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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都市 00019 真实与谎言

    到处川流不息的人群,四面八方飘来的各种食物的香味,几乎参杂了这个国家所有地方口音的吆喝叫卖声,虽然烈非错从来踏入过这种地方,但他至少知道眼前的这一片景致究竟代表着什么。

    “对,你说的没错,我所指的地方就是这里。”张忘年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一脸微笑的回答。

    “抱歉张老我实在想不出大排档与修炼宁心咒有什么关系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说完,烈非错扭头就向回走,这里杂乱的氛围让他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等一下年轻人,急躁的性格是很容易犯错的,所谓的修行可不单单是盘起两腿打坐就行了,体验生活,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张忘年用与他那两鬓苍苍的老态完不相符的速度一把扣住了烈非错的肩头,他的动作异常地轻柔,同时又却又非常迅捷,这两种浑然相异的感觉竟然由一个动作体现了出来。

    烈非错觉得张忘年的手上并没用什么太大的力量,但他就是挣不脱,而出于对老者的尊敬,他也不能用多大幅度的动作来反抗。

    “来吧克服心中的恐惧与厌恶,才能真正的做到静心凝神。”

    看准烈非错不会用大动作抗争,张忘年顺势揽着烈非错的肩头,半推半就的将他拉进了拥挤的人流中,两人现在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就像是陪同爷爷来逛夜市的一对祖孙一般。

    “来来来,这家的肠粉可是远近驰名的,尤其是这里的叉烧肠粉,我每次来这里都必定会来尝尝。”

    张忘年拉着烈非错在一家小吃店外的简易桌椅上坐了下来,周围几人见张忘年到来,还高兴的与他打起了招呼。

    稀里哗啦的咀嚼声,几乎每隔二、三句话就会冒出粗口的交谈,这一切对烈非错来说是如此的陌生,这里与他生活的十六年的环境相比,完是两个世界。

    周围的每个人都让烈非错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恐惧,这是一种因为在一个群体中处于另类位置,而产生自我排斥于群体的孤独感而生的恐惧,这种恐惧并没有因为烈非错拥有稳胜此地除了张忘年以外任何一人的实力而消减。

    如果姐姐在这里,她恐怕宁愿选择休克,也不愿呼吸一口这里的空气。

    当然,要想让那头骄傲的凤凰踏足这个三教九流、龙蛇混杂的地方,本身就是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来,尝尝味道。”

    一盒油光闪亮的肠粉被推到烈非错的面前,望着店铺内那口看似已经工作了五个小时以上的炒锅,烈非错非常怀疑厨师是否已经将原先在那锅子里的,已经被反复加热提炼出无数有毒物质的积油清理干净了。

    “别愣着啊凉了就不好吃了。”张忘年积极的怂恿烈非错品尝他推荐的美味。

    实在推却不了老者的好意,估计自己年轻力壮的身体应该还不至于因为一点微量的有毒物质而溃坏,烈非错无奈地夹了一口肠粉送入嘴里。

    比起那些精美的高级料理,这盘肠粉实在是暴露了太多的缺点。

    调味料的比例不匀称,加热的时间过长,选材也过于粗糙,对自小品尝无数精品美食的烈非错来说,这盘肠粉在他看来绝对不可能获得合格线以上的分数。

    不过,如果单单是以味道来算,倒也不是糟糕到难以入口。

    为了不伤害老者的好意,烈非错装作若无其事的慢悠悠地一口口将肠粉送入嘴里,他强迫自己不表露出厌恶的神情,但同时他也知道不能表现的太过赞赏,这样会让张忘年以为自己很喜欢这里的食物,进而再为自己推荐一道“美味佳肴”。

    “多谢张老,我饱了。”烈非错的身形是属于瘦弱一类,因为这样的身形的关系,他自称自己胃口很小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小时候他曾经多次用这种方法掩盖了他挑食的真相。

    不过,今天他却失算了。

    “怎么,很难入口别否认,你每一口几乎都不做任何的咀嚼就吞咽了下去,而且你每次夹菜间的频率变换一直都保持在一个非常小的范围里,如果这样我还看不出你是在敷衍我,那我这几十年可就白活了,呵呵呵”

    对烈非错的敷衍,张忘年好像并不在意,不过他的笑容中却隐含了一些其他的意味,好像是担忧,又好像是恐惧与惋惜。

    被人揭穿,烈非错难免表现的有些尴尬,不过更使他好奇的是张忘年提到那些使他暴露的表征。

    “张老,您对身边的环境一直都这么观察入微吗”

    这不过是烈非错一层隐晦的试探,他真正的意图是想向张忘年求教这方面的知识。

    虽然已经十六岁了,但烈非错在识别他人面具底下的真伪方面,一直都停留在小学生的程度,稍微有些心机城府的人就能顺利的欺瞒他。

    “观察入微你太过奖了,我不过是使自己尽量做到细心冷静罢了还远远称不上观察入微,不过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倒是非常乐意谈谈我几十年来总结的一些经验。”

    显然张忘年出色的洞察力让他窥知了烈非错的真实意图,这位神秘的老者对烈非错一直表现的异常慷慨,这一次同样也不例外。

    “想要真正得了解一个人真实本性,对普通人来说唯一的方法就是通过长时间的接触与观察,当然这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些特殊能力的人,他们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就能做到这一点,不过对一般人来说,这些能力是遥不可及的。”

    “很少有人能在长时间的观察下隐藏真面目的,不过这同样也是最费时的方法,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是做不到这点的,所以我们就得学会通过仔细观察人表现在外在的一言一行,用最节省时间的方法判断出这个人的心性与他所说的话的真伪。”

