景闻言,顿时面露愠色,同仇敌忾,为烈非错送风送爽的两扇顿告歇止。

    “折腾……倒不如说我特意给表姐创造一个展现她雄才大略,操办玲珑的机会。”

    烈非错依旧闭目仰着,大言不惭的语句回应着慕容晏雪的质问。

    数息之后,感觉到流风不在,却依然不追究,也不睁眼,探手入怀中一掏,摸出一把精美古朴折扇。

    此折扇红木为骨,尾端缀着一块鹅心般的血玉,夜空下彷如另一颗星辰摇动……不过是血红色的赤贯妖星。

    嗖嗖——!

    一把展开,那股木上幽香随风而动,四周仲夏蝉鸣骤起,仿佛万方来遏,尽显臣服。

    “这把折扇……”慕容晏雪美眸凝视,仔细端详。

    须臾间,她辨认出扇子真容,神情顿时一怔。

    “……这是老祖宗的扇子。”

    慕容晏雪非常确认,她曾经在老祖宗麟太君的内室收藏中见过这把扇子。

    甚至麟太君诸多内室藏品,有幸目睹的她,对这把扇子的记忆相较其他更为深刻。

    因为这把以罕见血玉缀穗,以南疆离木为骨的至贵折扇,非但没有名字,甚至其扇面上……

    空无一物。

    富贵豪门添置折扇,若非购置时页面已有名家题词润画,便是自信笔墨,购置后自己题润,然这把折扇藏在麟太君内室中已不知几许,扇面上却依旧是空空如也,足堪称奇。

    因此,慕容晏雪对这把空扇记忆犹新。

    “老祖宗竟然将这把折扇给了你。”慕容晏雪语露惊叹。

    靖浪府上下无人不知老祖宗麟太君对这位玄孙的宠爱,然世人尊崇这位老祖宗,甚至就连大璟帝尊都奉上一句“老太君”,可不仅仅是因为那二十四倍的春秋龙鸠杖。

    当年靖浪府尚昌盛繁荣时,主持全局的女中豪杰,才是今朝全府,乃至全烨京敬服的麟老太君。

    如此一名德高望重的老人,即便现今已一千七百高龄,或许会对一名玄孙无条件的宠爱,但却万万不会昏聩到无条件的……倚重。

    对,倚重!

    司马天家有尚方宝剑,有如朕亲临,这些物品能代行帝皇一部分的职能。

    若将靖浪府看做朝堂庙宇,那这处府邸同样也有类似性质之物……老祖宗麟太君部分内室之藏,便是此等地位的物件。

    手持这些内室之藏,等同老太君亲驾面前,可行府中至高权能。

    基于此点,莫看麟太君平素对玄孙宠爱有佳,好似淡薄轻忽,实则极有原则的老太君,对自己内室之物却是极其看中,从不轻赐。

    烈非错上次得赐此等物件,是他受皇命一儿两姓时,由麟太君赐下的一颗昊天宝石,如今已被镇南王夫妇供在王府。

    允许倚红偎翠入府,命炎雨晴全权照看,这不过是宠爱,是疼爱,是一条线。

    但将这把极其看中的无名空扇赠出,却令慕容晏雪感觉夸过这条线了,这条线之后,是倚重。

    ——是因为岁农百种,还是三日前的纵横追榜,又或者……一炁斗量?

    人玖榜芣苢轻裘慕容晏雪,内心揣度琢磨,欲探明烈非错得老祖宗如此倚重之源头,然而烈非错并不知她此刻心绪,也对此毫无兴趣。

    下一瞬,少年倏然睁眼,他感兴趣的事物来了。

    不知何时,正东居紧闭门扉外,躁动之声宁歇,赏月之规格已备齐。

    果然,数十息后,一行婢女叩开正东居之门,拜请飞炼少爷赴宴赏月。

    因为老祖宗与各房都不参与,赏月宴的地点定在长佑轩的正南居,比起形同太子东宫的正东居,正南居本就是专属的宴乐场所。

    奴仆婢女开道,一行人进入正南居。

    入目屏风列立,宫灯明照,方几成簇,圆凳拱月,面上列置着各类蔬果点心,淡香飘散。

    诸般蔬果香馥中,更有一股清甜爽人的透鼻醒香,引得烈非错四人齐齐侧目。

    一侧目,前方单几上一壶烹煮得益,正当享用的沸热香茗倏然入眼,那股清香正是由此而出。

    炎雨晴眼眸隐怒,嘴角镶着一幕强挤出来的硬笑:“如何,飞炼少爷,这个宴场还入得眼么?”

    “以世间赏月之例,如此布置,自然……”言语间,烈非错环目流转,转过那屏风,那宫灯,那几簇,那拱凳,最终凝到炎雨晴绝色容颜上。

    “……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