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飞似乎对孙良的反应早有预料似的,笑吟吟的望着孙良问:“你是负责监视的,不是负责监督的。知道什么叫监视,什么叫监督吗?”
孙良听了,不由得一呆,他虽然通晓点文墨,不过这些年来舞刀弄枪惯了的,对于这些咬文嚼字的东西,还真不是太擅长。
栾飞笑了笑,给孙良普及起来:“监视,就是只看不说,把你看到的任何事物,原原本本的反馈回你的老板,也就是官家;监督,则是既要看也要说,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既要向老板汇报,更要及时出手制止。这下明白了吗?”
孙良听了,直接挥舞起醋钵拳头喝道:“老子才不管什么监视监督呢,你要是再敢去调戏李师师,你倒是落了个爽快,老子却要代你受过!总之,你要是真的要这样坑我,我就跟你玩命!”
栾飞听了,不由得呆了呆,满脸歉意的说:“我倒是忽略了孙兄的感受。唉,只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如何?要不然,咱们好好商量商量,想个法子帮孙兄解套?”
“滚!”孙良直接爆了粗口:“解套不解套,那是以后的事,反正只要我孙良干这个一天,你就休想去泡那李师师。”
栾飞阵阵白眼:“什么都管!杨菁、扈三娘都没管老子的下半身,你却来瞎凑什么热闹。”
孙良半步不肯退让:“他们懒得管,那是他们的事情!总之,我这里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要么,你跟我打道回府,要么,你就从孙某的尸体上踏过去!”说完,紧紧地握着手中剑,一副决绝的样子。
栾飞听了,不由得“呵”了一声说:“这么决然!”顿了顿又问:“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孙良毅然的说:“想都别想!”
栾飞叹了口气,撸了撸袖子说:“那就只有干一架了!兄弟虽然不愿意踩在你的尸体上过去,但把你打个生活不能自理,总不过分吧?这样,你正好可以趁机解套,也算是一举多得。”
“你”孙良气急败坏:“你真要跟我玩命?”
栾飞笑了笑问:“怎么?这么快就怂了?你怕输吗?”
孙良哼了一声说:“怂蛋才怕输!”
栾飞悠然一笑说:“不要总板着脸这么紧张吗,也许你的武功更胜我一筹呢,到时候躺在这里,生活不能自理的可就是我了。”
孙良寒着脸一言不发,栾飞的武功路数,他可早就见过,他早就有这个自知之明,自己的武功可远远不是栾飞的对手呢。
自己倒下了倒是无所谓,即便栾飞真的去泡了李师师,自己也算是尽到了责任,官家也绝不会怪罪自己的。只不过,如此一来,栾飞可就要承受官家的滔天怒火了。万一栾飞有个好歹,自己虽然仁至义尽,没什么责任。但是那高俅、那杨戬,会不会怨恨进而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呢?
毕竟,栾飞的身后干系太大,栾飞一旦有个好歹,那可是一群人的利益受损呢。
栾飞凝望着孙良片刻,忽然笑了。
孙良大怒:“你还笑!”
栾飞笑着说:“孙兄,何必如此呢?凡事都好商量,既然你这样关心小弟,小弟没道理不考虑你的利益呢。”
孙良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栾飞笑了笑,接着说:“要不然,小弟就不去了,反正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能续?这点道理,兄弟还是明白的。”
孙良听了,顿时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亏你小子还明白道理。哎呀,不对,这小子一向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今天这太阳可打哪边出来了,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事实证明,孙良的感觉是对的。
还没等孙良说话,栾飞忽然笑吟吟的说:“只不过,小弟就这样每天憋屈在客栈里,也不是个办法。尤其是高俅、杨戬都来烦我,逼着我帮忙写小说洗白他们,想想都让人头大。”
孙良听了,悠然的说:“哼哼,你现在知道后果了?那早干嘛了?谁让你当初跟他们吹得天花乱坠来着?如今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吧?”
栾飞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只是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孙兄,你我兄弟一场,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就这样被他们逼死吧。”
“说重点!”孙良也算是早就摸清了栾飞的套路了,一看栾飞这架势,立即就明白过来,这小子肯定又要自己帮忙做什么呢。
栾飞笑了笑说:“还是孙兄爽快,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希望孙兄从即日起帮忙遮掩一下,改行当一尊门神,每天就守在门口,凡是任何来访之人,全部一概回绝。”
孙良听了摇了摇头说:“我算个什么身份?我怎么帮你挡客?”
毕竟,官家没有明文下旨要把栾飞软禁,那派来拜访栾飞的,都是如高俅、杨戬这样位高权重的高官的手下。尤其恶心的是,栾飞这小子还偏偏喜欢结交那些奸臣。那些奸臣,个个都是心胸狭窄之辈,要是孙良贸然得罪了他们,栾飞倒是无所谓,那些奸臣被驳了面皮,回头能不找孙良的麻烦?
栾飞听了,诡秘一笑说:“孙兄,你可是官家的亲身护卫统领呢,你还能没办法?你来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只要来人,小来小去的虾米,你直接打发了事。有些背景的,你可要悄悄告诉他们,就说官家看我不爽,时刻恨得我牙痒痒,暗示你要把我软禁在客栈里呢。”
“靠!假传”孙良陡然把说了一半的话缩住了,盯着栾飞,身子竟然微微的颤抖起来。
栾飞这小子简直是无法无天呢,竟然要自己假传圣旨!假传圣旨,那是什么行为?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一旦这件事被人坐实了,那可是搞不好真要全家死光光的!
想到这些,饶是孙良心理素质一向很好,如今面对着这么耸人听闻的事情,也不由得心里砰砰乱跳似的。虽然此时他还没有干出假传圣旨的事情,但是一想起这件事的可怕后果,他就心里突突然起来。