    “这听起来有一些复杂,其实原理却很简单,事实上大多数人每天都会撒一到二个谎。而且,这些谎言中只有极少的会被揭穿,因为这些假话通常都是微不足道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兴趣追究其中的真伪。”

    “人在说谎时会在行为举止或表情上发生变化,而这其中以声音的非正常变化最为特别。包括说话速度变得更快或更慢,发哑或变粗,甚至呼吸的节奏也有变化。”

    “另一种鉴别谎言与虚幻的方法便是观察飘移不定的眼神。很多人都把飘忽离散的眼神理解成典型的撒谎标记,但更为重要的是要考虑与眼神相关联的内容。”

    “当一个人在回答一些很容易回答的问题时出现飘忽的眼神,这样这个人撒谎的嫌疑就很大。在交谈中要注意对方对正文话题的反应。如果某人遇到使其感到羞耻的话题时,他的眼神就很难保持注视的状态。不过在善意撒谎时,人的眼神却会表现的更为专注。”

    “比起单凭身体或面部某一部分的表情或动作来判断一个人的是否撒谎。将说话人的面部、身体、声音和语速集合起来综合考虑,显然比前者的准确性更高。”

    “综合来说就是尽可能多观察人的各方面表现。熟悉说话人的常规行为举止,必然能发现其撒谎的线索。手动作的微小变化,手势变化次数的差异,耸肩动作与平时不一致等。当然还要注意在目标人在谈话中关键点上的体态和行为的变化与异常。”

    “掠过脸上的细微表情是暴露出说话人真实的感情与思想最大破绽,这些细微的表征与他假装出来的感情和思想是截然不同的。不过想要借助这一点来判断人说话的真伪是有一定难度的。大多数的细微表情出现在人的脸上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之后就会被虚伪的面具所掩盖。”

    “这个瞬间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秒,常人是很难捕捉到这一刻的。”说到此,张忘年忽然别有深意的望着烈非错。“不过你与我都是一种例外,突破精神障壁的你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集中力,我想关于这一点,你这些天应该已经有所体会了。”

    张忘年提到这一点,烈非错立刻警觉了起来,这些天他在图书馆查阅资料时的确表现出异常的专注,之前他一直都将这归功于自己对永恒的渴望,现在被张忘年一提醒,才觉悟到这是精神力的作用。

    “在精神力的帮助下,不但是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就算是一滴焦急的汗珠,也不会逃过你的眼睛,当然前提是你没有主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如果日后你愿意继续跟着我修炼的话,假以时日你甚至能察觉到他人急促的脉搏。当然,要做到这点你必须耗费极大的心力与时间。”

    张忘年神秘的说道,烈非错自他的话语中察觉了一丝引诱的意味,这位神秘的老人好像正计划着让自己随同他修行,这一点在之前他赠送宁心咒给自己时,烈非错就已经有这种怀疑了。

    虽然随着逐渐深入的接触,到目前为止烈非错还没有发现张忘年有任何不利于自己的意图,非但如此,自己反而还得了他不少恩惠,至少没有张忘年的宁心咒,烈非错返回校园的日期还不知要延后到几时呢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想在短期内与张忘年牵扯的太多,毕竟张忘年的背后还有一个教派的存在,虽然他口口声声自称这个教派的宗旨是如何的顺天知命,清心寡欲。

    但是这个时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对“教派”两字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大多数人眼中这两个字往往与麻烦、灾难等同,而麻烦与灾难同样也是烈非错最不愿意接触的东西。

    “真是太谢谢您了,张老,您的一番话简直就是为我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现在的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曾经的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无知。”

    烈非错表现的非常谦卑,不过张忘年最后的那段引诱性的暗示却被他自动忽略了。

    这一番彬彬有礼的做派都得归功于烈非错的那位养母,这位好心的夫人显然很明白应该怎样引导塑造一个孩子的心性,但是她这方面的才能或许只是仅仅针对幼年的异性个体。

    之所以会这么判断,是因为这份谦卑的美德在那位与养母有着真正血缘关系的姐姐身上,却半点也找不到。

    见烈非错对自己的暗示无动于衷,张忘年表现的有些失望,不过他随即又恢复了那一脸随和的笑容。

    “我说的话你现在或许还无法完领会,不过你当务之急是将这些牢牢地记住,具体的应对与使用只有在实践的过程中慢慢的融合了,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心自己的成绩,相信我孩子你是与众不同的。”

    张忘年的话好似别有深意,此刻的烈非错无法分清他所说的“与众不同”指的是自己能突破精神障壁,还是其他的一些什么。

    “烈先生,以我二十年的专业眼光来看,您的孩子没有任何身患心理疾病的迹象,相反的,他的思维比起一般同龄人来要敏捷的多了,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过我们安排的骗局会这么快的被揭穿,要知道在他笑着报出我身份的那一刻,我甚至有一种我自己才是受审者的错觉。”

    高元激动的说道,他身后的那架高品质办公椅被他的力量带动的嘎吱直响,如果见到这一幕,这张办公椅的生产厂家应该非常庆幸,当初在产品质量检测时那一丝不苟的态度。

    “高博士,你看有没有可能,我的孩子是在故意装作正常,用以演示他真正的病情。”

    烈君山担心的问道,他会有这层考量不是没有道理的,曾经有过这种例子,患病的孩子为了再一次得到家人的认可而装作病情已经痊愈,那次他幸运的瞒骗过了主治医生的耳目。

    不过其结果就是造成了一场无可挽回的悲剧,烈君山自然不想同样的悲剧在自己家里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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